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的话都是触到痛处,陆彤只能不停点头,子女的照顾不管是在身边还是远方,也只能流露于言表,如果遇到需要解决的事,他似乎也只能感叹,这个社会是人微言轻,忍气吞声是刘姓家族的传统。不过,这也是刘家幸福安定的根本,此行他满口满嘴答应刘惠玲,那也是安慰,与老肖的距离不是一星半点,哪是单纯的情义就能说通,只希望去莫斯科后,他自重就行,或许善良的孟凌菲会有突破。
当飞机降落到冰冷的莫斯科,陆彤在出机口见到孟凌菲与闻总,听说他们已经结婚,从闻总依旧热情,孟凌菲疲倦却欣悦的目光里,他亦看出点文章。
“贾娅楠?老肖呢?”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让低头准备接他手中小包的孟凌菲笑了。
“老肖到是排在第二,先想到是你那个翻译姐姐。他们不在,去临近的城市送货,贾娅楠领路。”
陆彤点头,这次他终于坐上崭新的雪佛莱车,一问才知是闻总私车,琢尔用车是新买的一辆伏尔加。
“你到是挺安心,难道准备长期住这,还买了自己的车?”
对陆彤的疑问,闻总,不,现在他只是一个助理,应该叫闻助理似乎并不以为然,一心开车。到达办公处,发现地方换了。虽然比以前小,却干净敞亮,离市中心不到三站地。见到那个热情的俄罗斯女人奥娜,与两年前相比,她瘦掉一圈。待她要接下行装准备按排陆彤的住处,孟凌菲拦住,抢到前面,默默不语地把床铺好,衣裳放在衣柜里。让陆彤有点不好意思,旁边的闻华德闻助理却一脸无奈地不知帮什么忙。
“明天,他们就会回来,你先踏实地睡一觉。”
陆彤注意到,孟凌菲转身并不多看闻华德,推门时刻,闻华德匆忙又是尴尬地朝他一笑,“明天给你揭风洗尘……”
没见到贾娅楠,更是对她不知又会变化多少的好奇,令他有点失落。也许这也符合她一身性格,工作第一,其它一切都排到最后。她对感情不能说冷淡,但你却总觉得那热度缺乏一个女人的执着,到更象是某种需要与满足。胡思乱想,眼睛不知觉就闭紧睡着。直到有人摇醒。
“孟经理让我告诉你,晚上一起去吃饭。”陆彤醒来那会,盯着奥娜半天,还以为是做梦,待醒悟才释然一笑,奥娜也绽开她那轻松愉快的脸蛋,先前的不快瞬间消灭,奥娜还是那个单纯敦实的俄罗斯女人。
在去孟凌菲办公室路上,陆彤始终不好意思问奥娜,到是她不待询问,直言说:“我跟伊万离婚了,孩子归我。虽然过得挺累,但不用操心那么多啦。”说完,她低头深思,待抬起头,眼圈亦含泪水,“这事是我自己决定的,就这样。”陆彤不想说什么,手到不知觉象哥们一样,拍拍奥娜的肩。
孟凌菲的办公室如同以前,简单平常,除必要的办公设备外,还有几幅漂亮的北方风雪图,到是引他注意是几盆娇艳的花摆在窗前。
“老肖来电话,让你给他回一个。”
陆彤摇摇头,到是顺口问一句:“贾娅楠也回来吗?”
孟凌菲微微一笑:“当然得回来,她现在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本来想把她给招到琢尔,可她不愿意非说喜欢导游翻译,这样我们只能与她签长期合同,这多少有我的一点私心,她现在可是我的好姐姐。”
他们要去的地方,竟然是上次老肖请大家的去处,样子依旧,二年时间长也不长,细微处还是能找到变迁。闻华德桌上几次举杯,都被孟凌菲的眼色弄得不知所措。陆彤也不好多问,酒虽然喝得不多,菜还是当年那味道。
酒席散后,闻华德把大家拉回住所,一把拽住陆彤,不停递眼色。走在前面的孟凌菲低低地说:“别让老董喝太多,明天老肖也不会放过他的。”闻华德呵呵一乐,两人钻进车内。
两人也是臭味相投,那酒肉让他们尽情释放,连旁边的俄罗斯战士也吐舌。闻华德与孟凌菲已经定下婚约,只是孟凌菲却一直在往下脱。理由无非两人家没在本地,如此长久在国外不是长久之策。当陆彤不无妒意地问他是如何追到孟凌菲,让她嫁的,闻华德苦笑道:“反正男人所有著名计策都用尽,为了让她高兴,我买车买花,就差没在莫斯科买房买地落户了。没想到,半年前,她突然就不冷不热,说再等等,希望申请回国完婚。”
“半年前?”陆彤似乎明白点什么,看时间快过凌晨12点,恋恋不舍往回返。
一夜无语。睁眼醒来,窗外已亮。陆彤起床洗涑,心里纳闷,贾娅楠与老肖怎么都没来看他?迟疑间,门被推开。孟凌菲一身素装,步履轻盈,听到卫生间流水声,她轻轻敲敲门。陆彤探出头,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老肖与贾娅楠被事脱住,说可能最快也就是下午赶回……”孟凌菲自顾自地说,已经坐到里面一处椅子上。沉思半响,似有话又不知如何谈起。陆彤走出卫生间,见她不语,也不搭腔,准备把床上未及收拾的整理一下。孟凌菲急忙站起身,推开他,帮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条。两人这才相向坐下。
“……听说我们走后,你辞职了?”
