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伊上了车,一番打量后,稍微满意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在副驾驶上坐下,不忘记自己系好安全带。
云清朗打量着她,觉得对方确实是没有生气之后,安心地将车子行驶了出去。
云伊看上去是在看车窗外的风景,“云……清朗?”
“嗯。”
她依旧面对着车窗,玻璃上倒映出她的表情,闷闷的,好像有些郁闷也有些不解。“我那天说的话,你不生气吗?”
其实总的说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就算是见到了的话,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好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至于那一次见面,真的说不上多么的……美好,云伊自从重生以来常常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别人的用心,好的坏的她看的很清楚,有的时候她也不介意趁着重活一世多结交几个朋友,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看不懂。
云伊也不是笨蛋,她隐隐已是感知到了云清朗的用意,“你,是不是喜欢我?”
云清朗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云伊的这一句话表现的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是车子突然间加了速,然后在路边堪堪停住。
他的手指紧紧地箍在方向盘上,指节有些泛白,“……你终于看出来了。”这句话像是叹息又像是呓语,那一天云伊的话真的把他伤到了,可是他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一件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事情,他喜欢的女孩子值得所有的美好。
他,愿意等待。
云伊的额头抵在车窗上,看样子是苦恼极了,好半天云清朗才听见她的声音,“你……不要喜欢我,再见。”然后动作极其快速地解开了安全带想要跳下车,只不过被云清朗眼疾手快的给捉住了汉白玉般的手腕。
他早就知道,云伊看上去对每个人都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可却并不似常人般好相与,每每面上笑得平和,但做出的事却绝不如她外表所见那般的风格,每每都让自以为了解了她的人都怔愣良久。
然而此刻云清朗也没有旁的选择,他已经将话说出口,再也没有回头的地步,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
云伊无法,忿忿地把自己摔进汽车座位里面,下巴朝着前方望了一下,意思是还不快开车!
云清朗心里面觉得好笑,有情绪总比以前那样子要好得多,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两人维持着尴尬的沉默一直到了医院,目的十分明确的去到韦露在的病房,只见一水儿的黑衣保镖站在楼道各个神色肃穆,一动不动活像是雕像,云清朗和云伊状若无人似的穿过走廊,直接走到门口,门口的保镖伸出粗壮的胳膊成交叉状,屋里面的吵闹声隔着厚厚的门板传了出来,当然只不过是单方面的,由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妇女展开的单方面骂战。
云清朗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紧,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周身的冰冷好似化作冰刃几乎要将人冻伤,壮壮的黑衣保镖几乎要冻出一连串的寒战,莫名其妙的就弱了下去。
云清朗言简意赅,“让开。”明明不是多呢严厉的语气,可这两个拦门的保镖就是恶灵退散了……
云伊云清朗推开门就看见韦露像是护雏似的护在床上女孩子的面前,丝毫不退。大概是对这于夫人的骂声已经熟悉了,韦露已经练就了面无表情接受口水喷灌的本领,只不过这沉稳的样子在云清朗出现之后彻底变成了渣渣。
“清朗哥哥!”
于夫人回头一看,呵,竟然还有帮手,刚好教训这个韦露已经教训够了,不如趁这个机会换一个人,仔细观察了一下于夫人把目标放在了云伊的身上。
只不过她的眼珠一转,云清朗就移动了脚步挡在女孩子的面前,由于他的目光太具有威慑力,于夫人的破竹气势顿时有些萎靡。
“你们这些人,害的我儿子半死不活,我于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或许是于夫人长达一小时的狂轰乱炸起了作用,病床上一直没有动静的童颖发出了痛苦的呓语。
一时间,病房里面安静的几乎能听蚊声,于夫人都失去了体力的战斗力,韦露最先反应过来,回过身抓紧她的手,“童童,你醒了?!”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童颖的眼睛终于睁开来,她先是盯着空荡荡的屋顶看了良久,然后木偶般转过了视线定在了韦露的身上。
她的嘴唇在呼吸机下一开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韦露俯下身靠近她的嘴边,听见她一句一句。
“姐姐——”
“姐姐——”
于夫人后反应过来,几步冲上前去就要破口大骂,被云清朗直接“提”了出去,其实他不想在云伊面前表现的那么暴力的,可是就当下这个情况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闲杂人等终都退了个干净,童颖也好像是被刚刚的呓语消耗尽了能量,渐渐的又要昏睡过去的样子,韦露还以为对方是怎么样了,连忙按床头的铃,一会儿医生护士都走了进来,又是翻眼皮又是记录各种数据,最后得出结论,“没有什么大碍,病人只是太虚弱了昏睡过去而已。”
云清朗给云伊搬了凳子给她坐下,抬头看向韦露,“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韦露把莫危刚刚发过来的东西拿给云清朗看了看,等到他看完就看到云伊好奇的样子,直接也把资料拿给她看了去。
“和她一起出车祸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这个情况比较简单,云清朗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猜测,这个叫做童颖的女孩子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找那个男孩子,而是十分悲伤的喊“姐姐”,这说明了什么?
那个男孩子根本就没有被她放在心上,或者是这个女孩儿有什么目的?
“我去看看他。”云清朗起身,云伊也跟着站了起来。
韦露看着她,疑惑的问道:“清朗哥哥?”
“这是,我的朋友。”他加重了“我的”两个字,韦露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