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走进自己的家时，看了看鞋架。

索性，自己的计划很完美。

“我到家了。你开车注意安全啊。”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顾一悄悄推开了一点奶奶房间的门，见她还在熟睡，便径直回到房间去了。

＊

大年三十。

同样的道路，再次走心境再也不同了。

女人将车开进了车库停放好后，便踏进了这个她许久都没有来过的房子。

张淑看到是何人来访时，不由得惊讶。

但更多的是，欣喜与欣慰。

“太太，你回来了。”张淑笑着对着她语气雀跃地说到。

女人面容姣好，白皙紧致的皮肤依旧光泽靓丽。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身穿貂皮大衣，身材凹凸有致，俨然富太太的模样。

是的，这是林牧言的母亲，杨琼。

“嗯。牧言呢？”她将自己的大衣脱去，挺直坐在沙发上说到。

张淑接过她的衣服，看了看楼上“可能还没有起床。昨晚上玩得比较久。”

说完后，张淑泡了一杯咖啡，递给了她。

杨琼接过后，轻轻的抿了一口“他平常都这样吗？”

张淑笑了笑“也没有，就只是偶尔出去玩一下。而且，太太，牧言如今心思大多都在学习上呢。”

自己也算是实话实说吧？林牧言这孩子今年出去玩的次数，比往年不知道少多少倍呢。

往往都是夜不归宿，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杨琼放下咖啡，在屋里四处走着，悠哉悠哉地说到：“这我知道，我妹妹就是他如今的班主任。他的学习情况都会告诉我的。”

张淑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要不我上去叫他起床了？您看，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这句话自己看到她回来时，就很想告诉她了。

杨琼摆了摆手“不用，我亲自上去吧。”

说完，就朝楼上走去。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能跟他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有的时候仅仅只能开车悄悄地到学校去看看他。

自己是他的母亲，哪有母亲抛弃儿子的道理。

但这是一个秘密，一个藏在我内心深处，永远都不向人诉说的秘密。

“叩叩叩……牧言？”杨琼在外面轻轻敲着门，但扭了扭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着。

推门而进，房间里依旧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

四处环视的目光落在了床头上那一张全家福上面。

那是他刚上高中的时候拍的，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跟林晟煜还维持些夫妻关系之时，恰逢送给他初中结业礼物就是单反相机。

趁着那天外面阳光正好，在后花园拍摄的。只是让自己意外的是，这张照片被洗出来了。

“牧言，牧言，醒醒……”她坐在床上，轻轻地叫着他。

想想，有多久没有这样地叫过他了。

林牧言被这不停地呼喊叫醒了，不爽地突然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来人。

他双手撑在身后，碎发随意地躺在眉前，白皙的面容跟黑色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清来人后，他讽刺无比地轻笑了声“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杨女士大驾光临了。”

林牧言语气的阴阳怪气，杨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早就做好准备面对儿子对自己是这种态度。

她尴尬地笑了笑，马上站了起来“言言，快起床了。妈妈有事跟你说，在楼下等你。”

自己对这个儿子只有亏欠，想要弥补些什么，但是却是显得十分地苍白无力。

她脚步略显慌乱地向外走去，但却被林牧言叫住了。

林牧言从床头拿了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转过身来便是他吞云吐雾的样子。

他熟练地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斟酌了下，不慌不忙地说到：“我说，有什么事你就现在说吧。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懂吗？”

杨琼双手环抱，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如此跟自己说话，才高二，抽烟俨然是老手的样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的一片苦心，难道就这样子付之东流吗？

“言言，听话。穿好衣服，妈妈在楼下等你。”杨琼丢下这句话后，踩着高跟鞋就走了下去。

张淑看着杨琼下来时候的灰白面容大概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也是，都快两年都没有回来看过牧言，孩子的心里肯定是有道疤的。

更何况，他一天一天的长大，自然是明白这其中是怎么回事的。

“太太，牧言他就是这个性子，他说的话，你做母亲的也别往心里去”张淑安慰性的话语响起

杨琼坐好后，姿态依旧“让你见笑了。”

杨琼深吸了一口气，踌躇地问道“张淑，林晟煜他……有没有回来过？”

张淑想了想，说到“回来是回来过，不过一般情况下牧言都不在家。两父子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

“你也知道林总他的脾气，见牧言总是在外面浪，他心里自然也是生气，也就免不了多说几句。”她又补充道，显得愈发地语重心长。

杨琼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禁说到：“这个家，还不是被他给毁了！”

恰巧林牧言边扣衬衫扣子，边走下楼来，听到这话，黑色的眸子注视着自己母亲的身影，沉思了一番，便到了她的面前坐下。

刚起床的他头发稍有凌乱，随意地倒在沙发上，目光放在了自己母亲的身上。

“说吧，什么事？”他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具有攻击性，淡淡的说着。

杨琼听到他语气放的有点软后，心中的刚刚因为谈及林晟昱而燃起的怒火，瞬间一扫而光。

“言言，妈妈跟你商量一件事。咱们高中毕业后就出国好不好？妈妈已经将学校打理好了，到时候你申请就行了好吗？”她一遍讲着，一边掏出手机来给他讲述着。

他偏过头，无视着她的讲话。

杨琼看到他的态度，刚刚热情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但是她并没有放弃，之前只是晓之以理，现在更需要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