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点点头，按照先皇的想法，虽然他势必是要传位给小皇帝的。

但是却没给过小皇帝压力，想来也是想在承受朝野腥风和担起家国大任前，给小皇帝留一个美好的童年。

只是后来，事与愿违，天不遂人愿罢了。

“皇姐。”小皇帝的声音有些哽咽，亦有些坚定，“我是愿意当这个皇帝的，不仅是为了父皇的遗愿，还是为了守护这个家国，更是为了将来皇姐你出嫁，身后能有一整个南平国为你撑腰。”

洛长安心下动容，趁着四下无人好是蹂躏了一把小皇帝的小脸。

小孩子的皮肤嫩嫩的，细腻地仿佛能掐出水来。

想来那两年，小皇帝便是原主除了对君遇白的念想外，唯一的温暖了吧。

“唔……”小皇帝被蹂躏得口齿不清，“皇姐，你那个宫女，是在寒北山庄收的？”

洛长安收回魔爪，点点头：“是啊。”

这回轮到小皇帝担心了，他不解地看着洛长安：“皇宫里人多口杂了，若是皇姐身边带着个怀有身孕的宫女，会有损皇姐清誉的，被有心人知道了，更是要给皇姐泼脏水了。”

然而，洛长安却神色平静地喝着茶，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既然你有心坐稳这江山，皇姐便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小皇帝身形一顿，然后机械地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一年前还沉浸在修为尽失的苦痛中的皇姐。

寒北山庄之行，皇姐是发生了什么，居然有这样大的转变。

她可知道她说的，是要从那个占据了半壁江山的长孙家的手中，谋夺这个南平国的天下。

想起方才洛长安问的那个问题，小皇帝心头一惊：“皇姐的意思是，取代长孙家？”

“何必那么麻烦，你本就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如今更是光明正大地坐在这皇位之上，真要算起来，还是长孙家想取代你。”

洛长安唇角微勾，紧紧地看着小皇帝，“我只要你一句话，对于长孙家，你可狠心下得了手？”

“长孙家？”

小皇帝的声音没有半分留恋，甚至没有半点亲情。

就仿佛提起了一个记忆中隐隐约约记得，但是却毫不相干的氏族。

毕竟对于长孙家来说，甚至对于长孙皇后这个生身母亲来说，小皇帝也不过是个巩固地位甚至谋夺权力的傀儡，工具罢了。

与其说小皇帝是原主最后的温暖，倒不如说小皇帝和原主抱成一团，惺惺相惜，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如果有需要，长孙家，除去亦可。”小皇帝稚嫩的小嗓音没有半分感情，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洛长安眉心微低，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在的这一年，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小皇帝点点头又摇摇头：“查得不是很完全，但是照目前的情况，和一些细微的线索，怎么也能猜到，父皇和先后娘娘的突然辞世，和长孙家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然后，小皇帝又沉思了一下：“只是这一年来，我始终没有找到突破口，长孙家严防死守，将整个朝野的格局都变成了一个死局。”

“即是死局，我们就该置之死地而后生。”洛长安平缓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厅里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