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尸体,她的装扮极美,但美得却又很自然,似乎不着烟罗粉黛。她安详地躺在床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温柔至极,好似在做着美梦。
若不是手臂上一块块的尸斑,众人绝对无法将她和尸体联想在一起。
而这具绝美的尸体不就是柳烟兮么?!
尹珏宇上前去查看了一番她的状况:“是美人面。”
“居然是美人面!”北菡惊讶道。
美人面这个名字对于养蛊者觉不算什么生僻的东西,这东西和生僻正好相反。
美人面名如其名,在体内种下这一种蛊虫的女子会在点燃着珞黛香的时候变成绝世美人儿。
也因为这个特性,美人面大多用于青楼,在那些妓子带到青楼的时候便会被种下。柳烟兮体内有美人面觉不算什么怪事。但是怪就怪在美人面并不会致人于死地。
“确定是美人面无疑?”北菡再次发出质疑,这并非是她不信尹珏宇的诊断,更多的是因为此事实在是过于蹊跷。
趁着北菡在询问尹珏宇的档儿,凌白凑到莫寒身边,悄悄对他道:“将这个和房中原本的香炉换换。”
说着莫寒便见凌白从宽大的袖带中拿出一个和柳烟兮房中别无二致的香炉。
莫寒也不多问,悄然无声息地将两个香炉换了换,而后将换来的那个放入了自己的袖带之中。
“以防万一,这一次我们需要再一次查看各位房中的物品,还请见谅。”尹珏宇将柳烟兮的尸体用薄被盖上,面色一沉。
闻卓玥死于昨日的戊时上二刻,柳烟兮的尸体却因为是美人面的关系,无法判断死亡的时辰,光光凭借几个尸斑也只能说明她死了有些时辰了罢了。
众人现在都在柳烟兮的房中,所以自然也是从柳烟兮的房中开始新的一轮寻找的。
凌白凭借着记忆拉开了柳烟兮床旁柜中抽屉,发现里面是都是香料,于是便拿在了手上。
柳烟兮的房间可谓是干净非常,除了凌白先前找到的香料,其余的大抵都是一些情事上的物品,男子不方便查看,女子又不好意思。
下一个房间是谢勉和北菡房间。他们的房中主要是一些蛊虫,自然也没什么好查其他的。只是这一次他们显然有了其他的发现。
“这剑……”莫寒从放蛊虫的柜子之后找到了一柄长剑。他将长剑抽出,只见剑身上用小篆雕刻了“倩烛”二字。
他拿着长剑走到北菡面前:“敢问这剑可是夫人的?听闻夫人原本乃为一位深闺千金,为何会有此剑?!”
北菡的脸色有些难堪,轻摇着唇瓣,丝毫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凌白虽不是江湖人,但是一直走南闯北的他对江湖事也略知一二。倩烛的名字他也算是略有耳闻。
倩烛一直不是什么有名的剑,但是有名的是它的主人。
那也算是江湖中极为杰出的女侠了。传闻刚刚及笄的戚涟漪就是凭着这么一把丝毫不起眼的倩烛拿到了武林新秀的前三甲。
只是一两年前,这位戚涟漪便和倩烛一起不知所踪,就连戚家也尚未找到。
“不过就是一把剑罢了,不知道易公子想要证明些什么?”谢勉见妻子脸色不好,立刻出口为她辩解,“难道我夫人就不能拿着这把剑防身?”
谢勉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拔除了,更何况是在现在这种人人自危,不知凶手的情况下。
莫寒也尚未穷追不舍,他将倩烛全部抽出剑鞘,而后朝着便随便一个无人的方向一挥。
那一瞬间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凛冽的剑气。不远处一个花瓶应声而裂。碎片就那样直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在了花瓶之上,哪怕那个花瓶价值不菲。原因无他,在那花瓶之中竟然还放着一个檀木锦盒。从锦盒的样子变能看出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这下子不光是北菡脸色难看了,就连谢勉也面露菜色。
凌白上前,将锦盒的拿起看了看,而后也不顾谢勉和北菡,直接叫来了莫寒:“阿寒这盒子有锁锁着,指不定便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对于凌白这么明显的暗示,莫寒报以一笑,从袖中将折扇拿出刷的一下展开,朝着那古铜色的小锁一扇,几道扇风成功叫锁打坏,使其掉落在地上。
檀木锦盒之中是一些白色的类似于小豆子一样的东西,有大有小,形状也有细微的差别。
凌白略微好奇,回首看向谢勉个北菡的方向看去:“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不知这些东西是何物?”
谢勉和北菡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尹珏宇会无动于衷。
只见尹珏宇上前打算凑近了去看那锦盒中的东西,凌白的表情稍稍楞了一下,而后又重新挂上了得体的笑。其他人是看不出,但是这却并不代表着一直将注意力分了大半在凌白身上的莫寒不知。
“这东西我和清清都不知晓,还请先生替我们解惑。”莫寒从凌白手中接过锦盒,而后径直递给了尹珏宇。
尹珏宇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双手套给自己带上,然后才接过锦盒,仔细地观察起其中的白色小豆子。
看了半晌尹珏宇才抬头,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也有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些无疑是骇人蛊无疑。而且这其中似乎有一些不见了。”
骇人蛊是对于会对人造成伤害,或者说会将人置于死地的蛊虫的统称。
这下子众人总算是知道了谢勉夫妇为何会有如此的表情和反应。
店小二不知从何处走来,大声嚷嚷:“就是你们杀了闻卓玥和柳烟兮对吧!就是你们!你们去死吧!去死吧!”
凌白有些莫名其妙,虽然那锦盒中的骇人蛊是少了些,但是是否真的是被用来杀害闻卓玥和柳烟兮的还着实有再待定夺。那店小二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