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逗我玩呢？！这么长！”

陶桃“蹭”的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就差抓狂了，老狗见状不急不慢的摆了摆手，“你以为老夫想啊！”

老狗愤怒的差点跳起来，“说的我舌头的裂纹了！但是理论一定要懂，若是半懂不懂是最麻烦的了。”

“……那行吧，所以说我如何才能知道自己归属于什么系？”

老狗叹了口气，说道：

“你能将灵力注入容器之内，也能探知到天地之物，但奈何你的容器……”

说到这里老狗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像个筛子。”

话语宛如针尖一般刺入少年柔软的内心，他急忙说道：

“我知道，但一定还有补救方法的对吧！”

老狗摇了摇头，“补救方法是没戏了，以你自己身体内微薄的灵力，使出一些无所谓的道术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有进一步的突破，但若是能让天地灵气为你所用方有一丝希望。”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狗故作摸样的皱起眉头，说道：

“很简单，寻常容器，比如说这跟竹子——”

老狗拿起脖子上的竹筒，说道：

“就像是这个水盒，寻常的容器都会有一个，或者两个出入口，正如人类的呼吸一样，吸入灵气，然后呼出灵气，不断的循环才能造就容器的鲜活，但你的身体却像是……”老狗想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形容——

“就像是只有一个入口，却又百八十个出口，灵气进入你身体就宛如旅行一般，来了就走，仅有微薄的灵气会滞留在你身体里，转化为灵力，所以我想了想，咱们只能用排除法来寻找你的出路。”

陶桃正襟危坐，听老狗继续说道：

“首先是五行系，这个比较好了解——”

“哦哦！”陶桃马上兴奋了起来，笔挺的腰板像是脊梁骨上绑了把尺子。

“嘛，五行系你直接放弃吧，还记的你凝结风灵用了多久嘛……”

陶桃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会想起之前那些并不是很愉快的记忆，老狗马上说道：

“接着是放射系，这个派系的精髓在于压缩……啊，这个好像也可以直接放弃了……等等等等！别消沉啊！还有别的！比如咒系，这个……接触灵气的瞬间就觉醒了啊，那除了突变系也只剩下……阴阳系了，你大概……应该，可能属于这个体系吧。”

老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突变系就不说了，你现在就把自己当成阴阳系——”

“等等！”陶桃打断了老狗的话语，问道：

“为什么直接省略突变系啊！明明是突变系听起来最帅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帅气……突变系是一种非常……麻烦的派系，知道自己能力的 人在接触灵力的瞬间就能够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这点和咒系比较像，你第一次接触灵力是什么时候，三岁？四岁？对吧，这就是突变系最麻烦的一点，若是没有觉醒能力，而让本人自己寻找的话……那就是——”

没有才能。

老狗苦笑一声，“你可是即将杀死神明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无能力的突变系。”

陶桃看着老狗，笑了出来，“那当然了！”

“那么既然是阴阳系，就是非药及毒了，破坏平衡，掀起腥风血雨，或是悬壶济世，救世人与水火，你选哪个？”

“我——”

陶桃沉默了。

他第一次站在了交叉口上。

他之前只是一个劲努力努力努力个不停，现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道术上踏踏实实的前进了一步——

老狗用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严肃口吻说道：

“我不是你的师傅，你也没有师傅，你要想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真正教你什么，不用紧张，也不用烦恼，更不用想得太多，你只需要根据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可以了——”

陶桃还是沉默了。

他想要什么？

他究竟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同门的尊重——仅此而已，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这都是自己曾经的愿望，现在，至少在这个片竹林里，在这座天皇山之中，他——

“我想战斗！”

如果想要通过测试，现在就必须要战斗，若是选择了“医”的阴阳调和，那这次试炼的搭档必然是攻击性极强的人，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宛如蛮牛的男人——沙赞。

但他现在——至少现在，必须战斗！

老狗微微一笑，说道：

“那首先你就要想到一个很核心的问题，这个世间最致命的毒药是什么？”

陶桃想了一下，“百草枯？”

老狗摇了摇头。

“鹤顶红？醉仙人？”

老狗笑道，“都不是。”

“那是什么？”

“外界的毒物只不过是破坏身体的结构，神经，以及肢体，或是血脉，而真正恐怖的‘毒’，是能够破坏元神的，阴阳先生。”

老狗看着陶桃有些发亮的眼睛说道，“别激动，你才是个刚刚踏上起跑线的小鬼，离那种境界还有些距离，现在你要想的就是如何与人战斗，嘛，你自己琢磨吧，老夫跟你说了这么多——啊啊~~~”老狗舒适的打了个哈欠，一头倒在地上睡去了。

天色宛如雨后空谷般的干净，万点繁星齐数登场，银盘的光辉让这里看起来好看极了，深林处船来动物的声音，陶桃坐在落叶上，一点点的将落叶丢入火堆，好让篝火能够提供温暖。

少年看着熟睡的老狗和疲惫的少女，微微的露出笑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