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寒看的泪流满面,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抽噎了起来,南宫曲进来的时候恰巧就看到竹寒坐在那儿大喊着“你们都走了,你们都不要我了”,这样子,像极了花擎筠同他说的她撒娇耍赖的样子。
那日他去荒漠接竹寒,花擎筠拉着他说了很多,他将阿笙的、他所知道的生平,事无巨细的说给了南宫曲,这其中便有这么一段,说是阿笙小时候,荒漠的先王还很是宠爱翘凝的时候,阿笙很喜欢耍赖撒娇,一点东西不顺从他的心意,她就要坐地上大哭,一面哭还拿她好看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你,到最后也只能缴械投降,顺她的意。
而此刻的竹寒便是那样,坐在地上,哇哇地哭着,嘴里还胡乱喊着话,南宫曲顿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去安慰一下,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己不好说话,就在这儿站着比较好,于是他就真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遂……
听到了不少竹寒的真心话。
“小二也是!谁要他替我死了,太一自我为中心了吧!以为她死了我就会永远记住他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二你就是个畜生!你和知含都是,都是背弃信义的混蛋!都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身边,还要我给他下了崽子才让我去荒漠才能和你见面,知含!呜呜呜,你也狼心狗肺……”
南宫曲很无奈,他不该呆在这儿,要是不呆在这儿他就不用听到竹寒说他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了,下崽子这种话她也真是说得出来,狠啊!
南宫曲一面抽搐着嘴角,忍住想要拿个什么东西泄愤的冲动,接着听了下去。
“呜呜呜,可是,我这个该死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离不开你们俩,还有那个狗崽子,呜呜呜,知含等我去找你,呜呜呜,我兄长定然是不会欺负你的。”
若不是竹寒身上嗅不到一点酒味的话,南宫曲就真的要觉得她是喝醉了,也不知道坐在那里骂骂咧咧了多久,竹寒停了下来开始传奇,显然是一时之间说了那么多话,还在哭,没缓过来。
“咱狼心狗肺夫妇今儿要不要一起睡?”
竹寒听到南宫曲的声音,突然浑身一抖,转过头,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清冷,替代的是满满的惊慌失措,南宫曲很喜欢这样的竹寒,这样不设防的竹寒,这个特别的竹寒。
“你何时来的?!”竹寒显得有些证楞的问道。
南宫曲偏着头,狡黠一笑道:“你猜。”
那样子是很好看,竹寒也觉得很好看,但是她此时无暇欣赏,她只想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究竟听到了多少,竹寒盯着南宫曲看了好久,一点要开口猜测的意向都没有。南宫曲见她一直也不开口,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笑着叹了口气,上前将竹寒抱了起来,道:“。地上凉。”
“别想蒙混过关。”
“不混,不混,今儿夜里咱们慢慢说道说道战场上头那些事儿,可好?”
“不好。”
“你这人有没有情趣?!”
“没有。”
“……”
南宫曲算是知道了这个人就是跟他对上了,他要什么,她都不同意、不答应,且表示拒绝,这要让他怎么办?何况怀里这个人还这么倔,斗不赢,斗不赢。
“何时给我个册封大典?”竹寒沉默了好一会儿,红了脸,南宫曲正奇怪她为何突然脸红来着,却听得竹寒道:“没名没份的还想睡我?”
南宫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竹寒?是那个端的正正经经的竹寒吗?
“不给算了,送我回荒漠吧。”
“给给给,给给给,一定给!明儿就给?”
“这么草率?”竹寒皱了眉,觉得南宫曲过于随便了,一点都不考虑什么良辰吉时的,继而假意难过道:“唉,算了,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要是唤了涟羽姐姐,你定然是早早的挑好了日子,还要自己亲自挑选首饰、衣裳的,唉~我也知道我不如涟羽姐姐,罢了,就……”
“不不不,好好好,那我重新找人算好了日子,咱们再……”
南宫曲见竹寒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这才发现自己是被骗了,罢了,今儿的竹寒他也挺喜欢的,便不计较了吧!
“你知道??”
“嗯,很明显啊。”
“我以为……”
“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虽然还是很怪你害死了小二,很怪你……”竹寒沉吟了片刻,道:“想过要放弃我。”
南宫曲看着竹寒低垂下去的眼睫,心中一痛,可他无从解释,那时他并不知道那就是竹寒,况且那时变装的竹寒着实有些牵动他的心,而南宫曲害怕能牵动他心的人,害怕别人变成软肋,是以纠结了一晚,还是把她和小二一起送去了那里,至于他为何拍派小二去。
那是他自己的膈应,与人无由。
这个无从辩解,他那时是真心嫉妒小二同阿笙的关系,那般好的知己般的关系,他很嫉妒,是以亲手把他送到了风口浪尖处去了。
这些,南宫曲永远不会对竹寒说,他知道若是说了,竹寒定然是不会原谅他了,他很清楚,竹寒这人总是把别人看的比自己重,所以事关她自己竹寒可以原谅,但事关她在意的人,就没有容易结束了。
“今儿,你还是睡地上罢。”
“我知道!反正赶明儿册封大典一开,看你还让朕睡地上试试。”
“就是真办了,本宫也敢!”竹寒挺直了腰杆,和南宫曲杠上了,南宫曲看她今儿幼稚的可以,顿时便想多同她说说话儿,毕竟竹寒几乎从来不是这样的,他有些怕,明儿竹寒又便成了原来的样子,也不是说南宫曲就不喜欢那样的竹寒了,只是他喜欢看竹寒笑。
而不是每日里都皱着眉,晶亮的眼睛里头藏着不知多少的事。
“睡吧,明儿就按你早早准备好的快些办完了了事。”
“方才是谁嫌弃朕太草率的?”
“你这暴君可真是蛮不讲理,女人闹脾气的玩笑话你还当了真?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在偷偷准备了,方才只是想逗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