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百鬼夜行之后，归路就再也没有见过夜帝。
但以他在特异局里的地位，他却耳闻过这位远古大帝分身的一些事情。百鬼夜行之后，夜帝被官府控制在手里，他最后也认命与官府达成一些协议。
他交出了秘境的控制权和自己的传承，换取了生存的权利。
当时陆归就想说，这简直是混得最惨的上古帝君了。
陆归估摸着，童童身上的传承就是官府从夜帝身上套回来。
现在的夜帝和官府的关系很奇怪，他既是华夏官府的合作者，又好像是阶下囚，至少陆归没有听说过他主动踏出秘境。
北邙山秘境其实也不大适合修习非“鬼道”功法的修士长期修行，这也导致了特异局其实只占据了秘境很小的一处空间，大部分地域还是夜帝本人的。
陆归望着夜帝说道：“帝君还没有晋级半步化虚啊？”
他一句话差点噎死夜帝，后者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夜帝的分身与其他大帝分身不同，他的本体其实已经去世了，这意味着他原本刻印在虚空之处的印记已经消散。
夜帝分身想要重新恢复修为，等于是要重新将印记刻印一遍，这种做法就是曾经踏入过第三境一次的他也休想轻易办到。
“帝君，我有辅助定位虚空的方法您要不要？”
陆归继续诱惑着夜帝，后者星眸微寒，瞪了陆归一眼说道：“你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好了，不用在这里绕来绕去！”
陆归笑着说：“我想邀请帝君共探源地！”
“什么？”夜帝一下子站起来，惊骇地看着陆归，随即他反应过来，重新坐下淡然问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陆归预料到他会如此反应，轻声地将非洲源地的情况挑挑捡捡说了一遍。
夜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他时不时追问陆归一些细节，陆归都能对答如流，这种交流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夜帝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低头沉思起来。
“你凭什么相信我？”
夜帝冷声问道：“你身为华夏鹰犬，却再在这里诱惑我擅自出走，你就算不怕我到时候控制你，还不怕我出去后对华夏不利吗？”
“你们这个世代的修行者矫情地说要保护什么普通百姓，像我这种人出去，难道你就不怕？”
陆归似笑非笑地看着夜帝说道：
“帝君，您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一句话堵得夜帝神色骤变，俏脸冰寒。
“我且问帝君一句？这秘境中有六品强者存在吗？”
夜帝沉默了一句，说：“没有！”
陆归又问：“最近半年华夏官府还来找过你吗？”
“没有！”
陆归再问：“那他们有说过你不能出去吗？”
夜帝想了一下，还是说：“没有！”
“所以我说帝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现在就是出去，您又能做什么？”
“官府之所以不理你，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应该已经套出您大半传承，而且关于上古的信息也记录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们派来的人很难缠吧？一不小心就把您的秘密套走了吧？”
陆归一句一句，句句诛心，夜帝虽然面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您根本不懂现在的各国官府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怪物，还真当是以前的封建社会啊？”
“也许您还藏着一些道法，或者保留了一部分压箱底的秘密想待价而沽，但突然发现自己被冷落了很意外吧？”
“您想着这些人怎么不来拉拢您了，怎么不给您开个高高的在上的要求，您还借驴下坡？这些人是不是很可恶？”
“殊不知您在官府眼中，该被套取的秘密早就被套取干净了，您藏着掖着的那些，官府也未必感兴趣！”
“想待价而沽？官府还懒得搭理您呢！人最难改变的就是价值观，官府会企图将您感化吗？不好意思，他们没有那么天真，那么您认为在交出传承和见闻之后的您还有什么？”
“修为？您就是出去又如何，六品巅峰在华夏虽然也少，但不是一条心的六品巅峰官府也真看不上。您出去要是老实窝着，遵纪守法说不定官府还能当您是一个良好公民，您要想弄出什么事？”
“真当我华夏无人哪？”
“也许您晋升第三境，官府说不定还能看高您一眼，但您有把握晋级第三境吗？”
“说白了，您现在不过是夜帝当年留下的一缕残魂，夜帝本体已经消亡，他留在虚空中的印记早就消散，这等于您要是重新冲击第三境，跟其他没有冲过的人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第三境之难，你应该深有体会！还真以为您破境还像苍帝分身那么容易吗？”
“残魂破境，我想劫雷能有一百零八种花样玩死您呢！”
夜帝一言不发，静静听着陆归嘲讽，他见他说得告一段落，忍不住问道：“你说完了吗？”
陆归笑着说道：“我只不过回答您的问题罢了，我想告诉您的是，华夏官府并没有特意限制您的行动，这是我敢带您离开的原因之一！”
“第二，华夏官府也不会怕你出去，别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官府的实力！”
“您现在出去，弱不愿意在华夏待着官府也不会理你，您想祸害其他国家也随您，但我提醒您一句，不到七品，还真别小看这个世界的官府，会被打脸的！”
“至于我为什么不怕您，第一个是我们这次行动至少有一位八品带队，而且很可能是两位八品，您那点修为不给我们拖后腿就不错了，若不是想借助您的见识，我何必特意跑来找您？”
“第二个，我马上就要晋级六品了，在同级别的情况下，您虽然实力高超，但还真未必拿得下我！”
“八品，六品？”陆归的话让夜帝神色大变，他在百鬼夜行之后这一年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他至少也了解过华夏的基本情况。
据他所知，整个世界的第一位七品也是百鬼夜行那一战前后才出现的，现在就已经有八品出世了？
“陆山？”夜帝神色古怪的问道，他知道陆山的名字。
陆归轻轻点头，夜帝无语地看着他。
一年时间，一个从七品直升八品，一个从三品到五品。
这两个姓陆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答应你！”夜帝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陆归也笑道：“我刚好有个条件，但您先说！”
夜帝地神色变得扭捏起来，他集聚勇气之后说道：“你好歹将我的身体改成男性再说！”
陆归一愣，随即古怪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