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t，l和芙瑶三人两天后终于踏上了贵族的领地，因为马车后面栓了几头牛，所以走得很慢。好在有给贵族送货的文书在身，无论巡逻兵还是关卡哨兵都恭恭敬敬。一路上顺风顺水，晚上还有驿站免费招待，这倒让三人悠闲很多。
城堡在距离皇城二百多里的一处宽阔的平原中，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这里的百姓大多已沦为贵族和皇城的苦力。因此虽然有绝佳的地理优势和辛勤的耕作，但是仍旧难免过着贫寒的生活，祖辈的富裕祥和完全成为一种奢望，特别是近十多年中，贵族和皇城给与他们的只有压榨和皮鞭。由于距离皇城较近，防御和管制就更加残酷。这个世代富庶之乡早已成为屈辱的死亡之地。
通过检查进入外城，t找了一处隐秘寂静的小旅馆。看看天色尚早，就让l跟着自己去交货物。芙瑶想想同意了。一路上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有头巾围着脸，谁也不会想到去城堡为贵族送物资的士兵里有个女的，但是要进入城堡交接物品，无论如何也没法隐藏自己了。看看正在整理房间的l，一身戎装还很精神，就把自己的佩剑摘下来递给他道：
“先生，你最好带上这个，就更像那么回事了。”l直起身看看摆摆手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再说我也不会用。”
“带上它l，即使你用它杀不死一只鸡，对方只会说你是个在军队混饭吃的笨蛋，但是你不佩戴武器，就是傻子也会对你差生怀疑的。”t立刻在旁边说道。l听了探口气，接过来笨拙地挂在腰间，就感觉做什么都碍事。
来到城堡附近，高大的城墙上悬挂着皇城和贵族的家徽旗帜，整个内城周边军营环绕，守卫森严。明显要比城外守军严格而有序。t在马上悠闲地环顾四周，却在即将进入城堡时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于是急忙下马转身，背对着道路回答城堡守卫的盘查。检查结束后，熟悉的面孔已经带着一队人消失在城堡内广场另一端的街角处。t一边吆喝着马车和后面的几头牛，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个士兵：
“兄弟，刚过去的大人好威武啊，看上去真有些眼熟。”
“伙计，你当兵几年啦？连你们红山国的将军都不认识！”对方有些意外地嘲讽他。l心里一惊，嘴里却说道：
“哦！可不是嘛！没办法，我们那个小镇，距离我们红山都城很远，到这里也不近，哎！在那里真是一点见识都不长啊！”说完还无奈地摇摇头。守军听完笑笑，挥挥手让他带着车马快点过去，后面已经堵了长长的各地送物资的队伍了。
进入城堡，t和l跟着一个带路的士兵转过几处房舍，来到负责接收物资的上级军官住地。递上文书和物品清单，外面士兵查验后军官为他们写好回执，交给他们后说道：
“好了，到城堡外城有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军营过夜，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说完就要喊下一个人。t就急忙上前说道：
“大人稍等，在下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哦？”军官意外地抬头看着他。
“大人，我在出发来这里时，我的队长吩咐在下，来到后如果大人这边缺少下属可以让我们俩暂时听命与您，说是工程浩大缺乏人手。等旧城堡修复完成后再回去也可以；另外队长还托付我们给您带来点东西，略表敬意。”说完在身上取出一个钱袋放到了军官面前的桌子上。军官先是一愣，问到：
“你们队长叫什么？”听到t说出的名字后就笑了。
“嗯嗯，我记得，以前去你们镇子军营检查时认识的。我对他印象很不错，虽然年轻，不过办事非常得力。”
“队长还说，以后有机会来城堡，一定亲自登门拜访您。”t最初还有些担心，队长为他们设计进入城堡的方案会在这里出现问题，现在看来可以放心了。果然，军官撵出钱袋里的银币后，高兴地说道：
“现在正是城堡用人之际，难得你们队长如此忠诚。有机会我一定向城主进言奖赏他！现在确实人员短缺，有些事情平民不能用，又不敢随意调集外围军队。既然你们队长替我着想，又是尽忠领主，你们就留下来吧。明天我给你们安排事情，有你俩搭把手，我也可以轻松轻松啦！”
“谢大人赏识，我二人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您的信任！”
晚上回到小旅店，l告诉芙瑶自己和t以后一段时间主要在城堡中刺探有用的线索，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几天。芙瑶知道帮不上什么忙就说：
“好吧，那我明天出城，带上雪儿去那个废弃的庄园转转，今天来的路上就看见那个巨大的雕像了，真的好高。”
“不行，你不能去。那里现在正在施工，四面全被军队包围着。你一个女孩子带一只山狼到处跑，太惹眼了。这些事交给我们来吧。你老实在这里歇着。”芙瑶正要辩解，一旁的t这时说道：
“你要闲着没事，可以去街上转转，或者做点女工什么的。”说完看着她的脸，于是三个人都被这句话逗乐了。
