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间便是先前阻拦凌白他们二人进城的那位官兵。那官兵胸口那一片的衣裳软甲已经被暗红的鲜血沾染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面色惨白带着几分惊悚。
仵作已经来了,令了其他官兵先将尸体运去义庄。凌白看着尸体被搬上马车,毫不客气得使唤起了莫泽,让他跟着。
“大娘刚刚那是……”凌白恰巧看到那具尸体,脸色因为惊吓而惨白一片。被问到的大娘暗道几声罪过,而后才一脸关心地看向凌白:“这位小姐没事儿吧,刚刚那具尸体确实是骇人地很。”凌白微微摇头等着大娘的下文。
“尸体呀,是那边那个小书生看到的,听说是掳走了祁王殿下的那小贼差点被那位官老爷抓住,然后那小贼就杀人官老爷。”大娘说着还朝旁边的地上吐了口唾沫,语气很是愤然。
“除了那位公子就没别人瞧见?”凌白像是壮着胆子小声询问。“哪会有什么人瞧见呀?若是被看见了,岂不是也要被杀了灭口?”大娘很是不以为然。
凌白觉得也是,也变没有再问,走了一段便让莫寒跟着最先那先尸体的那人。
不久后,凌白果然和那个书生偶遇。
“这位公子奴家有些事儿不是很明白,可否去旁边的茶舍打扰公子些时辰?”凌白一直跟在书生的后面,见书生从一家书肆中出来立刻加快了脚步。
书生真乃一介君子,看着凌白的容貌眸子里皆是欣赏,他勾唇一笑:“若姑娘不嫌弃小生才疏学浅。”
凌白报以一笑,然后和书生一起进了茶馆,两人始终保持着近两尺的距离。
“公子奴家就只说了,那个尸体是你先看见的么?”两人刚刚落座,凌白便直接开口。
书生先是一惊,显然是被凌白的来意吓了一跳。而后他才挂起温文儒雅的笑意开口:“小生不敢保证是自己最先看见的,但是的确是小生去报的官。”
“旁边也没有什么人的足迹或者是车辙印?”凌白又问。书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语气很是坚定:“小生干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其他人的足迹。”
凌白咬唇:“打扰公子了。”说完他将一块碎银放在桌案上,也不管刚刚煮好的顶级碧螺春直接回了去。
到了客栈,莫泽已经回来了,祁苏锦正给他斟着茶水,将水壶放下后指甲不断地划蹭着掌心。
“凌白捕快线索找的如何了?”见凌白回来祁苏锦立马起身,但是他看着凌白眉梢紧锁的模样便知道一切并非那么简单。凌白还未开口,一旁的莫泽便开口了:“阿锦这么关心我,还说不是心中有我?”听着莫泽贱兮兮地语气,祁苏锦反手将发簪摘下,直接刺向莫泽:“少瞎说,我何曾担心你?本王只是怕出了事连累了我罢了!”
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凌白不知怎么的突然不自觉的勾了勾唇,展露出一抹微笑,但是想到现在的处境,笑意立马隐没在眼底的深意之中。
“是悬案。”凌白苦笑。
“当真没有办法?”祁苏锦的表情凝于脸上,原先的不屑全然化为担忧。若是连凌白都说是悬案,都破不了案,那是否只能说明莫泽便只能一直背负着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凌白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细细闻着其中的香味:“虽是悬案,但是解除莫泽的嫌疑也并非无法,只是……略有些困难。”
证据实在是太少。
他和莫寒不能暴露和莫泽见过面,亦或者有任何关系。不然很有可能被当做同党而锒铛入狱,除了他们唯一可以道出事实的祁苏锦也很有可能被当做是收了胁迫。现在能充当证明只有那具尸体了,唯有尸体不会骗人。
然这终究不是第一证据,毕竟杀人的方式也可以改变。
“不能抓住凶手以此来解除我自己的嫌疑?”莫泽问。祁苏锦听不下去了,伸出手将莫泽的脸往两边扯:“你是白痴么?我突然开始怀疑你是怎么当上泽莞阁的阁主的了!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怎么找到凶手?能找到凶手还会说是悬案么?”
就在两人打打闹闹的的时候,莫寒已经和莫泽对接成功,将尸体偷了出来:“凌白尸体我是给你带来了,不过你会做仵作的活儿么?”
“不会。”凌白说着让莫寒将尸体放在地上,自己则准备了一些锋利的匕首之类的准备剖尸。
莫寒看着凌白的样子只觉得心惊胆战,几次打算上前却又收回那只迈出的脚,但终究还是担忧道:“你……没事么?”
凌白听到后起初还不知意思,头轻轻往旁边一歪,几缕发丝从脸颊旁划过,显得俏皮得很。凌白半晌之后才想起莫寒说的是自己不喜外人触碰的习惯。
“没事,并非活人,且案子重要。”说着凌白便用匕首撑开了尸体的致命伤。
祁苏锦怎么说也是一代藩王,这样的场面是如何也忍受不了的,看了片刻捂着口鼻就跑了出去。祁苏锦都出了去,莫泽自然也不会在房中多待,后脚也就跟了出去。但不知怎么的,莫泽出去之后,莫寒挂着狡诈至极的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中。
“莫泽进来!”等到屋里传出凌白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是日入时刻了。
凌白语毕,莫泽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自家师弟一脚踹了进去。莫泽苦笑一声,摸着自己被莫寒打得淤青了的唇角,走到了凌白的旁边。
也许是因为凌白蹲久了,起身后一阵眩晕,莫泽立马上去搀扶,却感觉凌白浑身一僵。
“莫寒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凌白立马后退两步,朝着屋外大喊,那副模样就好似被什么病毒碰到了一般。
莫寒应声而到,看到一手伸出的莫泽以及脸色微微泛白的凌白心中了然:“师兄你自己闯的祸还想再让我帮你不成?”
莫泽呆愣着去打了热水,将莫寒搬出来的木桶装满了七分,而后就被莫寒赶了出去。
“师弟这是……”莫泽指了指里面模样的凌白,一脸茫然。“你刚刚碰了凌白不是么?”莫寒白了莫泽一样,“凌白不喜别人接触,但凡接触了就会那样。”莫泽听了心中为这位师弟感到悲凉,一拍莫寒的肩膀慎重道:“师弟你要加油!”莫寒挑眉,他本就没打算瞒过什么,只是凌白不知罢了:“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