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想起方才洛和毓传音入密的话来,齐齐笑出了声。
这洛和毓虽与皇帝一母同胞,但竟半分没学到皇帝的聪慧。要知道,君遇白的修为,那是何等的高深莫测呀,居然当着他的面传音入密,岂不是班门弄斧,令人啼笑皆非。
御花园的假山林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淬了毒般,让人心底发寒。
洛长安心下涌上一股不舒服的寒意,只觉得汗毛竖起。她扭头看了一圈,却无甚发现。
洛和毓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先前宫路上蹲守她的,不是洛和毓的人?
看着洛长安秀眉迭起,君遇白勾起一抹笑意,将一纸文书塞入她的手里:“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招惹是非的本事倒不。”
“也不知都是谁替我招惹来的麻烦,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洛长安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割地赔款的补偿,还是以身相许的卖身契?”
那本文书装饰的非常好,鎏金镶玉的封壳,中间只折着薄薄的一层纸,随着洛长安的挥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也不知道这东西她拿到手能不能换成水幕淘搜里能花的钱。
若是叫君遇白知道洛长安的想法,只怕会气得收回那本文书。
可惜他不知道,他听着洛长安调侃的话,笑得益发灿烂:“本王的生辰八字岂是那些俗物可比?”
洛长安愣了一下,只觉得手上那金光璀璨的文书有些滚烫,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君遇白,脑子里却浮现出宴会那晚,君遇白说的话。
他说。
本王对南平国的长安长公主一见钟情。
长公主觉得,本王比之君太子,如何?
不知怎的,洛长安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发烫,和那本文书一样烫,她定定地看着君遇白,想了又想,薄唇轻启:“你认真的?”
君遇白看着洛长安纠结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这宫廷之中如此复杂,不利于你修炼,不如你考虑一下和我订婚,让南平国君在宫外为你建一座长公主府,搬出去住,岂不美哉?”
“况且,这南平国君年岁尚,你又无依无靠,和我订婚后,我便是你最坚实的靠山,自然无人敢来欺辱你。”
洛长安不敢轻易答应,毕竟她是占了这长公主的身体的,倘若君遇白喜欢的是长公主,她迟早是要被拆穿的,到时候这欺瞒的罪过加诸于她,只怕她承受不住君遇白的怒火。
她握紧了掌心,扬起头来直视他的目光,眼中有着决断。
就在她刚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君遇白伸出两根指头,不轻不重地往她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个暴栗:“既然要用未婚夫的名义保护你,自然不是白保护的,若没什么好处,本王自是不会自揽麻烦。”
他说着看了洛长安一眼,果然从洛长安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松懈的样子。
这丫头,真是不肖说她了。
想他大名鼎鼎的容王殿下,向来杀伐果决,惜字如金,何时这般费过口舌。他若对外说要娶亲,普天之下哪个女人不是趋之若鹜,只怕是他容亲王府那金刚不坏的玄天之木所做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
可这丫头倒好,推三阻四,甚至还打算拒绝他。
眼下他不过是想与她定亲,再将她骗出宫去,以传授修炼之法为名叫她日久生情,都要看她眼色行事,还险些这第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唉,看来这追妻之路,还长路漫漫啊。
君遇白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似笑非笑地看着洛长安:“你也知道,本王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