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刚不语,这种事杜杰能管吗?人家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
“要不向表哥借钱……”
雪梅的话让董志刚蹙紧眉头。
“捐,我把这月的工资都捐出来。剩余的私下多找几个人……”
听到董志刚如此说,雪梅与黄莺花眼露失望,没想到董志刚也有不好办的事。
下班前,雪梅把厚厚的信封交给董志刚,说是他表哥给的。董志刚没接,只说送去医院吧。
老谨的事没结束,杜杰却满脸是火地又来找他。
“再不拿出方案,营业部不完了,我们都失业。”
轮到董志刚幸灾乐祸,一个人没善心,他也就没啥意思。一个人整天浑浑噩噩,不辨是非,以娱乐别人为趣,你还理他做什么。
然而,某些人却热衷围在他周围,蹭吃蹭喝,染指东西,董志刚看得心慌,乌烟瘴气的慌。
更令董志刚费解,怎么闻也觉得杜杰身上有浓重的封建社会的残留,挑刺,偷窥,喜欢被追捧,偏人,懒散,暴饮,冷箭,作为一名领导所有的小人素质,几乎他一个没剩都留下。骂人挺……不好。
是的,董志刚觉得不好,不是可耻。遇到那恨得牙根痛的人,就觉得他虚伪的无耻,实在找不到场合找不到斯文背后的死脸样,剩余的,董志刚觉得,他就是排泄物。
董志刚想到一个人。
那个安正力跑哪去了?怎么行情如此冷落,他突然在地球上消失,哪怕露一脸,也不会让人以为他不会也跑到龙海营业部对手家去了吧。
镜头又回到上海。
“办公室给您按排的,时间短,弄得仓促。”
陆彤扫视里面,还是不错,简单明了,虽然那种繁琐奢华,表面好看,却也令人压抑。
看陆彤已经把周围巡视一遍,李秘书才说:“最近一段时间,您在市内转的时候,可以通知我,我会把车给您按排好。”
陆彤有点担心李梦琪,她在做什么?
“陆助理,我先出去,有事通知我。”
看到李秘书把门关上,静下心,觉得该给老肖打个电话,腰间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李梦琪,她告诉陆彤,正站在东方明珠塔下看景呢。
“你有钱吗?”
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自己都乐了。
“没有,包里就剩下200块,都让我打车了,来接我吧。”
电话里感觉她的嘴里似乎咀嚼东西,眼前闪过那疯丫头模样,昨晚旅店的忧虑,就这么解决了,始终觉得挺纳闷。
“我马上去,你等……。”
李梦琪那面电话突然中断,他站身出门,李秘书远远地看到他,走过来。有点不适应,突然有一个人跟班,象被栓住了。有一阵他那怪脾气又想发飙,还是压住了。兜里就剩下那一千多元的生活费,总不能借钱吧,还一个人不认识。
“我……我想用用车,接……接个人。”
“是刘董吗?”
“什么?”
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刘董,他以为听错了。
“噢,你不知道啊,刘惠玲董事要来,你们不是同学吗?”
这么巧?她来上海,不会是自己的事而来吧,又想起没给老肖打电话,算了,刘惠玲知道了,他能不知道嘛。
“他也是今天到吗?”
“嗯,刘董特别希望你去接她。”
“这儿……”
李梦琪还在等他去救,怎么都赶到一起,还是把钱先给她送去再说。
“这样,你先送我去接一个朋,然后去机场。”
车到了东方明珠,人山人海,他骂自己没让李梦琪留个地址。眼瞅一个小时了,飞机马上降落,没办法,他转身坐车开往机场。
第一次到浦东机场,不是李秘书说提前两个时辰,他还以为d城那个小机场呢。
敞亮的大厅,丝丝寒意,排队登机的川流不息。这是他见到的最大的机场,哈尔滨机场来去匆匆,让人无暇关注。
李秘书专门制作一块牌子,上标“刘惠玲女士”,难得如此细心。
他也期待,一晃三年,“小别墅”偷听过老肖与她通话,总觉得不地道,他们俩似乎有意有意回避,老肖一向城府深,让他无法捉摸。
好半天没收到李梦琪的消息,他有点心急,估计她把最后一分钱都花光,怎么没留下点钱给她。如此大的城市,没钱寸步难行。
“喂……”
远远的,恍惚听到有人招唤,抬头,他有点惊讶。那个叫刘惠玲赫然站在眼前,不,是那个刚出校门的女孩,上身橘黄小衫,下面鹅白西裤,向他挥手,不是李秘书碰他,以为眼花。
“你……”
陆彤觉得哪里不同,是的,多了份女人味,身上那股清雅气质犹存,只是小巧身姿下,增添三分稳重干练。
“老同学,你好啊!”
那个大方爽快的刘惠玲又跳出来,陆彤伸出手,轻轻一握,柔软的手。很快松手,淡笑。
“什么时候到的?先前兢文说,你在上海,我兴奋一晚上。”
陆彤也觉得太假,或许偷听恋人的电话,就会产生错觉,近在咫尺,恍惚千里。
“昨天刚到。”
“刘董,陆助理还没在上海转呢,刚上班,就来接你了。”
“呵呵,晚上我领路,真够意思,老同学!”
莹莹一笑,如醉痴迷,让陆彤心里一动。
“刘董,用餐没有?”
李秘书殷勤地询问,陆彤突然想起李梦琪。
“对不起,刘惠玲……”他差点把绰号叫出来,“我有一个邻居的妹妹,跟我来的,刚才打电话在东方明珠,我怕这会儿……”
刘惠玲静静地盯了陆彤半天,眼神提溜转,弄得他满脸通红。
“妹妹?啥样的妹妹,一起去相看相看。”
“不了,不,你刚下飞机,挺累的,先……”
陆彤待解释,她转身已经走出车站口。李秘书托了一只深红色皮箱跟后。
车开了两个时辰,车后座的刘惠玲不知何时睡了,象那次他匆匆拿了药去探望她,脆弱无依地仰躺。陆彤有一种冲动,想给她盖件衣服,最终还是忍住。这个高雅的女人,心里不会有他的位置,她更愿意接受,不是付出,他们的距离似有似无,始终有一条线间隔,他看不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