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人入睡之前的打闹的确让凌白略带烦闷,但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有莫寒在他旁边,他睡得确实比平日里要安稳得多。
“卿卿可否醒了?”
翌日,凌白还在朦胧之中,便被莫寒以温柔的声音唤醒。他微微抬头,揉着惺忪的睡眼阳光懒懒地撒在他的身上。当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莫寒轻笑,将水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又贴心地将凌白的衣服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依旧是昨日里的那一套衣服,凌白本打算让莫寒重新那一套过来,但是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去拜访凌家十多年前的老朋友,于是也不再拒绝,将衣裳穿好。
待更衣洗漱完毕之后,门被推开了,莫寒已经端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膳进来。这时间太过巧合,巧合到凌白都在怀疑刚刚他更衣的时候,莫寒是否躲在某处偷看。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凌白这个猜测并无错误。
“卿卿我来替你绾发可好?”莫寒拉着凌白的手,让他在梳妆台之前坐下。虽说是征求凌白的意见,但却丝毫不容许他否认。
凌白失笑,但也顺手拿了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等。
戴上发冠,插好玉簪。莫寒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忍不住在凌白的脸颊上又啄了一下:“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这……真的是这里?”凌白看了看面前的府邸,又瞧了一眼一旁的莫寒,有些不确定。
莫寒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恨不得把里面的人拽出来打一顿,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他对凌白肯定道:“是的。”
其实这也不怪凌白的怀疑,实在是因为这府邸和他年幼之时所看见的有太大的差别了。
“哎。”凌白微微叹气。是了沧海桑田,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当初昌盛如凌家,现在不依旧落得一个荒草丛生,只留一子的下场?
咚咚咚
“谁啊。”门后传来的是一个年迈的声音,嗓音沙哑得如同再用一把极钝的刀在锯木头一般。
来开门的人年纪并不大,也不过天命之年,只是头发已经花白半边,显得仿若已过花甲之年。
“你们是?”老人看着门前的两人。虽然他们身上所着并不华贵,但是却又一种难言的霞姿月韵。自从十几年前自己被贬,而后再无见过这般天姿之人,而他们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请问您可是贺清正,贺伯伯?”凌白开口询问。
被贬之后,谁不连忙和贺府拜托关系,贺清正已经许久没有听见有其他人喊他伯伯了。“在下正是贺清正,敢问公子是……”
“贺伯伯可还记得十二年前的凌府?”凌白神色淡淡。他虽打算帮助凌府重现京城,但是他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当年的凌家,还有一个小公子活着!
贺清正听完这句话大惊失色,左右张望了会儿,然后便打算将二人拉进府邸之内。只是莫寒的整颗心都扑在凌白身上,有岂会让贺清正碰到凌白?
贺清正揉了揉被莫寒打回来的手,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礼讪讪道:“方才还请公子不要介意,只是……哎,二位进来说话吧。”
当进了贺府,凌白才发现贺府的门面比起里面的小院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小院也只堪堪比凌府好上一点儿罢了。
贺清正略有尴尬,却也不能反驳什么,只希望他们二人能快些离开:“不知二位有何贵干?”待几人坐下,贺清正便开门见山得问道。贺清正都这么直白得问了,凌白自然也不会遮遮掩掩:“十二年前你为凌府的凌谭验过……”
凌白还未说完,便被贺清正打断了:“什么十二年前?!什么凌府?!我不知道。”贺清正的情绪很是激动,只是他越是这般排斥,凌白反到觉得他越可以。
他将发冠玉簪摘下,递给贺清正:“不知贺伯伯可还记得这个?”奇的是,贺清正看到这两样东西反倒是冷静下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眸中带着些许期:“你……难道你是当年的……”
“不是。”凌白毫不留情地打断,“当年家师带着我路过凌府,的确救了一个小女娃,但是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高烧不退,已经奄奄一息。虽说家师医术高超,但那时她已经无力回天。只是死前托我帮她查明凌府满门被屠的真相。”
看着一旁一脸正经的撒谎的凌白,莫寒在心中狂笑不止。谁能想到闻名于世的凌捕快说起谎来,竟是这样的一本正经且又不苟言笑?
“果然啊……果然还是没人留下。”得到了凌白的回答,贺清正整个人都瘫坐在一旁,眼中翻着丝丝泪珠。
顷刻后,他重新振作了起来,主动问凌白:“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的,但凡是我能做到的尽管开口!也算是……我对他们的一些补偿吧。”
凌白是不太知晓凌家和贺家只见发生了什么的,毕竟十二年前他也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虽说早慧,但是父母长辈自然也不会和他说这些事情的。
“我想要知道当初的一些细节。”
贺清正也不保留,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他为凌白的小叔父,凌谭验尸的事情也不例外:“说来也奇,凌府所有的事情都是已这事儿作为开端的。”
“那不知贺伯伯当时可否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么?”凌白趁热打铁道。“这……”贺清正略有迟疑,“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这些细节又能记得多少呢?不过,在下书房中的折子里应该有过当时的记录。”
“可否带我二人去看看?”莫寒代替凌白出口,“若是不方便的话,那便就算了吧。”
贺清正一笑:“自然是方便的,若是能帮助你们解开凌府的事情,到时候我也算是有脸去黄泉路上找他们了。”
凌白也是知道贺清正所说的人指的是谁的,但是现在的他却并不想管什么多,不管曾经有什么恩怨纠纷,也终究是现在的他无法去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