返回的路上，回忆着之前战斗中的情况，陶乐天心中有一些迷惘，水系，真的不适合战斗吗?

除了对付火系的时候有点优势，其他情况下，都没啥特长。

辅助治疗，才是现在水系异能者的主流，战斗方面，强者太少了，仅有一位沧海君撑着，没有其他知名强者，然而沧海君的实力来自于遗迹中的收获，根本无法复制。

陶乐天并不排斥辅助治疗的道路，父母就是这方面的职业者，而且，往这方面发展，确实更容易成长起来，但是，如果有选择，谁不愿意亲生掌控强大的力量呢?

“嗯?墨大哥怎么下来了?”

走到家门口，陶乐天惊讶的发现，墨凌修离开了阁楼，在屋外晒太阳，同时默默旁观着前方几个小孩的玩闹。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太阳底下，墨凌修仿佛是一团黑烟，不断流散。

陶乐天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定眼一看，确实是墨凌修。

感知到陶乐天的注视，墨凌修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水无定形，幻化万千。”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声，继续关注着那几个小孩，小孩子旺盛的生命力，真好。

不知道在灵魂崩坏之前，自己能否重获新生，现在这副残碎的僵尸之体，连阳光都有些受不了。

斩魔一脉，对于各种提升战力的秘法都感兴趣，加上不修长生法，寿命无法与那些修仙者比，僵尸之法，自然落入了他们的视线，有违天道什么的，是修仙者的事情，关我们斩魔一脉屁事!

每一位斩魔者，都会在体内埋下相应的咒术，哪怕生机断绝，躯体残破，也能转换成僵尸之体继续战斗，执念不灭，战力就能保持一定程度。

墨凌修早就被杀死了一次，现在残存的，只是他的僵尸而已，携带着斩魔一脉执念的残缺僵尸。

“水无定形，幻化万千……”

陶乐天知晓墨凌修不会废话，细细琢磨着，心念一动，就来到了识海世界，看着这片无边海域，没有触动传承，精神消耗不大。

海面上雾气上升，雨水下降，种种风景，在这里都有显现。

“水无定形，冰只是一个发展方向，配合低温这个概念，而水，除了低温成冰，也可以高温蒸汽啊!”

水，火，冷，热，一直以来，火代表着热，水却不一定代表冷，冰才是，所以水火不容，在温度上来看就没有意义了。

不对，高温，也只是火系的一个特性，所以温度，和水火之分貌似没关系?

不涉及温度，水火又有什么不同的?

陶乐天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想了良久，不打算研究这种玄学问题。

“话说回来，温度，热量转换……之所以感受到热，是外界温度高于体温，冷，则是相反，冷热，就是热量的多少问题。如果太阳有感觉，那在它的感知里，整个太阳系都是冰冷一片吧?”

“物极必反，冷与热的极致会怎么样?”

“木生火，是温度达到燃点……”

“所以，火是温度的表现形式，水则是随温度改变而变幻形态的一个载体?”

冷热属于火，形态属于水?

乱七八糟的想法突然冒出来一大堆，感觉自己的逻辑都快混乱了，陶乐天觉得，自己绝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不能继续瞎想，意识立刻投入识海，捕捉到一道传承，精神力很快消耗一空，就无法多想了，昏昏沉沉的走向卧室，沾床就睡。

这是陶乐天研究出来的识海世界的一个利用方法——快速入眠，而且，他认为这种精神力的消耗和恢复过程，能起到一定锻炼作用，就像体能训练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测定的精神开发度变化不大，但至少，每一次消耗完精神力之前，能在识海世界中读取的信息变多了，难道是越来越熟练的原因?

“功法已经给了，修行方面不需要指点，稍微把控一下方向即可，不过，这小子还是不够自信啊!”

火无定态，水无定形，简单的八个字，想要了解其中的本质，并加以掌控，可没那么简单，墨凌修本人不修行这些，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能否做到是另一回事。

人人都知道努力奋斗才能创造奇迹，但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大多数人，只是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然后在一边围观。

对此，墨凌修并不打算干扰。

懂得卑微，明白自身的弱小，在他看来是一件好事，一直保持自信，反而有问题，迟早会出事。

同伴们早早就觉醒了，自己拖到现在才觉醒，又接二连三的遭遇失败，还能保持自信，墨凌修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这小子灵魂方面是不是出了问题，斩魔一脉，对这种心性方面的异动，最为警惕，心魔这玩意太难对付了，不注意不行。

历史上，自我感觉良好的斩魔者，都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心魔最擅长的手段，就是让人以为自己已经获得胜利，这种谜之自信，才是最致命的东西，是以斩魔一脉一直得保持卑微之心，明白自己的弱小，不需要自信，不需要考虑胜负，真正的战斗，只需要绝境之中与敌皆亡的疯狂。

绝望的疯狂，是心魔最难影响的力量，希望，太容易被欺骗了。

其他魔物，杀死了就不关斩魔一脉的事了，就心魔麻烦，确实是死了，但死前还能改变别人的心性，它死了，不代表被改变的人还能恢复。

所以，被心魔坑过一波之后，斩魔一脉对心魔的策略发生了改变，只会兑子，真正抱着必死之意过去，还能活着回来，就可以直接斩了。

至于搜魂，对心魔搜魂，那可真是厉害，一起斩了吧。

斩魔一脉，向来不介意以最糟糕的情况来看待问题，因为这样，在死前就会发现，好像所有事情都没有那么糟糕。

墨凌修也不怕陶乐天产生心魔，修行者产生的心魔，和斩魔一脉需要面对的心魔，不是一个物种，只能说是人格分裂，内心缺陷，知见障，或者被他人残魂冲击。

连真正的心魔都能斩杀，这种伪心魔，根本不用担心，祸害不了别人，实在不行，把产生心魔的这个人灭掉就好，不需要斩魔一脉关注。

陶乐天的事情，他没有多想，远远注视着眼前的小孩，其中较大的一个孩子，正在欺负最小的那一个，另一人，似乎正在犹豫。

“凌修，你觉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昔日与好友之间的讨论，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吾之挚友，当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已经走错方向了啊。

以一己之力来评定人性，未免太过自负了，你所看到的东西，可代表不了全世界。

况且，人性，可不是用来衡量的东西，而且，身为人，不可能明白人性为何物，就像棋盘上的棋子，无法知晓何为棋艺。。

能看到的，只是眼前你想看到的东西，想看到善，就能发觉身边的善意，想看到恶，就会发现身边的恶念。

时隔上千年，墨凌修突然意识到，在很久很久之前，两人就已经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