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干杯，为了要孩子干杯。”

陆彤放肆地举起杯，觉得这话不解恨，想当年，那个豪情万丈的肖兢文哪去了。去他打算什么，他却要养孩子。刘惠玲在旁边不断地叫他名字，阻止陆彤继续如此刺激老肖。

放下杯，陆彤盯着老肖那张有些颓废的脸，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刺激他。如果他再也没什么感觉，或许剩下的时光，就只能跟着自己孩子一起度过。转身又看了刘惠玲一眼，这个曾经追求过的女人，曾经气质不凡，在校园诗情浪漫，现在却要沦为家庭妇女，开始围着热炕头，呼喊孩子，喂奶垫屁布。

莫大的一种讽刺，是对他们曾经年少青春的激情的最大讽刺。这话到了嘴边，看到刘惠玲央求目光，他忍住没往下说。

“不是每个人都有如你一样的机缘，有你一样的运气的，大多数人都走的路差不多。”

刘惠玲没忘记在后面给他一个注解，手里不由得温柔地把他嘴边的一块肉丝弄下来。这一细微动作，让陆彤终于安定，低下头沉思片刻。

“那你就剩下一条路，就是配合我，配合欧阳，在琢尔公司股东会上，让那个闻华德难受，越难受越好。还要帮助我们找到他们进出口洗钱的证据。”

洗钱？这个惊人的消息，让老肖酒意瞬间清醒，他不确定陆彤的消息源，但这个可不能随便说的，如果有证据就是一个重罪，是要被判刑的。

“不会为当年的事，你依旧耿耿于怀吧？”

当年的事？陆彤有点迷惑，不过听老肖的意思，当年的事也与这个闻华德有关。难怪都说这人比较阴险，在莫斯科也没看出来，还与自己称兄道弟；在上海还假惺惺，阴不阴阳不阳，原来他是有目的，心里不自觉又给他加一个罪名。

“你知道我那哥们董志刚，小刚吗？他有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友，叫方静，就是这个闻华德手下人给杀的。”

又一个震惊人的消息，老肖差点把手上酒杯掉地上，手心不由得冒冷汗，听起来，这是一个多么险恶的人，还有黑道杀手参与。那只是听别人说的一种传说，却在身边真实发生。陆彤亦有些激动，手指有些颤抖，方静，曾经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一段日子，还是一个特别年轻的女孩，虽然以前走错过路，但她已经准备要开始新生活，准备要照顾母亲。

虽然不确定最后下命令的人一定是闻华德，但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手下做的，这笔帐还是得闻华德承担。这群伪装的阴险邪恶的生意人，不择手段，不顾人命，任意胡为，哪里还有什么公平公道可言。

“闻华德有一位老师，叫尚志，他原名叫孟弘文，有一个女儿叫孟凌菲。闻华德的所有行为，都是这个叫尚志的授意。他们都是主谋。”

陆彤不断说出的事情，一件惊于一件，已经把老肖彻底弄蒙了。孟凌菲怎么也被搅到这里面，她还有一个父亲叫孟弘文，不是在一个县城做领导的吗？

不知什么时候，严馨蕊喝完歌坐在身边，听到陆彤还要继续把那些秘密说下去，恐怕他再说下去，别最后传到闻华德耳朵里，坏了事。不断在背后捅咕他，陆彤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稍微冷静片刻，又举起杯，把酒喝掉，不再说话。

老肖越发紧张不安，对孟凌菲在闻华德这个有杀机的男人，那么她不会也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事我要不要跟孟凌菲说说，让她也防备一下，这个闻华德。”

陆彤呵呵一笑，“你放心，闻华德杀谁也不会杀孟经理的，因为她背后有一个叫孟弘文的大师父亲。他才是这个故事的重磅人物。”

他还要继续说，被严馨蕊拦下话题，她对老肖不断叮嘱，这事千万不要乱说出去，否则会惹出杀身之祸。谁能确定，你哪句话，让人家听不进去，就会动刀动枪。咱们平民百姓，再生气急眼，不过就是动动手，最多打出点血，但闻华德不一样，稍微一句话，就可能把谁给连累。

