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厢房事件可说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其目的是让自己蛊毒发作失身……吧。
可对方竟能知道自己回到了天耀、知道自己会进宫、知道自己身上中有蛊毒,甚至还知道王爷身上有用以克制毒发的香囊,因而准备了对应的香料,好让香囊失效、让蛊毒大发特发……。
那个人究竟是谁?
自己因此失身了,对那人究竟有何好处?
再说到古府的事,古府的拜帖亦是自己回到了天耀才递进府内的,这是否是个巧合?亦或是一个阴谋……是有人特地打听了消息才如此做,其目的是什么?
可古夫人同自己是如此地相像,那张脸有可能是假的么?现在这时代有如此精湛的易容术?
可古老爷与古夫人的形容又不似做假,更何况,若他们真是自己这身体的父母,她同他们相认又有何影响?
假若这对父母是假的,并非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同她们相认,这对设计这事的人来说又能获得到什么好处呢?
以目前来说,收效约莫只是自己与王爷闹矛盾,彼此不说话而已……。
这两件事会有关联么……?
灵儿窝在卧榻想了好一阵子,理不出个头绪来。
对了……上次王爷有同自己说在御苑摆阵的人有抓到,不晓得那事现在调查得如何了……?
她边想着便起了身,风风火火地跑到门口,打开了门栓出了后厅。
彼时小武已不在门口处,只是右边传来了动静,灵儿一扭头,便见有谦正一只手构在卧榻的推窗上缘的鸟踏,悬空在莲花池上,一只手拦腰抱着小武,而小武正要钻进推窗里。
两人一见灵儿已出了后厅,面色有些尴尬。
有谦眨了眨眼,一个运力,又带着小武回到院子里,半跪在灵儿面前。
「额,小武,妳们方才是在做什么?」
小武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灵儿:「郡主,您可出来了!您一回来就把自个儿关在了厅里,也不理小武……您午膳未用也还未喝药汤呢!小武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
她垂眸又道,「这才自做主张地找了有谦帮帮小武,看能不能从推窗进去劝劝您。」
「妳们都起来吧,在我面前不用老是动不动地跪来跪去。」
灵儿拍了拍小武的肩膀:「我没事……。我先去找王爷。」
「您不先用午膳么?」
灵儿快速地往前厅跑去:「不用了,我回来再用吧。」
有谦看了眼小武,几步便追上了灵儿:「郡主,王爷不在府里。」
灵儿停下脚步:「他不在府里呀……。那冥大哥在吗?」
「暗卫长在,他现在这时辰应该会在藏虎阁的书斋里。」
「好,我有个事想问问他。你能为我带路么?」
「是,请同属下来。」
...
「郡主怎么来了?」书斋里的冥殇听闻不曾踏进藏虎阁的脚步声,一早便在来人方踏进藏虎阁院子的当口儿就出现在院门口。
灵儿笑笑地询问:「冥大哥,我有个事儿想请教你,现在来,会不会打扰到你办公?」
「不会,」冥殇指着院子里的一处桌椅,「郡主请坐下来问吧,冥殇为妳沏壶茶如何?」
「好,谢谢。」
灵儿坐在石椅上,看了会儿藏虎阁院子的风景,冥殇很快地将茶具都拿上来,煮水泡茶。
冥殇向灵儿抱拳:「冥殇谢过郡主的簪子,一直未能当面向郡主道谢,深感抱歉。」
灵儿摇了摇头:「抱歉,倒是害你被新酿的醋水给淹到了。」
冥殇笑了笑:「郡主的身份不同以往了,需要顾虑的事情也变得更加多与复杂。」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壶里的水很快便滚了,冥殇开始泡起茶来,灵儿见他行云流水的茶艺,心渐渐跟着静了下来。
冥殇分了茶后,将茶盏放在灵儿的面前道:「郡主今日是何事来找冥殇?」
「冥大哥,你知道易容术么?」
「易容术?郡主是指何种易容术?」
「你所知的易容术能做到何种程度?可以完全仿一个人的面容吗?」
「原来郡主指的是这个,这是可以的。若是再配合上如同仿制对象的身材、行为等等,基本上在不发声的情况下可以仿得微妙微肖。当然,亦是有人会特意模仿仿制对象的声线,那样整个儿的效果会更难以拆穿。」
「唔……如若是仿一个人,可希望是让面容做得看起来年轻些又或者老成、甚至是与现今的年岁差异很大的话,这有可能吗?」
「如果手艺老成的制皮师是有可能做到,只是就冥殇所知,能有这样技法的制皮师相当地稀少。」冥殇顿了一下,又道:「郡主是想找制皮师?还是……?」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灵儿摇了摇头。
「好奇?」冥殇轻笑了一声,「是郡主遇到了什么人吗?」
灵儿一手抱胸一手支颐,偏着头道:「那如果遇上了戴着皮面具的人,要如何知道对方并不是真容呢?」
「那并不难,只要仔细观察。
真正做得好的皮面具在戴上后服贴于原本的皮肤之上,做表情动作时犹如原本的皮相一般,难以看出破绽。
可无论如何,在面具与真的皮肤之间一定有交接的地方,大部份会在下颔阴影处、耳后等等。
甚至有做得较长的面具,是连接到胸口以下,不过是即便如此,一定都会有交接处,仔细地观察便能辨出真假。
如能用手去碰触,更容易分辨是否是用了面具。」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茶,很香!」
「不客气,有任何疑问,郡主可以尽管发问。」
「好,谢谢。」
...
灵儿边走边回想冥殇所说,如果她再见到古夫人,便能确认古夫人那张脸是不是真的……?
可古夫人对自己的形容就真真是一个伤心寻找女儿的母亲那般,那样做真的好么……?
...
德聚楼里一行人坐在了雅间,云颀不若一般有上桌,而是静静地候在一旁。
才坐下来,昊天岭便道:「文嫣公主,这是本王的左右手、亦是本王的乳兄弟莫邪,他是莫古将军的二子。」
夏文嫣与夏文渊同时向莫邪点头示意。
「还请文嫣公主及文渊皇子多指教。」
「彼此彼此,没想到御王有乳兄弟。」
「莫邪与本王的出生只差了半月而已,所以我们从小是一起读书、一起长大,几乎做什么都是形影不离,是能将背后放心交给他的过命之交。」
「噢!有个如此的乳兄弟,真是御王之幸呀!」夏文渊若有所思后由衷地道。
昊天岭瞥了他一眼,嘴角噙了一缕笑,「五皇子不也是有位如此温柔可人的长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