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楚易也不清楚突然席卷了心房的厌倦是怎么回事,其实从头到尾竹寒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的话,她来了说的话,也不过是他一个人臆想着误会了她,这般置气又是何必呢?
可心里总是不平衡的,因为相遇完了,因为缘分差了一点,终于很多事也就那么散尽了,无缘无份何来那些莫名其妙的遐思呢?楚易抬头看了看坐在眼前的姑娘,笙儿生得确实好看的紧,眼波潋滟的摄人心魄,总归不是他的。
“唉,罢了,我爹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身子骨还算健朗,笙儿你若是不嫌他脚程慢,我们便一起去游山玩水一番又何妨呢?”楚易终究是没能在竹寒几乎要滴出水的眼波里硬了他的心肠,最后只能幽幽叹气妥协了下来,毕竟让竹寒一人回去荒漠他也确实不放心。
听此一言,竹寒瞬间抬起了眸子,紧紧盯着楚易,像是不敢相信着突如其来的转变,不可掩饰的那双眸子溢满了笑意,楚易的心也跟着一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竹寒的头发,轻轻一笑道:“瞧你,果然小孩子心性。既如此,你且在府上住两日,两日后,我们安排妥当了,便出发。”
竹寒先是皱了皱眉,但想到南国还有好几处地儿没去玩过的,这会子自然不能够错过了,这两日便去玩了,也不必怕南宫曲找上门来,自己不跟他回去也就是了,何必想那么多呢!
见竹寒点了头,楚易便安排了一间屋子给竹寒住下了。
这一夜总有人是睡不着了,一个是南宫曲一个便是楚易了,南宫曲在外面转了很久很久,却怎么也没能找到竹寒,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却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竟然有意思庆幸,庆幸没有找到她,不用面对那样的竹寒,那样的……让他心都跟着颤抖的竹寒。寻不到,又不想回宫里去,便选择了去到了大娘的屋子里,借宿一晚。自是打算将她们娘俩都接近了他购置的宅子再想回宫的事。
至于在那间楚府里背着手望着月的楚易心里更是复杂的很,他吃不准这两日是否会发生什么变故,吃不准南宫曲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吃不准竹寒是是否会变了心意,他也不清楚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
而这一夜楚易和南宫曲都想了很多,但不同的是,一人想通了,一人却越来越迷惑了。南宫曲在外面占了一夜,除了感觉身上的温度低了很多,没有任何其他的进展,至于在自家院子里看着月亮研究人心的楚易反倒弄清了自己的想法。
确实很多事是没有办法重来的,竹寒最后会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自己面前,他还有机会,不论她心里装的是谁,在爱情里面,趁虚而入绝对不是什么要被唾弃的行为,既然你不珍惜,又有什么资格怪罪别人呢?心里一片通透的楚易心满意足的看着东升的日头,身体都跟着舒畅了不少。
他就是个江湖客罢了,天高皇帝远,那个南宫曲可不一定就能把自己怎样了!
今儿个竹寒破天荒的醒的很早,一起身便被精细的打扮了一番,几经折腾,却还是被竹寒不喜束缚的个性弄得功亏一篑,那些个寿命而来给她梳妆的侍女,实在不解她的喜好,但又因为命令在身,不能撇下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主子就走了,憋着一肚子不敢发做出来的气,就这样立侍在一边眼神轻蔑却恭敬的低着头。
竹寒见她们不再身边碍手碍脚的了,心里也很是愉悦,连忙按照自己的喜好随随便便地拾掇好了,坐在铜镜前的竹寒想了很多事,她想起在宫中住着的时候,那些侍女似乎是很清楚她的喜好的,为她穿上的衣裳虽然华贵,却一点也不累赘,穿在身上也一点不影响她上蹦下跳的。
他很了解我么?
很快就摇了摇头,铜镜中的脸上也没有了笑,随意束起的发,三三两两的落在颊边,显然是没有心思继续梳妆了,将木梳放在了妆台上,再没了动作。身后的侍女,一直看着她的动作,却没人敢支声,她们虽然瞧不起这个一点大家闺秀样子都没有的可能只是一个乡野丫头的女子,可这姑娘一进府就住了这么好的屋子,只怕……日后该是着府里的主人了,若是……
众侍女中的一个突然阴恻恻的笑了,但很快那个笑就在她向着竹寒靠去的那一刹那变为了谄媚。
“姑娘怎么了?”她的声音柔美的像是戏腔,入耳之时便会令人很舒服,这带着勾魂摄魄的能力的声音,终究把竹寒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竹寒只是觉得羡慕,仅仅是觉得羡慕,她是知道的,自己声音很难听,像坏掉的二胡,坏掉的笙箫,坏掉的琴,可总没人嫌弃,她便觉得无畏,如今眼前的人用她那般艳羡的声音同自己说话,这么一比,竹寒便觉得无比的羞涩。
那声音极好听的侍女没听到竹寒的回应,却也不恼,只是笑盈盈地向着竹寒更近的地方靠去,站在她身后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问道:“姑娘可是要梳个简单的头?”
竹寒听到这个可以不用出声就能回答的问题,心里一喜,连忙点头。那侍女依旧带着盈盈浅笑,温柔地顺起了竹寒的毛,或者是因为太舒服了吧,竹寒闭上了眼睛,没有一点戒心的样子,竟然让旁边或嫉妒她,或瞧不起她的人都有些痴迷了起来。
让她们惊觉着回过神的人是楚易,楚易早就知晓她一起了身,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进了来,一进门便笑着说道:“这地儿还真是热闹,谁叫你们来的?”
一众侍女这才反应过来,为竹寒梳头的那个侍女也忙不迭转过身子,嘴角勾起阴鸷的笑的同时,弓下了身子毕恭毕敬地道:“会少爷,是老爷叫来的。”
哦?这老家伙有是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