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哥,怎么不记得我们了,这么快就想不起来啦。昨晚上,你不给我……”那男人用手做出数钱的动作,让董志刚恍然,昨天那两个偷包的男女。“为给你即时办事,我们不得先熟悉一下环境,否则有事时,我们连门也进不来嘛。”
董志刚目光已经落到那一身裙装的女人身上,看起来也似乎三十上下,去了灰土脸,经过精心粉饰,散发出那股魅人劲,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却也落到如此。嗯,你们不用做班,记住,只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们才出现,而不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俩。
商量后,男人拍拍胸脯,那就让我媳妇留下,我在背后行动。董志刚点点头,女人到是不那么引人注意,那就做秘书,工资会有人告诉她的。
男人有些惊喜,原以来混个脸熟,闯进人家办公室,不小心气急了把事情搞黄,没想到他们昨天商量的这一出“就坡下驴”,还给安排了一份白领工作,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释放。每个人其实都一样,你只要给他一个好的待遇,谁都愿意做好事善事,不会整天把那玩命的事往身上揽。
不过,他昨天的那一念善举,到给自己添的是麻烦,而不象是帮忙。转头又细看了那站在门前,始终未发言的女子,希望她不要象这男人一样孟浪吧。男人叫天豪,女人叫欧阳。
到晚上,董志刚还是忍住去见白华薇的诱惑,只说家里父母有事,要回去看下,就急匆匆去见雪梅。
雪梅的父亲蓬松白发秃顶,在他迈步走进酒楼就非常显眼见到,颤抖的一只手指着董志刚,嘴上有点是激动还是哆嗦,终究吐出一句话:“我叫雪川。看你就觉得与我家梅子有缘,定了,不用多说。”
雪梅的脸花开了,董志刚却也没当回事,在营业部与象雪梅父亲这么大的老者不少,包括老谨、张老师、杨大师……他到觉得轻松不少,远比白华薇的诱惑更让人踏实,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神,怎么会无缘无故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比较。
由于董志刚不想喝的,有了心事却又不能说,就喝得多了。一老一少,互相赞美,彼此吹捧,让陪坐的雪梅有点发愁哥俩好,喝到天亮早!
董志刚坐飞机准备去h省化工厂,白华薇看到他的旁边多了一位女秘书,盯了半天这个有点特别的女人,看她那恭维胆怯的表面,却是平静坦然。她荡然一笑,举起斟满的红酒杯,内心却有点零乱。一个对自己有信心的女人,当然受不了男人的冷落。
这也是闻华德与尚志的要求,以她聪明的头脑,这次重组与操盘成功,不仅董志刚将成为一个亿万富翁,而且她也为摇身成为这位年轻总裁的夫人。她一点不担心雪梅会争抢,哪怕有人说,昨晚看到董志刚与雪梅在酒楼吃饭,加上那个堂舅,喝了一宿的酒,也不会嗔怪。这个有野心的男人,这个善于挑战而总要取胜,又有强烈自尊的男人,只能会找到优秀女人陪伴。她原以为用自己的魅力足可以令任何男人折服,但眼前这个男人眼光却是独特,他那敏锐的直觉力怕是女人也要胆怯。
董志刚内心不安与激动,那是财富与即将取得胜利的动荡。白华薇则想的是,在表哥一切准备就位,在吹响号角的某一天,会把一切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眼下她则需要的是冷静,宽容与忍耐。
其实眼光却狭窄的男人,这多少会是对自己完美人生的遗憾,但与那些表面帅气风光的公子哥相比,这个从板房走出的男人,应该就是每个追求完美的女人的追求。
董志刚想的却是另一件事。h省此行,他们又是走形式,给媒体看,让所有关注这次重组的国内游资来看,会有忍耐不住寂寞,不断吸纳这只即将重组的上市公司股票,也会有小报与调查人员来工厂,他们看到的肯定就是如同许多重组公司一样的场景,准备进厂的零部件,正在动土的基建,账目表格上转进来的资金,股票会慢慢涨起来,不只是五倍,十倍,甚至更高。他已经拨出多路资金,在全国各地网点提前把股票收集完毕,只要掌握好每个出货点,他知道最后的结束是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就象当初巨零生物是如何被吹捧起来,而他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把这气泡吹得更大。
