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羽箜南看着苏隐又避开了他几步，眸光动了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药膏抹在脖子上，清清凉凉的。

苏隐觉得，周围的空气，连带着都清新了几分。

转头看向羽箜南，发现，他还站在原地。

“其实，我要向你道谢的。”

羽箜南抬眼看她。

有些不解。

她想再搧他几个巴掌的话，他相信。

她恨不得揍他一顿的话，他也相信。

唯独这个谢……

让他颇感意外。

当然，他没有想到，他离岗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苏隐以为他一直跟在附近的，继续道：“要不是那颗凝血丹治好了我的伤，我今天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制住她们，所以，我该谢谢你。”

羽箜南眸光深了深，明白，在他到来之前，还发生过了什么。

“不过，我谢不出来。”

羽箜南：“……”原本就没有想过要你谢……

“你一定觉得，我这个杀手，很不合格吧。”

苏隐话锋一转，没有再讨论这个让他们都尴尬的话题。

不过，羽箜南发现，苏隐还是有意识地在和他保持着距离。

“为什么这么说。”

苏隐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点也不干净利落。”

羽箜南不置可否。

苏隐继续道：“杀手只需要去按命令去杀要杀的人，不需要带任何情感。而我做不到。没有必须杀他的理由，我便不会动手……我想活下去，却不是建立在无辜人的生命上……”

“如果能让你不再当杀手，如何？”

羽箜南在不远处也坐下。

从初见到现在，这算是两人间相处最平和的时光，没有针锋相对，没有猜忌，没有怒气冲冲……

不过，两人间，也似隔着一道屏障，有意无意地，将界线划分得很清楚。

“嗯？”苏隐偏头看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打算要把我淘汰掉了吗？”

羽箜南：“……”

“如果要淘汰掉我，也等一个月之后吧。一件事情，没做完，我心里不舒服。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为什么不是七十天之后？”

苏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杀江云鹤的任务结束时间，他竟然，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你喜欢上他了？”

“噗……”苏隐差点一口中口水喷出来，“你开什么玩笑？”

羽箜南也觉得自己不该问出这样的话，不过……“那为什么不是七十天之后？”

苏隐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杀得了他吗？”

羽箜南正想说什么，又听得苏隐道：“不要和我说用什么美人计，就算我牺牲色相去用美人计，也绝计是杀不了他的。”

比她强那么多的扶桑，待在江云鹤身边二十多年，都没有成功，这难道还不够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吗？

“更何况，既然要淘汰我……”

“谁说要淘汰你？”

“啊？你刚才不是说，不当杀手吗？”那不是淘汰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离开皇宫，换一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