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雨馨见过的最新颖的衣裳，但这衣袖太过紧促，对于姑娘这样不做事的人还好，但于做事的人来说，可能就会有所妨碍。不出来，只是觉得不好看。”

叶子琦的设计，就是现代与古代的结合，就如王雨馨说的，贵在新颖。

古人的衣袖宽松，是因为内有乾坤，而叶子琦要的是舒适，也如王雨馨说的做事，翻卷不易。

至于衣摆是韩服式，蓬松是必然的。

叶子琦也知道王雨馨不是说不出原因，而是这原因她不敢说。她的原因无怪乎就是，这样的衣裳不是正经姑娘穿的。

王雨馨也在继续着自己的见解：“还有刚才捡的珠子，嵌在衣裳上虽然好看，但丝线一断，珠子就会掉落，很有可能就如刚才一样无处可找，一颗珠子坏了一件衣裳多可惜。这绢花就不同了，只要绣在衣裳上，它就不易散开，也不比珠子难看。”

待王雨馨说完，叶子琦半开玩笑道：“你最终的目的，不会是来销卖绢花的吧？”

她只是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而已，根本就没有叶子琦说的心思。但被叶子琦这样一问，王雨馨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见王雨馨尴尬的样子，叶子琦才正经起来：“你说的，我大致认可。不认可的是，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闺家小姐，而是与你们一样，或许比你们还不如的有一顿没一顿中成长起来的。因此不是你说的不做事的人。

还有你刚才说的可惜，那是对耶城这样的百姓，可于京城的官家，富贾府中别说是夫人，小姐了，就是她们身边的丫鬟，都有可能对往年的衣裳失去兴趣，更别说对损坏的衣裳可惜了。

不过你说的失了珠子，衣裳也失去它原有的价值却是有理，因此我刚才才会让她们保证质量。

至于你说的绢花，我想先问你一事。”

“姑娘请问。”

“你可愿来玲珑坊做事？”

“啊？”

驱走姐姐，迎妹妹，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别说一众女工糊涂了，就是王雨馨也懵了。

“怎么，不愿？”

“不是。只是这绢花，不一定非得在玲珑坊做吧？而且，而且也不是什么衣裳都需要绢花，姑娘不觉得多了雨馨这样的人，对玲珑坊不划算吗？”

“谁说我让你来玲珑坊，是来做绢花的。”

“啊？”不是让她来做绢花，那让她来做什么？王雨馨再次懵了。

“你可会作画？”

“不知道。”

这回换叶子琦糊涂了：“什么叫不知道？”

王雨馨红着脸解释道：“雨馨不识字，家里也没有笔墨，不过雨馨做的一些小东西需要参照的画本，家里也没银子买，雨馨只好自己想着如何做，再用柴棒在可画的地方琢磨着画，因此雨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用笔墨作画。”

“黑凤，笔墨纸砚！”

“是！”

很快黑凤拿来文房四宝，帮王雨馨磨好墨，才把毛笔递给王雨馨。

“这？”王雨馨怕浪费了那雪白的纸，不知该不该接过黑凤手中的毛笔。

叶子琦看出王雨馨心中的担忧：“你只管画，浪费了也无妨。”

王雨馨这才接过毛笔，接过毛笔她又不知画什么，因此如实的问了叶子琦这问题。

“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虽说叶子琦没有给她压力，可从未拿过笔墨的王雨馨还是紧张的不知画什么好，尤其是身边还站着人。

“不如就画你心中，我身上的衣裳该是什么样子的。”半响不见王雨馨动笔，叶子琦建议道。

有了画的物品，王雨馨不假思索的下笔了。可是柴棒是硬的，这毛笔是软的，极端的两种画笔，王雨馨怎么也控制不好线条。

越控制不好线条越紧张，越紧张越画不好，王雨馨紧张的额头上都冒出细汗了。

“我第一次连笔都不会拿，你已经很好了。”看出王雨馨的紧张，叶子琦安抚道。

连笔都不会拿？玉麟浩可不相信叶子琦这损己利人的话。不过这话对王雨馨显然是起了作用，线条画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待王雨馨落笔，虽然算不得是一副好画，却能大致看出画的衣裳样式。

王雨馨一落笔，叶子琦就道：“不错，画不错，衣裳也不错。以后你就是玲珑坊的织户了。”

“织户？织户是什么？”

“姑娘，这不妥吧？”

王雨馨和黑凤同时道。

“织户就是你刚才做的事，就是给衣坊设计衣裳的样式。她一眼就能看出我穿的衣裳的不足之处，足见她的才能远胜于我，有何不妥？”前面是回应王雨馨，后面是回应黑凤，叶子琦同时回答了两人。

“可是……”黑凤还是觉得，一个连字都不识的人会做好织户这职位。

黑凤刚开口，就被叶子琦打断了：“没有什么好可是的。相信我，她的才能远比你看到的和想的强。以后教她识字的事就交给你了。”

在识字这一问题上，叶子琦与黑凤的想法是一致的。

“是。”见叶子琦坚持，黑凤不敢再相驳。

听到让人教她识字，王雨馨整张小脸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可这笑容消纵即逝：“雨馨愚钝，怕辜负姑娘的期许，也怕耽误黑管事的时间。还是不要了吧？”

叶子琦没落下王雨馨喜悦的神情，知道她不是不愿意来玲珑坊，应该是自己做不得自己的主。

“你这般的人都愚钝，那世间就没多少聪明的人了。即使你做不了主，那我让做得了主的人决定此事。”叶子琦说着看向男子和妇人。

“姑娘的知遇之恩，王帛翼在此替小女谢过姑娘！”显然这是同意了。

也是，这样的机遇，哪个父母会让自己的儿女错过？

不过眼前就有一位，前提是人家不是王雨馨有血缘关系亲人。

妇人不甘啊！凭什么自己的女儿是被人驱除的命运，而那贱人的女儿却是被人厚待？

大的夺走她夫君的心，小的夺走他人的意。这一切应该是她们母女的才是！

这般想的还有王雨彤。

再不甘，面对叶子琦那带着威胁的视线，还有宣王殿下不怒而威的胁迫，妇人哪敢说不。

“小妇人听当家的。”

叶子琦怎会看不出妇人和王雨彤的不甘，因此对黑凤道：“即是你的学子，这夫子换个称呼就是师父。作为师父，徒弟的安危都保证不了，可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