这个资金游戏,充满乐趣与挑战,那最后胜利的喜悦,必将让巨零生物再也不会是空壳,与h省化工厂的重组也不那么虚假。资金代表了一切,有了它的真实落地,这两家上市公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住进酒店后,他看是看到身旁那个叫欧阳的女人的惊诧,他喜欢看到周围人的这种表情,那是代表一个男人成功的有易无易的赞许。而面对白华薇,他又始终有一股自卑感,那是一个出身贵族、气质、高学历女人的优越感,他就是再有钱,也会被人冠以土豪的名号,那些好奇的人会找到你所有的缺点与弱点,想方设法的嘲笑,以些平衡内心。
“你以为是做什么的?”在白华薇进屋换衣服的短暂时间,董志刚好奇地问那个女秘书。
“毕业后在毛纺厂做过工,也学过打字,在许多地方都打过零工……”欧阳话不多,简洁意赅,这到是与那些总是聒噪的女职员强很多,一路上也还算照顾周到,甚至某些细节,让他有点惊诧,那都不象出身贫穷家庭的习惯,举手抬足,从小家庭的熏陶都是有关的。
就象他自己,每次喝酒,总是不喜欢那种斯文的小酒杯,选择大杯畅饮。每次与陆彤喝得畅快的那段日子,抹掉多少在板房人的压力与愤懑。真不知道,陆彤在外地混得怎么样?他相信,那是一个始终比自己幸运的家伙,就算自己做得再好,节拍总是少他一点半点,这个是无法与命运争,也没有必要处处争的,他们是一路人。
看到白华薇已经换好,手里拿是一张行程表,这是华德在化工厂驻点人员送来的,他仔细看了几眼,内容很多,大概要在这个城市呆上一段日子了。他要了一张递给身后的欧阳。
一切准备就绪,按步就班,期间的回答问题,他不用过多发言,作为厂方的发言人白华薇会搞定一切,而每个步骤,只要照着行程表完成,就象小学生完成作业一样简单。
走出宾馆,他就被h省这座大都市晴朗的天迷住了,这座中原城市,原来是以农业为主,逐步发展起来多种工业企业,人口上千万,而化工厂作为这个城市的利税大户,不知支撑多少事业单位与机关人员的开资与日常活动,就是在它濒临破产,依旧有上亿的税收源源不断给这个城市输送血液,他当然不希望操盘有任何的失误,哪怕丝毫的差池,不只是他的梦想,与白华薇的未来,还有这个城市的普通民众的未来,以及持有巨零生物的散户未来,都会顷刻间化为乌有。
想到这些,那张行程表就不那么简单,游戏也就不叫游戏,变得无趣,挑战也不叫挑战,反而有些茫然失措。
“你男人以前是做什么的?”董志刚在忙碌几天后,掩盖不住好奇问身边的这个女秘书,也想印证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在他的经验来讲,这两类男女走到一起,总是有特别的故事,那亡命徒男人,与这个家教家境都好的女人,一定都是那种至情至性的人,那种不可知不可控的某些东西,总能透过这女人的眼神,他读到一些信息。
“他以前也在事业单位做过事,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女人目光充满的是一种幸福的满足,这到是令董志刚费解,哪里想到还会有这种不顾家,不顾生计,就为了男女的恩恩爱爱,不要一切的男人。看到那陶醉的目光,他还是不打扰别人世界的怪异思路,这种反常生活的想法,大多都是背逆社会群体的,危险大于羡慕。
欧阳并没有停止,自言自语地继续说:我也遇到过曾经喜欢的好男人,但都只是短暂地那么一段,有的被迫,有的懦弱,只有他不管不顾,在我再次遇到他时,什么都不要也要照顾我。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落魄到如此。
看到眼泪要流淌的模样,董志刚有点后悔,闲得无聊与女人提这种话题做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觉得不行,帮他找一份职业,也比你们这样……”董志刚帮解释,他就没想人家夫妻如何如何。
“对不起,但他肯定不会把自己固定在一个位置上的,为了我……我也愿意跟着他,走到任何地方。”
听起来动听,却也是心醉,这种痴情男女,哪里懂得世上苦难,整天哭哭泣泣,到象是别人欠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