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怀疑
作者:三冬江上      更新:2019-07-24 10:01      字数:3217

我也没指望她真能看到他,“那你去忙吧,我在走走。”

“是。”

她应了,转身,看样子,是要去南边搭建的那几个临时营帐里。那几个营帐,先前住的都是一些伤兵。现在那些伤兵大部分已经得以救治,营帐也渐渐空了下来。只不过她好似仍未改掉背柴和采药的习惯,若非传唤,常常一整天都见不到她。

我又叫住她,“初晓,你等等。”

她停下脚步,“皇后娘娘,您还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你以后不要叫我什么皇后娘娘了。我,慕渊,还有这里的伤兵都多亏了你。慕渊叫你跟着一起来,也不是真的叫你继续做这些背柴采药的苦差的。等将来回宫了,我带你去见白太医。白太医是医中圣手,你跟着他,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她又看看我,道,“草民多谢皇后娘娘。”这规矩她仍旧死死守着,不肯改口,我也就不勉强了。

我看看她原本要去的南边营帐,心中疑惑,那边明明没有几处亮灯了。

“初晓,营帐里可还有伤未愈的兵将?”

她不知在想什么。我的问题,她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啊?”随即看看身后又道,“啊,皇后娘娘说的是,有,还有。”

若说里面有等着求医问药的人,可初晓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拿。

“那你去忙吧。”

“草民告退。”

驻地之外,慕渊有令,没他带着我是出不去的,于是只好在附近转转。这不,还没走多久,我就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好像是孟其。他今夜穿了常服,正一个人漫无目的在附近晃悠。我一眼便瞄上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

快走两步,在他身后喊他,“孟其?”

他闻声回过身来,看清是我,夜色下忙不迭将手背到身后,似在藏什么。

我笑他,“别藏了,我都看见了。那天约你喝酒你不敢喝,今日一个人提了酒偷偷跑出来。怎么,这回不怕慕渊发现了?”

他也不再藏着掖着,将那小酒坛放在地上,抱拳道,“见过皇后娘娘。”

“孟其,你今日可未穿官服,看样子,今日也不是你当值。不是提刑,不是禁卫头领,你见了我不该如此拘谨才是。”

他弯腰重新将那个酒坛提起来,道,“今非昔比,皇上登临大宝,您也早就不是七王妃了。孟其自然不敢造次。”

我瞄了一眼他提着的那个酒坛,似还未启封。

“是吗,你在宫中与我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他正色道,“先前是孟其鲁莽。如今----”

看坛上印记,他提着的,该是墨县纯酿。

“如今怎样?”

他将酒坛换了个手提着,道,“如今,孟其对皇后娘娘甚是佩服。”

我听了一个没忍住,笑出来,“就千人禁卫那事你还没忘?孟其,这事都多久了,你可以过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愿只身赴西夏,不是寻常女子之举。”

“嗨。原来你说这个啊。什么寻常不寻常,不过是当时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深觉此生无趣,如何了断不是了断。喏,这不,一见他我便又变得惜命起来了,到底也没能去成。”

孟其摇头笑笑,道,“原来,皇上喜欢的人,是有道理的。”

随他走了这么会儿,可不是为了跟他闲扯的,我干脆直奔主题,“孟其,见者分一半的道理,你懂吧。”

他将手里的酒提起来,“你一叫我,我就知道,肯定是冲我手里的酒来的。”

“那你还不赶紧交出来,藏着掖着的。”

我俩寻了个清静处,坐下来,孟其将酒封启了。想起上次他与我喝酒,最后是被人架回去的,我便同他说,“孟其,你酒量浅,就少喝些吧。若你喝多了我可是拖不动你。我不介意能者多劳,替你多分担一些。”

他先分了我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笑道,“如此,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体恤了。”

我举了杯,“好说好说。怎么说,咱们也是携手合作一起查过案子的,商河那船爆炸的时候,还多亏你护着我。”

一坛佳酿,一汪月色,几阑山风,我想着,若他也在就好了。

酒过几巡,孟其问我,“你今夜怎么自己出来了,皇上呢?”

