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达的众多追随者们也都没有信仰着什么，只是试图通过希尔达的强势去谋取某种利益。现在作为独裁者的希尔达倒下，其他人也自然作鸟兽散。

战斗虽然结束，但王城还是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

又或者说，这种混乱，其实是秩序恢复的一个前兆而已。

魔法师总殿堂里，银已经进入了休息用的保密房间，而钟玄则跟娜塔莉亚呆在一起。

他把对艾琳娜已知的很多消息都告诉了娜塔莉亚，也包括艾莉和艾米丽。将娜塔莉亚和王座带出王城，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任务，也就只有那一件事了……

“嗯，没有问题。如果你认为王城降落的地点不合适，在现实降临之后，王城会用半个月的时间将位置挪开，到那座城池的旁边去。

现在王城转移的能量绝大部分来自两极，‘冰河之火’已经萎靡，只剩下‘极夜之阳’是不允许王城再次转移的，所以慢慢挪开是唯一的办法。

另外，你刚刚说的那个‘伪装者’，使用的应该就是巫术无疑了。长老院一直镇压着巫术的秘密，除了我之外，其他长老对这方面都有些研究。

等这里一切安定下来，你的城池可以由王城保护。虽然王城力量已经远远不如以往，但守护一个小小的城池还是很轻松的。”

“好，那我就先道一声感谢了。”钟玄点了点头，“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是什么？”

“前线那种情形，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你想复制前线？”娜塔莉亚警惕起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整个王城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我不是想复制前线。我只是想知道，魔王是如何在一夕之间将前线攻破的。以魔王军的战斗力，想要攻破前线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在一天内拆掉所有的前线。

这种战果，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前线都由一个同样的东西支撑，而魔王将那个东西，直接摧毁了。”

“……如果要说这个，恐怕得从很远的时候说起。你有兴趣听听吗？”

“是的，我想知道。”

“众所周知，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万族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则是‘巫妖剿灭战’。因为巫妖的存在，能够通过特殊的手段干涉世界的本质，所以当时出现许多位特殊的强者，自称承载神的意志，前来讨伐巫妖。

因为这些强者厉害得很异常，巫妖剿灭战非常顺利。可就在剿灭战结束的十几年之内，所有的强者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与此同时，世界西面的土壤变得赤红，慢慢延伸，成为了现在魔土的雏形。”

“娜塔莉亚，你所说的那种强者，是‘上位者’吗？”

“你……听说过这个词？”

“嗯，在一篇古老文献中见过。横空出世，携带各异的强大法宝，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没有办法杀死。”

“你知道的果然不是一般多。”娜塔莉亚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正如你所说，记载中的那些‘上位者’都能复生，所以他们消失之后，文献也只敢写失踪。

不过，无论是失踪还是死亡，不可否认的是，人类失去了大量巅峰的战力。此时，魔土力量快速蔓延，不断延伸，很快侵占了半个世界。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城出现了，前线也随之出现了。初代的先贤们寻找着抵抗魔土源源不断进攻的方法，多次尝试无果之后，铤而走险使用巫术。

巫术原理发现，每个人死亡的时候，都会释放一种‘讯息’，就像怪物死的时候放出经验。只要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将这种‘讯息’强行抽出来，那个人就会处于无谓生死的状态，感情麻木。这种人，毫无疑问是拿去作为兵器的最佳存在。

很快，长长的前线以这个噩梦般的巫术为基础，构建起来了，保护住人类千万年。它是人类的无奈之举，也是我们对巫术和邪恶的最后一次妥协。”

娜塔莉亚一席话说完，钟玄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自从十多年前见到前线开始，这个问题一直都困扰着他。现在获得了最准确的回答，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

显然，巫术中所发现的那种‘讯息’，应该是世界程序的一个信息流。一个程序呈现在画面中的东西是少数，在后面运作的东西才是多数。

就像玩一个游戏的时候，你不会知道这一秒有几个人阵亡且在复活点复活，但这个信息确实存在。这种不该被玩家捕获的信息意外泄露了，自然是很大的漏洞。

或许也就因此，萝拉一次扔了一大批人进来，企图通过软手段来摆平巫术的隐患。

从某种意义上说，萝拉当时确实成功了，但那种成功只是暂时的。

如果魔王也是当年放下来的那批人，那他正好降临在巫术的时代，很有可能是一个巫术的高手。无论是魔土的布置、红龙教会的指令、包括最后强行关闭魔法的那一战，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放在巫术这里都不是那么难以想象。

至少攻破前线的方法，钟玄已经有头绪了。

前线的建立利用的是巫术，而巫术的存在本来就是世界设计时候都一个疏忽。对付漏洞，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漏洞。

钟玄见过许家那个人，那至少说明，就算自己死亡释放的‘讯息’被巫术夺走，也有机会抢回来。这也就意味着，那些被夺走的‘讯息’没有被销毁，而是暂存在某个地方。

而无论暂存在哪里，存放处都不是无限大的。

只要前线同时涌进几十几百万个人，同时被巫术替换成假死状态，他们的死亡‘讯息’就会一起释放出来，将前线用来存储‘讯息’的容器撑爆，进而令巫术崩溃！

但是，同时涌进这么多人，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一个前线城池就要那么多，人类前线少说也有近百个堡垒，就算魔土人死完了都不够。

没错，死完了都不够。但多死完几次，不就够了吗？

这么长岁月一来，魔王苦心经营红龙教会，用病态的宗教思想控制了魔土人，让他们不停生育不停送死，最后将这些死亡的‘讯息’全部存起来。

等到确定萝拉不能随意降临的时候，将这些‘讯息’一起扔向各个前线城池，让人类相信了千年的防御在一瞬间全部破坏！

能运营一条千年大计，不得不说……魔王也真是一个病态的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