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石凡在一间密室里和于一二相会。
石凡准备了些饭菜，于一二一看见这些热气腾腾的饭菜食指大动，几乎忍不住口水！
石凡毫不意外，笑着道：“我认识徐元清这么多年，他有一个毛病，不论何时，谈正事的时候，丝毫不管对方是不是饥饿难耐或者有伤在身，或者两者都有。”
于一二嘿嘿一笑道：“我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谢谢你了！”
“不！”
石凡沉默片刻，却道：“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你在清河做的事情……是我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你做的很好！”
石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地方，一直是我们的一个顽疾，阴影，你知道吗？我和罗阳被派到这里来都是因为凌霄山的原因。但这么多年一直徒劳无功，让我们在圣上面前压力很大。但现在，这一切都有了转机！”
于一二点点头，不出意外，从清河管中窥豹便可见整个凌霄山附近十四个县城的情况，甚至，因为凌霄山，整个出云郡朝廷的治安和管理都有非常大的局限。
石凡和罗阳被委派到这里也有十余年了，在这里可谓寸步难行，外有草头军烧杀抢掠，为害一方，罗阳有心杀贼，但力有不逮。内有各大门派阳奉阴违，从中阻挠，让朝廷罗阳对地方的控制几近于无。
难啊！
于一二在清河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了局势，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一脸同情。
石凡哑然失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感谢我吧！”
石凡夹了筷子菜给他，笑呵呵道：“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聊。”
这家伙态度有点怪啊！？
于一二皱眉问道：“别！你还是直说吧，你这样我有点不安！”
石凡呵呵笑了笑，感觉有些尴尬，桌子底下的手搓了搓。
“是这样的，嗯……”
于一二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吞吞吐吐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石凡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道：“……关于罗晋和朱候……”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于一二突然感觉吃什么也不是滋味，索性放下筷子。
沉默片刻。于一二才张口道：“罗阳让你来当这个说客？”
石凡尴尬一笑。
“不算说客，只是想帮你们调解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于一二笑了笑，感觉嘴巴有些苦涩。
“凭什么？我差点死在这里……”
石凡张了张嘴，话堵在嗓子眼，什么都说不出来。
“……”
“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
石凡不说话，良久才道：“……为了大局，希望你能委屈一下。”
“大局！？”
于一二似笑非笑道：“什么大局？”
石凡默不作声。
两人就这样沉默以对，于一二紧紧的注视这石凡。
“罗晋被罗阳打断了腿送回安阳老家了，至于朱候，抱歉，罗阳要依靠他很多。罗阳愿意用任何代价换取你的原谅！”
“有意思！真有意思！对他而言，朱候比他儿子还重要是吗？让我提条件？”
“金钱美人，权势地位，只要他能办到，他一定会答应你！”
“那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于一二笑了笑，站起身来。
“这顿饭我吃不下去了，这些话，让他自己来说！”
说完，于一二径直往外走，石凡没有丝毫阻拦。
于一二打开门口一看，一个人站在门口，发梢薄露微沾，不知已经等了多久了。
是罗阳。
罗阳表情平静，丝毫看不出他有半点愧疚或者愤怒，一切平静的就好像理当如此一样，好像被打断腿的不是他儿子，他也不是要求于一二谅解的那个人。
于一二问韩觉：“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韩觉一直感应着于一二四周，所以罗阳一出现在附近，他就知道了。
“在你刚进来后没多久就倒了。你们说的话他都全听到了！”
于一二没有丝毫意外。
两人的目光交集，罗阳先开口道：“进去说吧？”
于一二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里。
罗阳也跟在他身后。
一进门，罗阳先向石凡点了点头。
“多谢了！”
石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聊吧。我用回避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于一二说的。
于一二重新坐了下来，耸了耸肩。
“那要看你的态度了！”
这方面石凡倒是坦然相告。
“两不相帮，但如果，他想要对你不利，我会帮你。”
于一二嗤笑一声，不信！
罗阳坐了下来，静听了两句，才对于一二道：“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拐弯抹角，所以我就直说了，朱候我离不开他，所以惩戒，可以！但要他的性命不行！”
“哦！？也就是说，其他的什么都可以？”
于一二的笑容让罗阳皱起了眉头。
“那，我要罗晋的命！”
气氛骤变，罗阳眼睛一眯，眉毛一挑，强悍的内劲瞬间将实木桌子，地板震裂。
石凡忍不住握起了拳头。
于一二丝毫不惧，四目对视。
罗阳先松了气势，开口道：“你可以换一个条件。”
于一二略显悲哀的笑了笑。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朱候和罗晋都不可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我还能让你自断一臂？”
“可以！”
罗阳左手化刀，内气汹涌，一掌劈在了右肩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罗阳脸色一红，闷哼一声，胳膊就断了！
石凡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顿时竖眉怒道：“糊涂！”
于一二也愣住了，他说的自断一臂，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无语！
没看出来，这家伙是这么个糙人啊！
罗阳毫不在乎，摆了摆手道：“子不教，父之过。御下不严，也是我的过错！他们暗害你，欲要取你性命，但他们一个是我的独生子，一个是我依靠的左膀右臂，我只能觍着脸来求你原谅，一条胳膊不算什么！你还有什么要求？”
于一二静静的注视着罗阳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和豪迈，这家伙是说真的！
“你用一条胳膊，再加上一个条件，来换取我的原谅！？”
罗阳庄重道：“正是！”
看了看石凡，这家伙一脸担心的看着罗阳，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罗阳，欲言又止，犹豫再三。
说是帮自己，其实，他根本是想帮罗阳。
于一二心里黯然，但也毫不在乎。
这顿饭反正吃不下去了，于一二站了起来。
“不需要了！”
说完，于一二头也不回的走了，脚步坚定。
罗阳望着于一二的背影，沉默片刻后认真道：“我的承诺一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