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走不了,实在是我不能走。”赫尔曼的一句话,就把王尔德的胃口吊了起来。
“这又是为什么?”王尔德很难想象,会有人在明明可以随时离开的情况下,却硬是窝在这个几乎没人愿意待着的囚室里,尤其是实力强大的人,更是受不了这种拘束。
他可是没有少听到,某些实力强大的修炼者只是因为一些小小的不如意,就甩脸子闹脾气,弄出许多尴尬场面来的事情。
那些都还只是普通的不顺心,都已经弄得这么夸张,更何况被限制自由?
可是眼前这位,为什么说自己不能走?难不成还有谁有本事逼住他不成?王尔德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发冷,似乎隐约想到了一些他不太愿意去触及的层面。
幸好,王尔德疑惑和悚然没有持续太久,赫尔曼就主动揭开了谜底:“太具体的过程没有必要细说,我只告诉你一点,那就是我曾因为一次意外,巧合之下作出了一个承诺。”说着,他的一双紫色眼瞳中,闪过一丝有些复杂的精光。
“只要我一天实力不到圣级,就绝不离开这里!”低沉但不失铿锵的声音,从赫尔曼的唇间吐出,竟是在这间囚室中回荡了起来,隐约还带上了几分震动的感觉。
仅仅是声音,没有任何多余的力量掺杂,就已经达到了一般的低阶修炼者都难以做到的效果。
但是这点震动,又怎能比得上王尔德心中的震撼?
圣级!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赫尔曼本身的实力,只怕是也已经离那个境界不远了吧?
圣级与圣级之下的差距,可以用一个天一个地来形容,其达成的难度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大。
至少王尔德当初就听塔娅提过那么一句,说是圣级以下,实力的提升基本上很少遇到过不去的难关,大多就是时间长短、代价多少的问题。
但是突破圣级,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至少有一点塔娅是听说过的,就是在那个力量和灵魂融为一体的过程中,任何心境上的瑕疵都可能会是一个过不去的天堑!
因此,一些誓言、承诺之类的东西,都会在这个时候显现出它们的作用来。一些口不对心的言行举止在之前或许还算不上什么,到这个时候,往轻里说可能会成为阻碍突破的瓶颈,往重里说甚至可能会对生命都形成威胁!
所以,但凡有志于冲击圣级的强者,一般都很重视自己的言行一致,因为那事关自己的魂力修为,要是因此影响到了魂力质量,进而阻碍了自己突破瓶颈,那才是真的叫冤。
“那、那您现在的境界……”王尔德结结巴巴地,还差点就为了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咬到自己的舌头。
赫尔曼洒然一笑:“现在太早知道这些,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你还是别问了的好。”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似的,同时还摆了摆手:“去吧,要是准备好了想要过来,找埃克里就行!”伴随着他的声音,一旁本就昏暗的油灯也应声而灭,周围立时被黑暗笼罩。
见赫尔曼已经没了继续谈话的意思,王尔德只好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去。
囚室里恢复了惯常的寂静,只有赫尔曼轻微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黑暗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有脚步声传来,这次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赫尔曼这些年来最熟悉的那个。
“小家伙回去了?”赫尔曼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的,主人。”埃克里老人点头应道,“他一路上都表现得很平静,应该不会是要动歪脑筋的那种反应。”
“只不过有一点,我看他两手空空,莫非您……”
赫尔曼轻叹了一声,像是对于埃克里老人的这个称呼仍旧不太认同,但却是无奈地没有再费心试图纠正,而是直接回应了他的疑问:“该给的已经给了,不过你没看到也是正常。小家伙身上的秘密不少,虽然他刻意掩饰,不过身上有空间储物道具这点还是没错的。”
听他这么一说,埃克里老人也是有些恍然:“怪不得他甩手扎向我的那支箭出现得那么快,我还当是他藏得好,真没朝空间道具上去想。”
“在他这个年纪就能有那东西,不是背景深厚就是另有奇遇,而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前一种。”赫尔曼略微睁了下眼,之后旋又闭上。
平时沉默寡言的埃克里老人,在赫尔曼的面前话倒是多了些:“我平时也看着,小家伙品质应该不坏,但是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心智成熟得不像样,那种戒备心别人看不出来,我却是能感觉到他几乎时刻都在防备着什么,又在追求着什么。”
“看来他身上的故事不少,”赫尔曼皱了皱眉,“才那么大一个男孩,修炼的却是亚马逊的力量体系,魂力明显高出同龄人一大截,身上还有很不寻常的武器和空间储物道具,还有体内那异常的火元素构成……”
说到这里,他竟也禁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多东西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那相应需要背负的必然也少不了,有那样的表现倒也不奇怪。”
埃克里老人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主人您这是打算培养一下他?”之前几个类似情况的小家伙,赫尔曼最多就是给了些好处,就打发走了,而这次他对王尔德体现出不一样的态度,让埃克里老人看出了不寻常来。
“是有这么个意思,不过还没决定。先看着吧,如果我们之间真的被命运连在了一起,那我不介意帮他一把。”赫尔曼说完这句,直接一个翻身,侧卧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扭头向外看了一眼,埃克里老人的目光像是要洞穿层层阻碍,直接投射到王尔德身上一般。
“你究竟有什么样的不同,能得到主人的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