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谷药师往四周又看了看,不冷不热地道:「石卫,能借我一把匕首么?」
「行。」
石卫抽出后腰上的匕首交给元谷药师,药师在接过匕首后便蹲下将石碑旁的杂草给砍了。
站在一旁的石卫见状,招了手想让人帮忙时,元谷药师却向他们扬了扬手:「我自己来。」
待到石碑四周清了一小圈的杂草,元谷药师站了起来,从怀里取了细粉,围着石碑撒了一小圈。
接着元谷药师又到另一侧山壁去,亦找到同样的石碑,他依样画葫芦,清了杂草、从怀里取了细粉,围着石碑撒了一小圈。
完成了这两件事的药师,站在这二个石碑二点连成一线的中点,左右瞧了瞧后,点了点头。他面向着一线天,往后退了一大步,将匕首还给石卫,用丹田之力说道:「现在开始,所有的人及马都必须站在我的后方。」
待石卫一行照着元谷药师的吩咐做了之后,元谷药师便往那条「线」上撒了另一种鸭黄色的粉。
那粉有些诡异,在一落地后,便消失无踪。
元谷药师拍了拍手,勾了勾唇角道:「我们可以走了。」
石卫点了点头,所有的人往蛊族禁地的方向移动。
一行人越过了蛊族禁地的入口,先行暗卫的暗号是一直往南方去的。他们跟着暗号走,以他们的行动力,很快便追上了廉祯道姑以及那些追踪廉祯道姑的江湖中人。
石卫一行与先遣跟踪廉祯道姑的那几个暗卫会合后,在移动的时候,其中一名暗卫直接骑着马到石卫的马侧,在马上向石卫汇报。
「石队,那位道姑似乎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并且她还时不时故意露出个什么破绽。」
石卫拧眉:「你们被发现了?」
「不,属下确定我们的踪迹一定是隐匿未被发现的,她每每留下的那些破绽都是给那些江湖人士辨认之用。」
「给那些江湖人?」
「是,而且愈跟踪,有几个渐渐就看起来不大对劲,到后来竟然与自己的同门对干了起来。」
元谷药师闻言,忽然插了话道:「那些与同门对干的人还活着么?有没有发作的周期?能不能带我去偷偷瞧一眼?」
「药师,有几个已经被他们同门给格毙了,有的凶狠异常被绑住,他们同门又不得不带着走。至于您说的周期……那是指什么?」
「唔……有活口便可,我想看看活着的那些人。」
石卫一听便觉得有异,「药师的意思是……是廉祯道姑在引诱他们上当,趁机上下其手么?」
「也许吧。总之若是已死的,大概也看不出个什么端倪了。所以我得去看一眼还活着的人。」
「好,趁他们休息时……我带药师过去瞧。」
「好。」
是夜,廉祯道姑赶路也累了,便将马绑在一棵树下,自己飞身上树干休息,连带着跟踪她的几群人也开始休息。
「药师,得罪了。」石卫道了一句,便揽过元谷药师的腰,以轻功快速且安静地往某一群人休息的地方去。
石卫的轻功在御王府的暗卫里只亚于冥殇,他顾及带着的人是个没有功夫的人,因此即便是速度很快,也还是会顾及到药师的感受。元谷药师被他带着很平稳,便张着那双桃花眼仔细地看着下方。
他们到了某小门小派休息的地方,果见一个目眦尽裂、如野兽般凶暴的人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他的一位同门好心地喂他吃点粥米,却是如何也喂不进去,粥米全从嘴缘掉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师兄,你清醒点!」
回答这位同门的只是如野兽般的暴吼,最后惹得那位同门摇头叹气地走了。
元谷药师同石卫目睹这一幕,元谷药师只是冷笑了一下,石卫未曾见过这样的形容,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有些惊讶。
待到附近没人,石卫低低地问了元谷药师:「药师,那人的形容……是同蛊有关么?」
「嗯。附近若没人,我们过去吧,我想确认一件事。」
「附近没人,在下带药师过去吧。」
元谷药师近了那人的身,那人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方才如野兽般不停咧着还流口水的嘴终于闭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元谷药师,石卫站在一旁感到很是奇怪。
药师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轻轻地抬了那人的手起来,将银针在那人的一根手指头上刺出了一个小洞,那人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收回了银针,改掏出了一块小小的纱布,然后用力地挤出了指头上的一滴血,让血滴落在纱布的正中心,血晕在纱布之上,不一会儿却好像会动一般,形成了二个半圆形。
「用了命从蛊,可真是个阴狠歹毒之人呀……。」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折迭那块小纱布,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琉璃瓶,将折好的纱布塞进去封好,再放回腰上——一排琉璃瓶的最末端。
「命从蛊?」
「嗯。从蛊有分命从蛊及令从蛊等数种,主要是用于让人听命行事之用。命从蛊比令从蛊狠,是以其身、从其命去完成下蛊者的命令。所以行事会有如出闸的猛兽一般,不达结果绝不停手,而且终其命令后便会毒发而亡。嗬……如果一直没达成任务,十五日后一样是毒发而亡。」
石卫听得冷不防有一股子毛毛的感觉倏地窜上了背脊,他压着那股不快问道:「那令从蛊呢?」
「嗯……令从蛊比较麻烦些,它会潜伏在体内,平常时候看不太出那人中了蛊,都是朔日及月圆之时才会去执行命令。」
「呃……所以不到朔日及月圆日,是无法知道自己身边有谁中了令从蛊?」
「差不多是那样,不过这些都是很少见、也很少现世的蛊……。」
石卫认真地听元谷药师的说明,心里想着暗卫里头会不会有人也中了这样的蛊,是不是需要请药师帮忙查查,却注意到药师的话头突然停顿下来,他不由得扭头看向药师。
他不看还好,一看却发现药师瞇着的那双桃花眼,眸底的浓厚肃杀不亚于他们这些经常在刀口舔血的人。
石卫将正要开口询问的话吞回肚子里,把目光摆正放回前方,等着药师开口。
一小会儿后,他便听那清越却不冷不热的声音道:「走吧。」
「好。」
石卫搂着药师的腰,正要离开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被绑在树上的那人一眼。再转回头便听元谷药师低声说道:「那人拖得太久,已是没救了。」
他们才离开那人身前,那位江湖人又恢复成先前龇牙咧嘴的形容,这回口水流得更多,不得不让石卫联想到,那人现在的样子就好比得了疯狗病的狗儿,最后快死前的形容。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