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车子已经开回了荆城市区。
荆城,地处江南,东临太湖,有山、有水、有平原,各方面都发展得比较好,尤其是旅游产业特别的繁荣,是个经济在全国前十的县级市。
时隔半年,穆辰下山重新回到城区,看着两旁高楼林立,霓虹炫目,真的是有恍若隔世之感。
穆辰他们开车驶入了城东的富人别墅区,最后在其中一栋双层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别墅是现代主义设计风格的,清水混凝土的灰色外墙,黑色金属的窗框、门框和栏杆,简约时尚。外面还有一圈两米高的砖石和绿植组成的围墙,既美观又保护了主人家的安全和私密。
王子豪打开了大门,把钥匙递了过来,说道:“这是我为了开party专门购置的一套别墅,连我爸都不知道,你就先住在这,不算委屈你吧。”
“谢谢。”穆辰接过钥匙。
他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之前他让王子豪帮他安排个暂时居住的地方,最好是僻静人少的。没想到王子豪竟然直接把私人别墅给了他,可见自己在其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都自家兄弟,说什么谢谢。”王子豪拍了拍穆辰肩膀,笑着说道。
雪而且越下越大,下了一日一夜未曾停歇。
第二天清晨,穆辰起床拉开窗帘,发现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阳台的积雪都有近一尺来厚了。
虽说冬天下雪不算稀奇事,但下这么大的雪,也算是荆城几十年来头一回。
白天,穆辰玩了一天电脑。
等到了九点,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20分钟后来到了自己原来位于城北的家。
穆辰家也是别墅,不过是古典主义的欧式风格。
花园里还种满了紫竹,都是他爸丝毫不管风格矛盾,嚷嚷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不顾他的强烈反对非要种植的。
然而此时,他发现自家别墅二楼的灯竟然还亮着,似乎还住着人。
为了隐藏身份,穆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用踏云步越过围墙,轻飘飘地落到了二楼阳台。
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看,发现正是他的二叔穆武。
窗户没锁,穆辰直接打开,顿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客厅的地上散落着各种酒瓶,虽然品牌和产地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价格高昂的名酒,全部是穆辰他爸多年的珍藏。
只见他的二叔醉躺在沙发上,手中还握着一瓶限量版路易十三,倾倒而出的酒液浸染了亚麻色的沙发。
见此情景,穆辰心中蓦地窜起怒火,要知道他爸平时都舍不得喝这些酒,现在竟被人这样随意糟蹋。
他走过去,从穆武手中抽出酒瓶,将剩下的酒液对着二叔的脸倒了下去。
被冰冷的酒水一激,穆武酒也似醒了几分,看到身旁有人他猛地睁大了眼。
“你是谁?”他惊道。
穆辰的这个二叔向来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全靠他爸养活。他爸给穆武在公司里安排了一个安保部长的闲职,每月领三万元的薪水,穆武却经常不去上班到处疯玩。
穆辰没有回话,直接掐了个指诀,用上了《翠微集》记载的慑魂术。
说是慑魂,其实就跟加强版的催眠术差不多,能让普通人瞬间被迷惑住,进而受术者的摆布,效果如何要看施术者的神念和对方的定力差距。他不想和二叔多废话,于是便决定尝试用慑魂术诱使其吐露实情。
穆武看见眼前之人的两只眼瞳忽然变得无比深邃,只觉自己的魂灵似乎都要被吸入进去,一晃神便失去意识迷失在了漩涡之中。
看着双目无神,表情呆滞的二叔,穆辰试着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二叔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穆武。”
穆辰深吸口气,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是谁谋害了穆文吗?”
二叔答道:“知道,是我请李师傅杀他的。”
“李师傅是谁?”穆辰心中一紧。
“我对他不了解,他说我的命富贵无比,只是一直被大哥压着,只要没了大哥阻碍,就能一鸣惊人。”
“李师傅的真名叫什么?住址在哪?”穆辰压着怒火问道。
“李梁,不知道他住哪,他有时会到公司来。”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只有他的qq号,是……”
记下穆武报出的号码后,穆辰伸手一挥,解开了摄魂术。然后把自己的口罩也取了下来,他忍不住了,宁愿暴露身份,也必须和这个人渣对质一番。
只见穆武的表情由茫然,转为疑惑,再变成恐惧。
“小辰?”
他下意识地往后靠,颤声道,“你是人是鬼?”
穆辰冷冷地看着对方,“我爸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伙同李害他的性命?”
“我宁愿没有这个亲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收了多少白眼,多少气?”穆武目眦欲裂,脖颈上青筋暴凸,深厚的怨恨冲淡了他的恐惧。
“凭什么?都是一个娘生的,凭什么他做生意顺风顺水,越做越大,老子却干啥啥不成。”穆武说着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我向你爹借钱,你爹居然不肯借,还叫我安稳过日子,别瞎折腾,这不是看不起老子吗?”
“之前我爸不是借给你几回了么,可是你每次都不把我爸的建议当成耳边风,尽做些不靠谱的生意,到最后赔个精光,还得我爸给你还债。”穆辰反问道,“你说,我们如何看得起你,二叔?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你!”二叔一下噎住,他嘴巴张开,却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语。
“就因为心里不爽,你就可以不顾血缘亲情,谋杀我们父子,呵呵……”穆辰怒极反笑,他感到很恶心,已经不想再和这个人渣说一句话了。
随着穆辰再一次地施展摄魂术,穆武倒头睡了过去,当明天早上醒来时,即便回想起刚刚的对质,可能也只会认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