老肖点点头，他已经清醒，心里也明白，这酒后的话是真话，但真话不能随便给任何人都要说。以前还不当回事，现在才发现，这里面也是有危险的。

“好，我会全力配合欧阳女士的工作，只要她吩咐，我就当你的指示，咱是兄弟，就该互相帮忙，生死相许。”

哈哈，哈哈。两人大声长笑，把整个烤吧人眼光都吸引过来，又喝疯了两个人。

“以后，这地方就是咱们聚会地，谁想喝酒，谁气不顺，咱就来这里。”

好啊！所有人都一阵欢呼，这个地方不错，闹而不恼，静而不乱，悠扬音乐与美味烤肉，绝配。还有，就是美女们。

夜色变深的哈市，开始进入十一月，雪花开始落下，行人走动，不时有人喊冷。几个年轻到是非常尽兴地边走边唱，宣泄内心的旺盛精力，迎面吹来的冷风，吹进口腔，瞬间令头脑清醒。

“你俩要不今晚也别回去了，晚上在宾馆再喝点，弄点吃的，好好把咱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再找回来。”

老肖回头看下刘惠玲，没等她说什么，就非常肯定地说，没问题。

李雪云赶紧叉上话，说要去找酒店，弄些酒菜，你们大家先回去，让欧阳开车跟我去就可以。陆彤有点不放心，站在原地瞅来瞅去，终于看到不远处一对男人。没等大家明白怎么回事，他就朝那男女挥手，见他们走到近前，低声地说了什么。那对男女就坐上欧阳的车，与他们一起走远。

老肖有点好奇，“那是谁啊，你很熟吗？”

陆彤哈哈一笑，“这是两个保镖，真正的军人，就是防那个阴险的闻华德的。”

老肖不由得一乐，“你到是一个不错的护花使者，跟你在一起，绝对的安全。”

这话只是无易表白，但陆彤却有点感伤，哪里是什么护花使者，那天就是眼睁睁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被那个中年男人刺杀，他也只能远远看着，别说呼喊，救了没那能力。

待他们打车回到那家退伍军人的宾馆，没多一会儿，欧阳与李雪云就拿着各类食物，跑上来。问她们酒怎么没买，她们说赵婕说宾馆里有酒，菜是不行，大师傅都走了。

“赵婕是谁？”

陆彤还没反过味，严馨蕊在旁边点醒，就是那一男一女，男的叫范路，女的叫赵婕。陆彤让她们把两人也叫进来，一起喝，但他们坚决不来，只让他们随意就行。

又是一堆酒菜，陆彤与老肖脸上乐开花，不过，几个女同志已经开始受不了，都要睡觉了，因为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钟。陆彤让她们自由散去，他只与老肖一起喝。又看严馨蕊和刘惠玲也露疲倦，就让他们在这个六号房间睡，他也老肖在自己这屋喝。

两人开始就从头到尾念叨，甚至包括追刘惠玲，到老肖是如何赢得她的芳心。不过，老肖到是又说了一个人，叫杜敏。女同学，说是现在在什么股票监查委员会工作，前年来过哈市，见过一次面，说到陆彤，才知道是一个学校的。老肖告诉他，那女人听说他是陆彤最好的朋友，就非常热情，显然受了不少陆释怀的恩惠。

陆彤说，没什么恩惠，就是曾经在一起出过板报，写得一手好字，人也是那种快人快语，让人不讨厌的女生。

人家现在长得可漂亮呢，也会打扮自己，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结婚没结婚。老肖的话，陆彤是不感兴趣，那都是沉年往事，只是依稀还记得当时她向自己表白过，被他给拒绝了。不过，如果跟他在一起，怕也没什么好结果。想到如今几个异性，依旧徘徊期间，他又只想喝酒了。

“你说，女人多了是不是烦恼，都有点舍不得，都不想得罪，我这是有点发贱吗？”

