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的人心思莫测,哪怕任冲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可在座的多是一派之主,那是三言两语能说动的?
任冲一看他们眼睛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都是一锤子买卖不敢轻易下注啊!
任冲心中一叹,脸上却不动声色。
“武林中人,刀口上打滚的,死不怕!可我们武林中人也讲道义啊!这些日子来,菜贩张志成一家三口,秦虎,甚至我的孙儿。他们何其无辜!此事若再这样下去,势必牵连更多的无辜!所以我和于一二约定,今日一战,若是老朽有幸赢了,便请于一二打道回府,还我清河一个宁静。若是老朽输了,老朽愿意低头,从此在清河,唯于一二马首是瞻!诸位若是别有意见的?还请提出来!”
场下一片寂静,不少人眼中都有惊色。
任冲玩的太大了,大的有些超乎想象了!
本以为,任冲会说,在清河对他退避三舍,最多也就是像青城派一样,退出清河,可谁曾想,任冲竟然要臣服于于一二!
那岂不是说彻底的和余华撕破脸皮了吗?
再者,于一二属于天师府,任冲要归顺天师府?
台下一时议论纷纷,声音有些嘈杂,连一直在台上闭目养神的于一二都皱起了眉头,有些没想到反应竟然这么大。
任冲见状,一声大喝。
“诸位可有指教?”
连问三声,台下无人敢回,只是用着一双双揣测的眼神望着任冲。
任冲若是脸皮薄一些,只怕都被看羞了!只是如今嘛……
任冲冷哼一声,大声道:“既然如此,本场比武,便由我的弟子楚轼来担任裁判!请诸位作为见证!”
“等一下!”
任冲望向人群中,问道:“出声的是谁?藏头露尾的干什么?”
一个人影走出人群,众人这才哦了一声,明白为什么刚刚任冲没找出来他。太矮了!
没错!这人是个侏儒,留着八字胡,还穿着一身书生袍,装模作样的施了一礼。
“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侏儒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是脸上有些得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望而生厌!
“在下一介散人,姓朱,单名一个候字!任老不认识在下补奇怪,在下也是今日初到清河,还没来的及和诸位朋友打声招呼!”
任冲听的纳闷儿,疑惑道:“你不是武林人士?”
朱候笑道:“不是!在下一介读书人!”
任冲脸顿时冷了下来,没好气道:“那你跳出来干什么,没你事一边呆着去!”
众人一愣,随即乐不可支,任冲刚刚说的文邹邹的,都差点以为他是个读书人了。
这也是朱候没想到的,刚刚还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扭头就骂,着实让朱候愣了一愣。
不过他因为相貌身形的原因,这些年来什么没经历过,所以也只是愣了一愣,就笑道:“任老前辈理好偏啊!怎么不是武林中人就不可在此说话吗?”
擂台下楚轼看着朱候,心中有些疑惑,这么巧,这么一个神神秘秘的人刚巧就在比武之时出现了?
楚轼扭头问道一旁的师兄弟。
“有人知道他是谁吗?”
众师兄弟也是一脸疑惑,交头接耳了一番后纷纷摇头。
楚轼皱眉道:“比武还没开始就出来个人捣乱,感觉有蹊跷!去个人打听打听!”
师兄弟们交流了一番,随后有个人穿过人群走了。
台上,任冲有些不耐烦了,看着朱候皱眉道:“既非我武林中人,又非我二人的宾客,你这不请自来,实非为客之道?”
台下有亲近任冲的也发了声。
“阁下是来搅局的吗?”
“对啊对啊!”
神刀门董门主赫然在列,冷冷道:“阁下若非宾客,就请走吧,我们都是些粗人,一会儿比武开始,刀剑无眼怕伤了你!”
朱候丝毫不动怒,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振袖道:“任老前辈还没说话呢,诸位此举,未免有些反客为主吧?任老前辈,我朱候此来,是为了向您引荐一人,刚到此地,恰好就听见你的这番话,鄙人觉得,您的决定有些草率了!”
任冲看着朱候,心中疑惑,这人在此,倍受讥讽,却仍旧不羞不怒,确实有些涵养,只是看他衣着,必定是在非富则贵的高门里任职,地位看来也不低。
这样的人找上自己,还要给自己介绍个人?
“朱先生有何高见?”
朱候露出得胜般的笑容,鞠躬道:“依在下之见,任老前辈德高望重,门下弟子也都是人中龙凤,反观这位于兄弟,虽然身为天师府密探,但无官无职,更无声望,若是任老赢了,那不过是赢了一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可要是不幸输了,偌大的家业都拱手送给你他?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一二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望了过去,那侏儒朝着自己一笑,得意洋洋。
任冲有了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若是我执意要比呢?”
朱候遗憾似的道:“那我只能去金来赌场压您输了!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金来赌场今日开了一局,就是赌你们今日之战的胜负。”
任冲冷冷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设计好了要输?”
朱候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在下可不敢这么说,只是今日之战,阁下恐怕输多胜少啊!”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任冲眉头一竖,冷冷道:“那依你之见,怎么才算得公平?才能证明我和于一二不是设计好了的?”
朱候装模作样的叹道:“任老真的误会我了!在下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虚假。至于公平?不论生死的比武,我也想不出怎么才算公平。哦!在下失言了!任老千万别往心里去。”
任冲都气乐了,这家伙不知是谁派来的要是让老子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于一二站了出来,一只胳膊拦住要说话的任冲。
“那也就是说,只有分出生死的比武才算是公平了?”
朱候看了于一二一会,咧嘴一笑,踱步道:“人和人,身份不同,拥有的东西就不同!有些人一出生衣食无忧,有些人却终日为温饱度日。如何算得公平?可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和人之间唯一公平的就是不论是谁都只有一条命!”
朱候看着于一二,目光犹如利刃般锐利,看似彬彬有礼,实则步步紧逼,轻声道:“丢了可就没了!”
于一二眯起了眼睛。
“不用理他!”
任冲推开于一二的胳膊走出来,对着擂台下的群雄道:“诸位都看的出来,这个人就是个挑事的!况且他又不是武林中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话!”
朱候笑了笑,环视四周。
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