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不见了,声音沉默了,世界寂静了,就连知觉也走上了麻木的前路。
云伊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被困在一个狭小的蜗壳里面,小小的空间几乎要把她压的缺氧窒息。
我这是在哪儿?
她这样子问着虚空也是在问着自己,可是没有一个答案。
身体不可动,她放飞了自己的思绪,任由其飘到不知名的地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可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在找什么。
有些话烂在心里不敢忘,你在我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啊,身上好痛。
明明以前自己都已经习惯了疼痛,被当作活体实验的“小白鼠”她都可以不吭声地捱过去,怎么这一次只不过是一个车祸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活活拆卸一般的难以承受。
是因为他吧。
因为那一个怀抱,让自己变得脆弱了。
真是的,如果自己能够好起来,她一定要好好的把男人教训一顿,不要对我那么好,你让我把自己的面具都弄丢了……再也装不了云淡风轻了。
一条路走到黑的复仇之梦从她醒过来那一刻开始不知道做了多久,以前还觉得兴致勃勃的事情现在竟然让她有了厌倦的感觉。
一个晚上,兵荒马乱,物是人非。
云敏等着自己的人给自己消息,结果再没有了后续,好像是石沉大海……
阮雪儿知道自己的计划落败,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等着自己众叛亲离,锒铛入狱……
三兄弟从强力麻醉药剂的作用中解脱,第一时间给金主打了一个电话,被对方劈头盖脸骂的体无完肤。
“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第二天一早,云伊出了车祸的事情传到了她父母的耳朵里,叶玫惊的整个人三魂七魄瞬间离体,拽着带话人的手没有办法放开,“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发生车祸?!你在胡说,在胡说!”
带话的小警官看上去是一个新入职的小白,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这样子的情况,只能公事公办地把云伊出了车祸的前因后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叶玫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喃喃自语道:“我的伊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个,肇事的司机现在在我们警局,您现在是要过去吗?”
叶玫背过身去悄然擦拭掉自己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不了,警局那边我让她爸爸过去,我现在要去医院。”
“好的。”
叶玫回过头就看见云敏一脸不明所以的站在台阶上,没有管她有没有听见,直接进屋拿了外套就走了出来,“苏明,我要去xx医院。”
云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冷凝,继而心里面掀起了惊涛骇浪,叶玫火急火燎的要去医院,是不是说云伊已经出事了?!
也就是说,自己的人并没有失手!
她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给对方打了一个确认电话,该死的还是没有人接。
叶玫赶到医院,就看见一个男人在病房面前肃立,安静默然如雕塑。
叶玫至今还是难以置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她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强迫自己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过去。
病床上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地仿若睡着了一般安详,只不过她的脸上罩着一个大大的呼吸机告诉每一个人,女孩儿刚刚才从鬼门关走过来,此时此刻脆弱的好像是玻璃。
叶玫专注地看她,脸上的神情一变不变,呆住了,只是眼泪顺着脸颊不知不觉就漫了一脸。
半晌,她伸出手搭在玻璃窗上,拇指微动,就像在轻抚云伊的脸。
“伊伊。”
云清朗看着不能自已的叶玫,“伯母……”
这时候,叶玫才转过头来,“是你救了我的女儿?”
云清朗看着她,放轻了呼吸,缓缓点点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云清朗都要忍不住说些什么劝慰叶玫时,在病房里做着检查的护士突然几步冲到连接云伊的各项仪器前。
她背朝着门,云清朗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走廊那边传来纷杂错乱的脚步声,一连跑过来好几个医生护士,全部都进到了云伊的病房里面。
叶玫被这阵仗吓得险些晕倒,云清朗的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个没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候,隐约能听见有人在说“病人断了呼吸”之类的话,云清朗听到那句话也有些懵了,他怔愣地看着被围着抢救的云伊,好像掉入了一个无尽深渊……
“云伊?”
“云伊。”
“云伊!”他的视线好像要破门而入,扼住床上那个人的灵魂,让她再没有离开的可能。
好在,最后在医生护士的一致努力之下,云伊总算是又活了过来。
只不过云清朗却因为这一遭心有余悸了,他看着再一次沉眠的云伊,走出去一段距离接了贺琛的电话。
贺琛说他已经把那几个人送到警察局了,稍微用点手段就能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云清朗看了一眼在自己的安抚下做到长椅上的叶玫没有怎么样,岔开话题:“那警察找到证据了吗?”
贺琛沉默了下,昨晚的情况有些急,他处理事情也有些急躁了,人送到警察手里他就没再管了啊。
“应该找到证据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个手机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听完他就皱起眉:“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或者钱财交易记录?”所以就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说这是有预谋的犯罪?!
开什么玩笑?!
云清朗听了他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你不要纠结这些了,是我让手下的人把证据都抹掉的。”
贺琛惊住了,“云清朗,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云清朗回忆起刚刚云伊差一点断掉呼吸的场景,心里面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把他所有的风度涵养全都焚毁殆尽。
贺琛听见云清朗的声音好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可以一点一点摧毁着人的意志,“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那些人进了牢里算是便宜他们了,应该让他们来我的云盟感受一下死亡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