听到陆彤如此感慨，老肖到不以为然，“那是你心不忍，人家女孩愿意，跟你什么关系。她们自己不觉得难受，你愿意跟几个女的，就跟几个，现在人谁还管这个，自己过自己生活。”

“你这话到听得入耳，让我迷惑很久的事，有了答案。”

老肖悄悄趴在耳边，“你不是说严馨蕊与李梦琪吧？”

看陆彤点头，老肖到是更加兴趣盎然，“都挺不错的女人，让你弄到手，还不珍惜，说起来，两人都跟你，一点也不奇怪。严馨蕊一看就是不喜欢结婚的女人，李梦琪不同，就要一个家，那是一种传统思想。”

陆彤摇头，“你错了，严馨蕊怎么不想有一个家，还想生孩子，这些不都是传统思想。就怕到时候两人打起来，我是一个也劝不住，到惹了一身麻烦。”

老肖接着问，“那你见过她们打过架吗？”

陆彤沉思片刻，“开始互相猜疑的时候，到是想打架，也不叫打架，就是斗气。后来知道了，反而变得跟闺蜜，到把他一个人经常甩到一边。还经常一起逛街买衣服，谈女人美容等一大堆有关女人的事。”

“我到觉得这是好的迹象，两个女人和好，都不愿意给你添麻烦，说明都爱你，就算心里有委屈，也忍在心里，你真是有福之人，让天下男人羡慕。”

老肖到是不忘记调侃，不时举起酒杯，两人一杯拉一杯，头脑依旧清醒，醉意保持稳定。时间就这么慢慢消耗，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最先进屋的欧阳吃惊看到两个人还在喝，赶紧把大家都叫进来，又是一阵批评言论，终于把两人酒杯抢下，强制让他们睡觉休息。

陆彤趴到床上，马上就晕晕睡去，连中间过度都没有。从老肖那里跑过来的刘惠玲也是面含笑意，说老肖也没折磨，直接睡去。几个女人就躲到别的房间，唧唧喳喳地开始数落男人的好处与坏处。

当陆彤终于睡醒，才发现周围已经没人，站起身去洗把脸，身体摇晃得差点摔倒，不自觉有点自嘲，真是确实相信老肖，否则不至于如此熬夜。人就是很奇怪，其实当初对老肖有意见，但却又真的恨不起来，只是不挺抱怨。始终见面，就是这么来来往往，最后发现，原来以前都是一场误会，又觉得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当时只是因为男人的面子，不想把话说开，故意在闹隔阂。

要不怎么说，不少人都讲，男人有时候就象个孩子，斗来斗去，只是为了面子，心底却是非常舍不得这个兄弟、朋友、同学，人性或就是如此翻来覆去，不得安宁，他们要的东西，完全是可以直来直去，却非要绕一个大圈，把话说明白，这才罢休。

方静走后，陆彤又有了新的改观，短暂的生命确实珍贵，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一直记挂的人，可能就会再见不到，不只是说生生死死，就是相聚来往，也得看彼此时间或空间，两个能够在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如此回头来算，或许每个人都会后悔，友情也如爱情一样，不能轻易错过，错过了就可能再也打不回来，再打回来也可能事去人非。

他与小刚的关系又是一种不同，尽管多年没有联系，但在一起的时光却很长，有共同的经历，又有共同的想法，再次相见，不同的想法却遇到相同的期望，能够如此的男人与男人之间，却不很多。所以，陆彤暗暗下定决心，小刚想做的事，一定把它圆满做好，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样的兄弟关系。

下一步，在进入琢尔后，李雪云与欧阳共同收集信息，把闻华德在进出口贸易的秘密揭发出来，这一定只是小刚所有计划中的一环，上海推动武汉重组，把同润公司的名望提高，初步开始转型的第一步，参与科技智能。另一个分支就是d城与哈市，d城的地产并不能完全说是失败，很难讲明年还会发生什么，而在琢尔的切入，让哈市的分公司也柳暗花明，基本可以扎下根。

但陆彤还是猜不透，小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就看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