孟凌菲关心的目光令陆彤有一吐为快的冲动,但他终还是选择低头沉默。
“是老肖对不起你,总令你失望,他挺自私,太顾我。说这些也没……其实,想告诉你,我与闻华德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陆彤自然不意外,昨晚闻华德几乎把他所有在俄罗斯与孟凌菲的故事讲了不下三遍,在他听来,更象某篇爱情小说的浪漫与激情,而孟凌菲是一个现实与激情的女人。闻华德会用打动许多女人的方法技巧感动她,而她却渴望的是某种踏实的承诺和感动。
“我与李梦琪过得也挺好,幸亏刘惠玲帮忙。”
谈到刘惠玲,孟凌菲有点促动不安,再抬起头,眼眶沾湿泪光。
“还是被我猜到,你此行有事而来的。”
看到孟凌菲柔弱模样,陆彤几乎不想把后面的话说完,女人就是那水做的吗?令男人面对她们的请求,无力抵抗。但他现在是站在两个女人之间,这几乎是被她们湮没的位置。她们似乎各有立场,都对,都没错,到是他非要来俄罗斯劝解谁,反而是不是错了?
终于,在孟凌菲低声涰泣下,陆彤先撕破那散布在空气里的幽怨,自嘲地两手一摆:“你猜错了,其实是刘惠玲希望我工作,希望能在琢尔有一番成就。”他讨厌空气里那种东西,却又无法去挣扎去驱散,努力也不能。只好尴尬地起身一笑,他们目光相对,都读懂对方的含义。
陆彤终于释然,庆幸这个神灵的女子,庆幸他不必再把那些狠话说完。
“那就好,我与奥娜,老肖,闻华德都替你高兴,还有贾娅楠……”
话题转到贾娅楠,陆彤眉头不由得皱紧,已经来了两日,她一个电话没回复,这种期待更令人焦灼。更何况还有两年,他都未听到她的音讯。
看到他的脸,孟凌菲会心地一笑,站起身,嘴上说:“要不,我先给她打一个电话?……”
他们相随去办公室途中,孟凌菲回头取笑道:“有时候,觉得你这个老实人心思也挺花呢,难道男人都如此?”
陆彤阻止她去给贾娅楠打电话,下午就能见到。孟凌菲简略又给他介绍近期琢尔远东公司的变化与主要业务。此行前,刘惠玲给他按排一个挺有意思的工作,调查俄罗斯木材市场分析,回国后将提交一份董事会报告。他明白,这是一次好机会,琢尔期望能从俄罗斯木材市场找到突破,提高新董事会形象与企业士气。
孟凌菲还在细致给陆彤解释,奥娜走进,他们才醒悟,现在十点钟。闻华德从外边打电话,问候陆彤之后,告诉孟凌菲他要做昨天没做完的活。放下电话,孟凌菲无奈地摇头。闻华德来俄罗斯的变化还是挺大,在生活中曾经放纵的他变得专一,即算昨天请客吃饭,大手大脚,也没忘记把剩下的菜打包,按时12点前返回。
奥娜给陆彤找到几份关于俄罗斯原木方面的资料,看后一点不乐观。俄罗斯木材市场是一个畸形发育的市场。森林资源与木材加工及其进出口并不同步。奥娜到没忘记给他沏一杯咖啡,又把一盘小水果放在旁边。坐在对桌的孟凌菲说道:“中午饭由老肖请客,闻华德事忙不过来,回不来,就我们四人。”
再去酒店的路上,那辆崭新的伏尔加被一脸悍肉的年轻警察拦在拐角。孟凌菲没下车,奥娜从她手里悄悄接过一叠卢布,点头哈腰地递给那悍哥,那张脸如同绽开花让我们继续前进。进车的奥娜咕噜了半天听不懂的俄语,孟凌菲耐心给他解释:俄罗斯每个人都需要服兵役,男人考上大学去上学,考不上就要当兵。有些人懒,既不愿意当兵又不想服兵役。这些文化程度低又懒的人,就去做警察。他们素质低但权力高。两个警察在场便可搜身。每人携带两把枪,其中一把是折叠式ak47。文职人员随身携带一把枪。俄罗斯三大低收入职业是,教师,警察和医生。所以警察使劲赚灰色收入。他们会没收游客的护照,说你证件不全。这时你需要很知趣的向他们交钱。以前100卢布(25元人民币)就能解决问题。现在嘴越来越大,已经高达100美金(600rmb以上)。教师虽然收入低,可是他们有第二,第三甚至第四职业,所以总赚的钱不少。医疗免费的公立医院,稍微有点钱的俄罗斯人都不会选择去那里。用当地人的话说,那是兽医,他们完全不知道病人还有疼痛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