“好吧两位大人，既然我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就去街上买一身裙子穿穿。”说完挑衅般的看了他俩一眼，起身出门回自己房间了。t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歪着脑袋想想扭头对l说：
“你说她要是真的穿一身裙子……会是什么样子？”l正想用赞扬的口气回答他这个问题，却在他的微笑中查觉到了一丝匪气，就板起脸说道：
“你这表情最好别让她看见，还记得在龙山时那个地痞被砍下来的手吗？”说完还不怀好意地哼了一声。t见他这样认真又无趣，就到自己床上睡了。
一天中午，t坐在椅子中喝着水袋里的酒，从城墙上方俯视着庄园内繁忙的场景。工匠们开始逐渐散去，到墙角下几处帐篷里吃午饭，劳动的喧闹声才降低下来。几天中t就在城堡与庄园之间不断忙碌着，有时带着士兵从城堡内把来自各地的木料和石料运到庄园的施工现场；有时和其他几个小队长在这里轮流监督着几百个工匠和苦力劳动。此时庄园中间高耸的巨大雕像完全被搭建的脚手架包围着，圆木和木板一层层搭起的脚手架一直延伸到雕像的头部，这让它周围的城墙和建筑显得那样渺小。
t仰头凝视，倾斜的雕像正好挡住了中午的太阳，看上去更加气势雄伟。这并不是主神的塑像，而是贵族城主的先人，应该是皇城家族的近亲。据说二十几年前这个庄园因为一次大火而彻底被废弃，因此才在距离它不远的西侧重新修建了新的城堡。t几天前刚到这里时，还能在将要维修好的地面和雕像身上发现小部分蝙蝠的印记，不过很快就被工匠们填平了。
对于前些时候出现的那次怪异事端，所有被压来干活的人都缄默不语，似乎有意回避着什么。为了安全起见t也不敢过分打听，但还是在其他几个小队长的交谈中，确定了此事的真伪。联络点队长了解到的情报完全真实。不过出现这件事的原因，还有如何同涵的奇怪做法联系起来却丝毫不见进展。雕像的损伤马上维修完毕，地面也重新用石料铺装整齐，就连四周的房舍和城墙也都接近尾声。只等着一切完成后，将倾斜的巨大石像回复原位，这一切就要结束。那时再想进入这里了解什么就几乎没有可能的了。必须尽快得到有用的情报！t在心里暗暗说道。
“伙计，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给我也来一点！”
t转身见一起监工的一个队长走到身边，还把手里的半只烤鸡扔在了用木板临时支起的桌子上。拿过一只空碗伸到了他面前。t笑笑给他斟满。对方喝了一大口咧咧嘴到：
“不错！在想什么呢，一个人也不去厨房吃饭？从屋子里出来我就看你在这里发呆。”
“不是太饿，屋子里太吵了，还有味道有点难闻，不如这里清净。”t懒散地回答到。用手撕下一块鸡肉吃起来。
“我就是被那杀鸡宰羊的味道熏得跑出来了。还是你聪明啊！”说完惭愧地笑了几声。t也乐了，一边再次把他碗里的酒填满一边问道：
“怎么突然宰杀这么多牲畜，不会是给这些苦力穷汉们吃吧，我看今天他们仍旧是糙粮烂菜的。我们几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啊？”
“嗤！”对方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咽下口中的酒说道：“想哪儿去了，怎么会给他们吃这些！管饱肚子能干活就不错了，你没看见这几天城堡里来了好多外人嘛。各地的官员和富人，据说皇城和红山国还来了不少贵族。明天领主大人要举行宴会，这些人都是被邀请来的。”男人说完看着t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就嚼着嘴里的东西含混地接着说：“马上要完工了，城主要举行个盛大的仪式，庆祝这座雕像重新竖立起来，还有这个庄园，这次也完全修缮好了。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们乡下守军来的人就是干活认真。”
t抬头看看雕像，又看看身边的队长，才笑着点点头。
“难怪，我说这两天城堡里比前几天热闹。这东西什么时候竣工啊，我看上上下下不是已经都完事了吗？”对方听到这里，忽然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扭身看看四周，才微笑着压低声音说道：
“还差点。”说着用手向下指指两腿之间。
“……你是说……地下！”
“嘘……”队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神秘地说：“据说是领主的卫队和皇城来的人负责下面，我门是城堡的部队都不让接近。”说完笑笑又接着喝酒。t心里一下兴奋起来，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不至于吧！就是个祖先的塑像，还弄得这样神秘兮兮的。”
“前一阵发生一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要是知道你就不这么说了。还是别谈论这些了，咱们当差的只管干活就得了，省的惹祸上身。”队长说完站起身，看看逐渐吃完饭走进工地的苦力，说要回城堡办事就离开了。
t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再次仰头看看高耸的雕像，暗自裂开嘴笑了。悠闲地起身走下城墙来到厨房，和厨子又要了满满一水壶酒，然后出来和另一个监工交代几句，也快步向城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