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比较紧急，毕竟集会的时间是今天。”

“可是如果是这样你们一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们就直接约在那边碰头不就好了。”

“因为你有车比较方便，而且len同学已经累到昏厥了。还是说怎么？你觉得我和你待在一辆车上污染空气？”

“那还不是你给折腾的…”狮子从后视镜中看了眼陷入沉睡的秦岚小声嘀咕了一句。

半个小时前，他在抵达事务所的时候，秦岚就是这个状态。不管怎么摇晃他，拍打他都没什么反应。ely万年不变的捧着一壶咖啡，任由自己的小员工躺在沙发上鼾声震天响。

白板将不大的公共空间占的满满当当，鬼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将这么多白板给收起来的。5块大白板排成一列，打印的世界地图，城市地区，区域地图上用油性笔做满标记。去了几次，什么时候去的，频率是如何，半年前的“起点”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划分的清清楚楚。光有白板还不够，秦岚还把整个事务所的墙都“借”来用，时间表、事件安排、缺漏信息，推断结论等等。秦岚靠着6箱发票信息，将芙蕾姆·奥尔卡特这个人给彻底的剖析出来。

就像是放在显微镜下的细胞，芙蕾姆这半年的行程在秦岚的拆借下显得毫无隐私可言。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秦岚可以说是完全模拟出了他这半年来的人生轨迹。

“你就是这么折腾这个小伙子的？整整一个礼拜不给睡觉？”

“该有的休息还是有的，你觉得这种活是一两个人能靠一周就能解决的？”ely耸耸肩，一脸轻松。“我还是给他用了点魔术的。”说到这里，ely冲狮子俏皮的眨眨眼。

“你帮了他一把？”

“嗯哼，人是需要成功作为刺激的。特别是在一场大战之后体会到成功的感觉。这是在帮他树立信心。作为无魔来说，我不希望他和我们共事的时候抱有没必要的自卑心理。要让他清楚，他确实能帮上我们。”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搞血汗工厂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什么话，这叫量才使用。”

鼾声此起彼伏，狮子袁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东西能发出这么响的声音。震耳欲聋，他快聋了。

“你打呼比他还响。”

“胡扯！我打呼嘛？我睡觉从来不打呼。不信你下次来我家，我们晚上试试。”

“少占便宜了，你之前喝醉了跑我这儿一头栽在沙发里，打呼打的连耗子都震出来搬家你都忘了？我以为地震了呢。”

“我没，我。明明我醒过来的时候事务所没人！”

“废话，我出去避难了。好好一个活人总不能被你打呼给震死吧。”

狮子被冲的没话说，猛的一脚油门，导力车轰鸣着闯过即将变色的红绿灯。

“开慢点。虽然事情急，注意安全才是真的。你想拉陪葬的别找我，我还年轻，机会很多。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去去去，你这人怎么在车上就这么贫。”

“现在不贫，一会儿就更没的贫了。说正事，我们再理一下线索。”

狮子打开驾驶座边上的车窗，点起一根烟。

“首先，芙蕾姆·奥尔卡特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普通的无魔。他和其他几个受害者一样，在最后的时刻有可能被人强制觉醒了魔术才能，又或者是经过什么特殊的手法，在他身上设置了能延时启动的术式，在时间到了之后通过不断吸收周围的魔素将他自身变成一个自走炸弹。”

“但是光吸收魔素其实没什么用，因为芙蕾姆本身并不具备有可以转换魔素的器官，也就是魔术回路。所以要激发出这些魔素，除非是人为的事先就转化好设置在他体内，要么就是魔术回路的突然觉醒和暴走。”

“如果是事先设置好的话那就解释不通了。如此高浓度的魔素转换好的话，达尔文没有理由观测不到。实际上来说，从魔素浓度的同期比这个值来看，只有爆发的那一瞬间有上涨。”

“有道理，人为刺激魔术回路觉醒的实验在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都有人在做，虽然早就被命令禁止了，不过就是从明面上的科学研究转为地下而已。问题是想让一个已经退化的器官重新负担起它原有的能力，就好比让我们用尾椎骨来做出尾巴的动作一样天方夜谭。”

“姑且不论是不是天方夜谭，现在的状况证据来说这么判断的可能性反而最大。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只有这个假设是目前可以将我手边线索串联起来的。如果他们做到了，他们究竟怎么做到的呢。”

“我们现在就是要去弄清楚他们怎么做到的。”ely抬起手，扇了扇空气中的烟味。狮子识相的将烟头丢出窗外，打开车内的换风系统。“在秦岚和小红帽的帮助下，我们大致还原了芙蕾姆近半年的人生足迹。调查表明他恐怕接触魔术师要比我们想象的早很多。在近半年他反复常去的几个地点中，有几个很明显异常的地方。”

“比如？”

“比如一些大明星不会去的小酒馆，或者地下街，要么一些荒山野岭的别墅之类。”

“说不定是人家刚好有自己的私人趣味呢？这怎么能算异常。”

“看来你的朋友很少啊，狮子，你应该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ely挑起眉，把打着呼靠过来的秦岚推向另一边。“比如魔术师们的集会之类。”

“魔术师集会！”狮子袁明白了，他确实已经好久没有朋友邀请他一起参加集会。不过作为魔术世界的人，他多多少少还是关注着，今年的集会似乎确实是…“所以他早就已经知道魔术的存在，并且还参加了无魔不允许参与的集会？”

“应该只是市集。”ely补充道“市集没那么严格的审查，只要付得起钱可以买的起魔术道具就好了。平时可没有无魔会不小心闯入到魔术师们的市集上去，他们连门路都没有。”

“但是芙蕾姆做到了，他应该不是第一个做到的无魔。魔术师里有协助者。之前的几起案子如果这么算的话，那些受害人应该也都参与过市集。”

“他们来找过什么人，被什么人带走过，或者查一下他们买了点什么就能清楚到底犯案的手法。”

车子驶过外环公路，一路从热闹的市区开往偏僻的城乡结合部。这里是尚在开发的地段，垃圾在地上丢的到处都是，不像是已经开发好的市内有良好的卫生环境意识，人们走在路上互不关心，熟人见面也尽量低下头去绕道而行。大家都很忙，没空去管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快到了，这次的集会地点就在那边的万家福大卖场里。我们直接去找集市管理就行了。集市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