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庄笑了笑,说道:“五公子误会了,您经常在外行走,回来次数是少之又少,小人听说您回来了,所以便过来小絮一番。”
唐佑与严庄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交情,显然严庄的这番话,唐佑是不相信的,不过拆穿他又毫无意义,于是问道:“将军和二哥近来情况如何?”
严庄:“将军被陛下召去长安了,眼下军营由二公子全权代管。”
唐佑:“陛下为何召父亲进京?”
严庄:“这个……属下不甚了解。”
唐佑想了想,问道:“二哥也不知道陛下召父亲进京的原因吗?”
严庄:“二公子也不知道。”
唐佑突然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严大人既然来找在下小絮,为何不肯说实话?是觉得在下很好糊弄吗?”
严庄面露慌色,说道:“小人不敢。”
唐佑追问:“严大人是不敢对在下撒谎呢?还是不敢道出实情?”
严庄的神情变得愈加慌张,不过嘴上却仍旧声称不知原委。
唐佑虽对军营之事不太了解,但他知道,他父亲每隔两个月都会主动进京去找陛下汇报边关情况,而且每次都是在月末前去。而今陛下突然主动召父亲进京,定然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唐佑不知道严庄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但与其和他在这边兜来兜去的绕弯子,不如直接去问二哥,想到这里,唐佑突然起身向屋外走去。
严庄哪晓得唐佑会突然这般行事,顿时变得手足无措,急忙问道:“五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唐佑冷冷的说道:“既然严大人不便告知,那在下就去问二哥,不过,如果在下从二哥口中得知严大人是知道原委的话,那以后严大人就不必再找我说任何话了。”
严庄知道将军虽然一直比较倚重二公子,但心里更加赏识的是唐佑,而且将军还有意去培养唐佑,所以严庄怎敢轻易去得罪他?无奈之下,严庄只好与唐佑道出实情。
严庄跑到唐佑身前,急忙说道:“五公子,是小人的不对,小人实在不该对五公子有所隐瞒,您可愿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唐佑停下脚步,说道:“那严大人请说吧。”
严庄:“小人此次其实是受将军之命前来找您的,将军一直想让您从军,所以让小人在您回幽州后再劝劝您。”
唐佑:“在下不喜军营生活,谁劝都没用。”
“是的,将军也料到了五公子现在可能还是不肯从军,于是命小人给您带来了这个。”严庄从袖中拿出了一块令牌,交给了唐佑。
唐佑接过令牌,那令牌正面一个烫金‘镖’字,反面刻着‘东南’二字,问道:“这是何意?”
严庄笑道:“将军觉得五公子把西北片区的镖局治理得井井有条,所以就决定将东南片区的镖局也交予您掌管。”
见唐佑面有犹豫之色,严庄说道:“五公子不愿从军也就罢了,但是这东南片区的镖局,您可一定要接下啊,要不然就辜负了将军的良苦用心啊。”
唐佑没有办法再拒绝,于是便将令牌收入了怀中,随后问道:“严大人还没有告诉在下,父亲被召入京的缘由呢。”
严庄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将房门关上,轻声说道:“灵州白元光在北庭任职期间,与天山虎鹰寨勾结,劫取了送往幽州的镇边军饷,被发现后,竟反咬一口,污蔑将军与人勾结,意图谋反。”
唐佑大惊:“什么?竟有这种事情?”
严庄继续轻声说道:“北庭郭副都护亲率士兵抓捕白元光时,竟被他跑掉了,随后他就来到了京城,抢先参了将军一本,陛下知道后,就把将军召去了京城。”
唐佑回到座位上,眉头紧锁,他知道父亲虽手握重兵,但一直深受圣上和贵妃娘娘的重用,岂会生谋逆之心?但他又素闻白元光为人光明正大,绝非奸佞之辈,又岂会做出勾结山贼劫取军饷,以及恶人先告状的事情呢?
严庄:“方才,小人之所以不愿告知五公子这件事情,只是因为将军不允,他不想让您为他担心。”
唐佑思索片刻,说道:“无凭无据,陛下是不会相信父亲要谋反的,所以父亲此次应该能全身而退,但此事有诸多蹊跷,在下须亲自前往西域调查。”
又说了几句话后,严庄便离开了。唐佑立即喊上江逐和殷古,一路快马加鞭,数日后,便到达了北庭都护府。
见到郭守成后,唐佑开门见山的说道:“郭副都护,在下非常感谢您帮忙追回了龙行镖局被劫走的镖物,不过在下有几个问题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郭守成笑道:“唐局主请讲,凡是本副都护所知的,必当悉数告之,绝不隐瞒。”
唐佑:“听闻是虎鹰寨与白元光勾结,一起劫走镖物的?”
郭守成:“正是,本副都护亲自在白元光的营帐内搜到了那几箱黄金和珠宝。”
唐佑:“白元光为何会劫取镖物?您搜出那些黄金和珠宝后,他当下可有为自己辩解?”
郭守成:“白元光自恃武功高强,心怀野心,所以才会劫取镖物,不过,他却不肯承认,还信口胡诌,说是发现了安将军要谋反,所以才将那些要送给幽州的军饷扣了下来。”
唐佑:“父亲与白家并无什么嫌隙,白元光为何要污蔑父亲呢?”
郭守成:“那白元光狡猾的很,安将军与他白家虽无旧怨,但他若想为自己开脱,只能找一个手握重兵,兵力强大到能够威胁京师的人啊。纵观我朝各大将军,试问除了安将军之外,还有谁的军力能达到这种程度?”
唐佑:“父亲是因为受到了圣上和贵妃的重用,才会手握三镇大军的,而且三镇节度使的职位都是圣上亲自授予的,皇恩浩荡,试问父亲他又怎么可能会谋反呢?”
郭守成:“唐局主说的有道理,那白元光只想到了安将军手握重兵,却没有考虑到正是当今圣上让安将军手握重兵的。”
唐佑想了想,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白元光经常作为先锋冲在最前线,做事和考虑事情应该不会如此鲁莽。
唐佑:“虎鹰寨可有留下些知情人士?”
郭守成:“没有,钟阔先锋已经将虎鹰寨全部剿灭了,而且那天恰逢暴雨,天山发生了泥石流,虎鹰寨整个寨子都被埋在了碎石泥土之中,不会有人生还的。”
正说话间,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兵匆匆来报:“启禀副都护,钟先锋在清平巷遇袭,现在正与几个蒙面高手拼杀,小人拼死逃脱,特来请求副都护派人前去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