我靠在身边一棵小树上,道“他呀,忙。这不,自从吃完饭,我就没见他呢。”

“嗯,成败在此一举,皇上是所有人的希望。不过。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皇上了。”

“是吗。”

孟其点点头,“嗯,皇上好像是往南边那几个营帐里去了。”

“哦。”

“什么?你说他去了哪?”

孟其晃着盏子,道,“南边营帐啊,那几个营帐里的伤兵都伤愈出来了,已经早就没人住了。”

想起方才见过初晓,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也许真的是我生性多疑,他和初晓,明明怎么看都不可能。

孟其又将我手里的酒满上,问道,“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着手中酒,一时间没了与他闲侃的兴致。一口将手里的酒喝了,我站起身来,“孟其,我先走了。”

孟其摸过那个小酒坛,似有些不可思议,“皇后娘娘,这么好的酒。可是还没喝完呢。”

“我不喝了,剩下的,你自己喝吧。”

回到驻地,远远地可见南边营帐有一个亮了灯。就当作好奇去看看,也没什么吧。

主意拿定,脚下还未动,听见身后有人喊我。

“延延。”

我转身。果见身后站着慕渊。他走到我跟前,自然拉起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看见他,我心中有些愧疚,就算我不信别人,也应当信他的。

“你不在,我一个人闲着有些无聊,就出来了。不过我也没走远,就在附近来着。”

他拢了拢我耳边的发,忽的弯腰凑过来,?尖贴着我的,又忽的直起腰来。随后问道,“又去喝酒了?”

我只得承认,“嗯。”

“和谁?”

“嗯---孟其。”

他没有接话,拉着我往回走,我心想着他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毕竟,上次他还说孟其没有这个胆子。可这回,偷着喝酒的人,的的确确是孟其。

“慕渊,你还别不信,也不是我跟你告他的状。今晚。孟其的确是偷偷带了一坛酒,被我抓了现行。”

“信,朕的皇后的话,能不信吗?”

白日山谷草地上,他明明那般急切,此刻不知怎么一回来就又坐到了书案后。

孟其说,他是这里所有人的希望。我自知不该扰他。便先去床上等他了。只是等了许久,直到眼皮打架,他也未曾过来。

沉不住气,只好又下床去找他。外厅,他果然还在批阅着什么。

听见声响,他从案前抬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我再熟悉不过。心中一喜,趁机走到他跟前,坐到他膝上,埋首到他颈窝。

“慕渊,这些事,明天在处理吧。好不好?”

生怕他又要开口拒绝,我揽着他的脖子,寻了他的唇,凑了过去。他身子一顿,随即大手一挥,将我身上那件单薄里衣扯了下来。被他抱至榻上,他颀长结实的身躯随之覆了过来。我伸手将他外衫脱下来,他身子滚烫,紧紧与我贴着。身下。那灼热已经蓄势待发。脱完他的外衫,我伸手继续扯他所剩不多的衣物,眼看就要得逞,却被他按住双手。

他停下来,不再继续。我不解,他明明,也想要的。我都感觉到了。

“慕渊?”

他却说,“延延,你今日走了许多路,也该累了,早些休息吧。”他说完就又要起身走。

我坐起身来,将他拉住,“慕渊,我不累。”

“你听话,乖乖先睡,我还有事,过会儿再来陪你。”

他已经翻身下床,我心中不悦,与他赌气道,“有事有事,慕渊,你若是不愿要我了就直说。不用如此推脱。”

他不得不重新在床边上坐下来,“延延,我怎么可能不愿要你。你也看到了,这与西夏的紧要关头,的确是马虎不得。”

我干脆将被子拉起来,蒙在头上,不再理他。他叹了口气,许久未说话。等我把被子从头上拿下来,身边早就没了他的影子。

随即又有些后悔,刚刚,我是不是太不知体谅他,太任性了些。到底是没再下去找他,想等着他待会儿回来同他认错的。可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晓日初升,身边依旧没有他。我竟不知道他昨夜是不是回来过。

觉得奇怪,匆匆穿好衣裳下床来寻。里里外外都没有见他。

门外,我逮住了孟其,“孟其,你看见慕渊了吗?”

孟其道,“皇上今日亲自整军去了,这一去就得一天,怕是晚上才能回来呢。”

“哦,知道了。”

我转身回去,心中腹诽,他这一走就是一天,都不肯提前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