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赶紧回道:“木兄不必客气,唐某中蛊之时,险些丢了性命,是木兄把唐某从鬼门关中救了出来,今日之事,权当是唐某报恩了。”
木痕与唐佑相视一笑,未再言感谢之话,木痕想到唐佑与霍渡还是第一次见面,于是介绍道:“对了,这位是木某的大哥。”
霍渡哈哈笑道:“在下霍渡,幸会!幸会!”
唐佑报以回笑,说道:“方才听闻霍兄是白先锋的徒弟?”
霍渡:“正是!”
唐佑赞道:“素闻白先锋乃是西北数一数二的猛将,今日得见他的徒弟身手都如此了得,想来这白先锋果然是名符其实的顶尖高手啊。”
霍渡露出一脸的骄傲之色,说道:“在下的武功,还不及师父的十分之一,在这西北地界,若论武功,我师父如果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世人都喜欢把钟阔和我师父并称为西北的两大猛将,但在我眼里,那钟阔根本就不配与我师父相提并论。”
唐佑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木痕想起了一件事,突然问道:“唐局主,方才在下听郭守成提到了安禄山,还让您为安禄山考虑考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唐局主和安禄山是有什么关系吗?”
唐佑听木痕一口一个安禄山,而不是安将军或者安大人,想必在木痕和白语心里,他父亲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他现在急于想知道真相,所以肯定不能事先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说道:“这里不便说话,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然后再慢慢说来。”
“好!”
唐佑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处大的院落,那是他每次来庭州都会居住的地方。
木痕、白语等人虽然知道这唐佑的身份非同小可,但却都对他很信任,从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浑身正气来看,他肯定是一位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损害算计朋友之事,所以也就不假思索的跟着唐佑来到了此地。
木痕与白语等人的感觉是对的,唐佑对他们绝无半点儿害人之心,在路上,唐佑就在思索事情的真相,从当前情况看,真相只有两种。第一种:郭守成与严庄所说是对的,他的父亲并没有谋反之心,而是白元光居心叵测。这样的话,他的心里也许会好过一点,但白语是白元光的侄女,他与白语从此便为仇人。第二种:霍渡所说是对的,他的父亲真的有谋反之心,被白元光等人知道了秘密之后,就想方设法的杀人灭口。这样的话,他便深感罪恶,父亲手上欠下的债,他自然也逃脱不了。
总之,不管真相是哪一种,作为安禄山的儿子,唐佑与白语恐怕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可能,他们之间以后有的只能是仇恨。不过,目前为止,单单从唐佑与白语以及与木痕个人之间来看,他们彼此都只有恩情,没有仇怨。所以唐佑也不可能,更没有理由去害他们。
进了院中,唐佑命江逐和殷古在屋外把守,他带着木痕与白语等人进了屋内。他点燃了油灯,煮上了一壶酒,随后请众人落座,开始向他们了解事情的发生过程。
唐佑:“在下想知道各位今夜到庭州行刺钟先锋究竟是为谁报仇?”
霍渡:“那钟阔带队灭了虎鹰寨,导致我们的赤渊兄弟惨死在了那里,我们怎能放过他。”
赤渊莫不就是白语姑娘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吧?既然他已经在虎鹰寨之战中死去,为何白语姑娘还一直傻傻的等他呢?想到这里,唐佑神情有些黯然,他知道白语姑娘对赤渊用情过深。
唐佑:“赤渊兄弟是被钟阔所杀?”
霍渡:“那也不是,赤渊兄弟为了救陆寨主,在泥石流滑落之际跑进了屋内,不幸的是,他与陆寨主却都没有来得及再跑出来,而是被埋在了泥石之下。不过,若不是钟阔带兵攻打虎鹰寨,导致陆寨主的爹娘惨死,即使后来还是发生了泥石流,赤渊兄弟和陆寨主也能及时逃跑啊,所以钟阔就是那害人的凶手。”
听到这里,唐佑顿时明白,怪不得白语姑娘每天都会站在白府的门口守望着街道,等着赤渊,原来是她不愿意相信赤渊会那样死去,她对赤渊还存有一丝丝的希望。
唐佑:“那霍兄所说的安将军意图谋反之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霍渡是再清楚不过了,于是他便将天山脚下陆林风如何劫镖,他与赤渊、白语、陆林风、灵鹭等人如何发现藏在箱子中的卷轴密件,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告诉给了唐佑。
唐佑听后震惊不已,同时冷汗频出,原来他的父亲真的起了谋逆之心,而且这北庭副都护郭守成也被父亲收揽,做出了这么多杀人灭口之事。
唐佑现在的脑中一片混乱,他想不通身受皇上宠信的父亲为何要造反,致使他喜欢的白语姑娘现在却与他的父亲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唐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烦乱的情绪,那跳动的灯芯,也正好帮他掩盖了一些错综复杂的表情。
木痕见唐佑片刻未语,似是察觉出了一丝丝的不对,问道:“对了,不知唐局主与那安禄山究竟是有什么关系呢?”
唐佑故作镇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安禄山给了在下许多恩惠,从而使得这西北各镖局都能听命于我,愿意受我的支配与调动,所以郭守成才说要让在下替安禄山着想的。不过,这种造反之事,关乎国家的存亡和百姓的安危,在下岂能会因安禄山的那些恩惠就选择支持他呢?”
霍渡一拍桌子,说道:“说的对!唐兄能够明辨是非,是条好汉。霍某见唐兄外表长得眉宇清秀,面容俊俏干净,没想到内心也是这般干净透彻,如此好汉,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啊,哈哈哈哈……”
唐佑见众人对他所说的话并没有起疑,于是稍稍宽心,笑道:“霍兄过誉了,在下的容貌并没有比二位好到哪里去。”
霍渡笑道:“唐兄不要谦虚了,我这脸黑得走夜路都不会被别人发现,自知长得不如唐兄俊美,而你看看我痕弟,他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美男了,但在唐兄面前,恐怕也稍逊一些啊。”
霍渡看了看木痕,说道:“痕弟,你说是也不是?”
木痕淡然一笑,说道:“是啊,若论相貌,在下自愧不如啊。”
唐佑的长相确实很出众,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只是他并不愿意以此为荣,所以在每次别人夸他之时,他都会谦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