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漓准备的祭礼自然不是神罚,虽然同样是消耗信仰之力(本源之力),但是神罚的效率太低了,这种索敌的攻击哪怕张漓有再多的信仰之力也没时间去一个个的把对方十五万的兵力锁一遍。
不过张漓还是打算将修罗克联合帝国的部队一网打尽……
在张漓的祭礼而完成的那一瞬间,祭坛上盘旋而上的能量漩涡瞬间收束成了一道强光直穿云霄。
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天地的咆哮,乌云之中闪电疯狂的舞动,却没有一道雷霆从天上落下。
接着一道道红光先行穿透了厚重的乌云,所有人都能看到一团团耀眼的火焰破开了雷霆密布的云层,一颗最小直径达到百米的巨大陨星降临了人间……
在修罗克大将军身旁的老祭司长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兽人语}诸神在上啊!这是末日降临了吗?!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
当第一颗陨星从天空之中落下的时候,就已经宣布了修罗克帝国的败局。
整个卡罗王国南部旷野之上的雾云都被陨星之上的火焰给映红了,就连百里之外的修罗克边境城市都能看到北方的天空如同被人点燃了一般。
即便是再强大的战士,在面对这种天崩地裂的场景之时,都会忍不住心生胆怯。而那些在北部战场跟志愿军缠斗的战兽们更是恢复了本性,夹着尾巴四处逃窜,哪里还管的上敌人不敌人的。
可是这些修罗克帝国的士兵们却是来不及逃跑,陨星的碎片如同雨点一般从天而降,坠落在修罗克帝国的军阵之中,哪怕是一块再小的陨星都能掀起一场剧烈的爆炸,修罗克帝国的士兵此时就置身于一场浩劫之中,根本无处从藏身。
以至于许多士兵都绝望的跪倒在地,开始祈求他们的神灵宽恕他们的罪孽了……(张漓:求你们的神根本没用,要不求我试试看?)
赤火色的陨星缓缓的从天而降,但是那些为于坠落点中心的修罗克帝国的将领们根本没人选择逃跑,因为他们十分清楚的明白,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虽然那些将领身边的亲卫们慌忙的架起防御设施,甚至启动了昂贵的法术屏障发生器。但是在那缓缓坠下的陨星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哪怕将领们的四周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法术护盾,也仅仅只是让他们比护盾外的士兵们多存活那么几秒,不至于直接被陨星外围的高温给气化了。
当陨星坠落在大地之上时,整个大地都发出了响彻云霄的“痛呼”,大地的震动甚至传到了方圆百里之外。接着一道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席卷了整个南部旷野,将地表上的一切都掀翻吹倒。就连天空之上不满闪电的厚重雾云也被吹开了,露出了其后的皓月星辰。
不过很快乌云便再此聚集起来,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要洗刷这鲜血浸染的战场,冷却拿被高温灼烧的土地……
这颗陨星的威力可以说是毁天灭地,但是十五万人多少多少还是会有人活下来的,特别是那些跟张漓这边缠斗的士兵,以及远离中军的东路军,共计还有三四万人活着。
可是这时候剩下的士兵们那里还有丝毫斗志?早已被那末日的景象给吓破了胆。也不知道是谁率先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剩下的修罗克帝国士兵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彻底投降了。
就这样,修罗克帝国对真神教发动的第一场战役,一锤定音。
修罗克帝国的二十万大军从进入卡罗王国境内,倒全军覆没,五万人被俘(包括西路军)甚至都没有超过一天的时间……
经此一役,真神教的威名可算是彻底打了出来,哪怕是其他大陆都听闻了这堪称神迹的陨星。而真神教的信徒们则是陷入了狂欢之中,不光是他们击败了称霸古夜大陆千年的修罗克联合帝国,更是因为这坠天之星的神迹向世人宣传者他们信奉神灵的强大。
而其他的宗教和势力则是默默的记下了真神教这个位于古夜大陆北疆的“野草”宗教的名字,正式的将其视为一个隐患。
虽然真神教此时已经名扬四海,威震八方。但是张漓自己却是默默的收兵回圣域,就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回自己的巢穴之中舔舐伤口一般……
就在卡罗王国和飓风平原都陷入了狂欢之中时,张漓则是躲在真神殿之中默默的看着手中的报告。
这一役是张漓打过最大规模的战斗了,直接参战人数就达到了四十万。卡罗王国损失十五万,被俘近五万人,这个战果对于张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在意的是己方伤亡那一栏。
虽然张漓有复活祭礼;虽然那些之前没有任何表示的城邦连忙送来了大量的钱财物资来庆祝这场胜利,但是有太多的士兵根本来不及成为信徒;有太多的人死在战场之上尸骨无存,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张漓即便是想尽一切办法也只是复活了一部分人,还有近三万的士兵永远的留在了那片现在被改名为陨星平原的旷野上。
若是换作他人恐怕都不会在意这些士兵的生死。拿三万“杂兵”的性命去换修罗克帝国十五万的精锐;换取这足以流传千古的胜利,不知道有多少王侯将相求之不得呢。
可是张漓却是认为自己辜负了那些士兵的信任,辜负了自己口口宣扬的教义,他甚至觉得自己都不配接受众人的欢呼和赞扬,他只想躲在万神殿之中,谁都不见……
虽然薇薇安她们都轮番去劝解过张漓,可是张漓此时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无论谁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最后还是玄端着一个棋盘默默的走到张漓面前,将一残局摆在了张漓面前。
虽然张漓并不是很懂围棋,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此时的白子正陷入了绝境。
不等张漓让玄不必劝他,只见玄对张漓说道:“义弟,你看这棋局,该如何救?”
张漓是真的不想听任何人的劝,他随手拿起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也不管那子落下去是死是活。
而玄看到张漓这般摸样,也是笑了笑将那颗白子捡了起来。“义弟,你这子死了。”
张漓现在对死这个字十分的敏感,他猛地抬起来看向了玄,而玄则是当着他的面用他细长的手指直接将那枚白子给捏碎了,纯白的粉末如同下雪一般缓缓的在玄的指尖落下……
“义弟,你还记得我当初来找你时的理由吗?”听到玄的问题,张漓沉默不语,他自然记得玄说过,他想看看天下皆白的世界。
“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这黑白攻伐了。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想要天下皆白,黑子必须死。可是白子有何尝不是呢?互有攻伐必有死伤,你救的了一颗白子,可你又怎么救的了这天下的白子?若不想再看到伤亡,就必须天下一色,这是你告诉我的道理,你为何自己又看不透呢?!”
玄的话显然是说动了张漓,可是他心中对于死者的愧疚却总是挥之不去,就好像是他害死的那些人一般。
“义弟,我的养父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铭记于心。战争不是为征服,而是为了再无战争。或许很多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借口。但是我却一直认为这才是战争的真谛,只是更多的人喜欢曲解它而已。”
玄说着站了起来,此时他的身份时张漓的义兄,自然不会跟张漓行礼,而是看了一眼张漓,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张漓的房间。
到了门口,玄忽然扭头说了一句:“白棋,活了。”
张漓听言,这才低头看去,棋局依然是那个棋局,只是玄刚才碾碎那枚白棋的时候将粉末洒在了黑棋之上,此时一大片的黑棋已经“变”成了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