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土地性干且燥,一大早天空上面灰蒙蒙,入目之处地平线上划过两道孤零零的残影,断断续续鸟鸣从远至近,萧瑟清风不时带起一两片黄叶。
一踏入南疆地属,白岸芷感觉一阵热燥之气扑面而来,脑袋混混灼灼,脸色白的几乎透明,一口浊气顺着胸腔直达喉头,清秀的眉头不耐皱起。
耸耸泛红的鼻尖,眨巴着委屈巴巴的大眼睛看向快他一步的宁洵。
气死我了,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被他瞧着的男人,身形略微一顿,藏在偌大袖口里的大手紧了紧,很快恢复原状拔腿往前走。
“喂!宁洵,我病还没有好,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清澈见底的眸子涌起一丝不快,白岸芷张口便是浓浓的鼻音,语气像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动物,软糯的声音很快消散在天地间。
即便如此走在前方的男人依旧没有放慢脚步。
哀怨的目光呆呆看着宁洵挺拔伟岸的背影,白岸芷心中暗叹一声,摇晃着晕晕乎乎的脑袋跟上去,与他平行。
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榆木疙瘩!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迅速笼上一层尴尬的气氛。
轻咳一声,手掌心轻轻抚上涨地通红的脸庞,白岸芷乌黑发亮的眸底满是疑惑,脑袋中回想起昨日宁洵亲吻自己的画面。
是我烧的太厉害了,出现幻觉还是真的……
余光幽幽飘向走在自己左边的男人,迷人完美的侧颜,刚正不阿的站姿,挺拔的身子,目视前方,根本没有放一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嘛。
“不走了,不走了。”心中一阵没由来的烦闷,白岸芷赌气一屁股坐在盘腿坐在泥巴地上。
幸好南疆的土地干燥,不然这么坐下去,衣裳可得全湿,沉浸在自己复杂思绪里面的白岸芷管不了这些。
“不走了?”略有些意外的声音蓦然闯入白岸芷耳朵,宁洵终于停下脚步舍得开口说话了。
“对,不走!”
恶狠狠地抬头看着眼前高出他半个身子的俊美男人,白岸芷坐正身子,大有一副我就不走你奈我何的大爷样。
无奈地摇头,宁洵漆黑的眸底子划过一抹异常,看着白岸芷的目光中多了点点不可诉说的温柔。
他的那点小心思自己怎么可能不懂,对自己的感情根本没有掩饰分毫。
暗叹一口气,倪了白岸芷一眼,宁洵半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深邃清澈的眼眸就这样没有预测地闯入某人幽幽的眸底,惊起缕缕波纹。
“你……你做什么?”
眼看着男人宽大温和的手掌就要落在自己脸上,白岸芷惊呼出声,身子往后一仰,幸好被宁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被自己喜欢的人揽着腰身,这种暧昧的姿势瞬间让白岸芷想入非非,红了脸庞……
“怎么额头又变烫了?”温柔的手掌心反复轻放在白岸芷滚烫的额头上,宁洵皱起一双清眉。
“我没事。”
原来只是查看自己的病情,亏得自己想那么多……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白岸芷已经把脑袋全部缩如脖子中,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眸,还未来得及贪念额头上那一抹温热,宁洵便把手掌移开起身。
目光看向四周,最后锁定了一个方向。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我……”
白岸芷刚刚张口,眼睁睁看着男人如一只矫健的豹子蹿如密林,仅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哎,我就想说赶快回来啊,注意安全!
目光痴痴地看着宁洵远去的方向,白岸芷心中涌起点点甜蜜。
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真希望昨晚上的吻不只是一个梦。
时间很快,宁洵纤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白岸芷脸上挂满痴汉般的笑容。
“把这些吃了吧。”说罢,宁洵摊开手,登时花花绿绿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果子一咕噜落入白岸芷怀中,看得他眼花缭乱。
“你不怕有毒吗?”睁大眼睛看着这些表面滑溜溜的果子,白岸芷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开口。
“放心吧,要死都是我先死。”
宁洵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来一颗已经被吃掉的果子,在白岸芷面前晃了晃。
行吧,那我就吃了。擦擦果子表面,白岸芷心一狠,张开大口咬下去。
嗯,真香。
“那边还有泉水,我去给你接一些。”低沉醇厚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
“好。”闻言,白岸芷抓着果子的双手紧了紧,赶紧低头,掩饰眼眸中呼之欲出的眷念。
宁洵这是什么意思?
仿佛是察觉到了白岸芷心中的想法,宁洵走了两步停下来,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低垂着脑呆只看得见后脑勺的某人,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线条凌冽的喉头滚动。
“这病也是你为了我才得的,再说出发前,家母告诉我,务必好好照顾你,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她可饶不得我。”
“……”不知道是不是白岸芷听错了,宁洵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吧,是我想多了,你想干嘛就干什么去。
敛起脸上的笑容,宁洵眼中的温柔还未褪尽,耳朵动两下,周身一股肃杀之意轰然爆发开来。
“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仿若结上寒霜的声音一字一句从宁洵薄唇吐出,眼中早已经杀伐一片。
刚才他不会数错的,周围不止十个人,来的都是武功高手,一举一动都毫无声息,若不是留意了一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潺潺如流水般的冷意瞬间席卷了白岸芷全身,不寒而栗。
被包围,什么人想要包围我们?
一阵窸窸窣窣后,四面八方出现数十个带着黑色口罩的劲装男人,举着明晃晃的白刀缓缓向两人靠近。
天啊,这才刚刚来南疆,什么时候我们惹上了这么一群人,白岸芷好看的五官皱在一起,心中叫苦不送,宁洵将他护在身后。
“你们是那位那人派来的人吧。”许久,双方僵持的时候,宁洵率先出声,打破尴尬的局面。
果然不出他所料,话音刚落为首的黑衣人露出的眼睛中明显多了一分愕然。
宁洵摇摇头,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肯定是自己的母亲搅合这位故人一同来捉弄他们,愿意嘛,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倪了一眼抓着他大腿不肯松手的白岸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