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边想起斗神二字,看着周围的观众那兴奋的表情,两忘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厌恶。
“斗神,之前的斗神呢……就算一只养的狗死了,也不至于这般快的就被人忘记。”
“这场血祭,我除了杀人又做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杀的人多,我就是神么。”
“现在我是斗神,那有朝一日我被杀呢。”
两忘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观众,暗自积蓄力气,握着斗神手牌的手,不由得有些发紧。
赛伯斯似乎感到了两忘的异状,顺着他的目光观看,大体上已经猜到了这位少年的心思。
“色,瞄得准一点儿。”
两忘用力点了点头,脸上自血祭以来首次泛起笑容——确切的说是坏笑。
两忘向着观众鞠了一躬,弯着腰旋转三百六十度,看到这位新斗神如此的彬彬有礼,在场众人的欢呼声更加响了。
当两忘转到角斗场的上层所坐的贵宾席时,忽然起身,左臂后摆,身子弯成弓形,用尽全身力气,将手牌扔到贵宾席,同时伴着口中的大喊:
“我去你~妈~的!”
手牌带着劲风飞速的向前射去,同时赛伯斯也跟着出手,几张扑克牌如护驾的保镖一般,伴随在手牌左右。
当手牌飞至角斗场的铁网之时,赛伯斯的扑克牌忽然加速,飞到了手牌的前方,有横行,有直坠,还有斜窜,将前边的铁网劈开一个大洞,原来这些扑克牌是为了这个正主,斗神手牌开路的。
斗神手牌越飞越快,只听啪的一响,打在贵宾席的观众上。
一声惨叫自贵宾席响起,“哎呦妈呀!”,只见一位身着神圣炽辉帝国高官服饰者捂着脸,蹲在地上,两忘的这一下子他吃了个正着。
“叫‘哎呀我的亲爹’最好!”两忘狂笑道:
“这叫疼,比斗神好听!”
这一笑,两忘竟然笑了好半天,真是痛快。出乎他的意料,他这般忤逆犯上,竟然角斗场没有派人来处置他。
他不知道,这下子他所打的人物,就身份而言,不亚于角斗场的亲爹。
得势更猖狂,没人理会两忘,这位少年更是要来些更畅快的。
配合着两忘这般胡闹,本已极其危险,赛伯斯看到两忘还要变本加厉,深知这位少年恐怕必死无疑,但直接阻止的话,他怕两忘听不进去,只得稍微为两忘泼一点儿冷水。
“色,你刚才打准了么。”
两忘小脸一红,他的搭档似乎抓到了他的痛脚,但这位少年随即脖子一梗,理直气壮的道:
“天下第一准,你没看到那个老爷们都头破血流了么!”
“但我看你一直盯着的是他旁边那个大胖子啊。”
“谁说的……”两忘的语气明显有些吞吐,却辩解道:
“我先头看了一眼那个胖子,后来觉得他体型大,容易命中,打他技术含量太低,便又瞄向另外一个了!”
“但我一直没发觉你在打中之前看过那个老头子啊。”
“很早以前看的,我一直记在心里,人家过目不忘。”
“那我问你,巴洛克·比菲斯穿的是什么衣服啊?”
“早他妈的忘了,哦,不,是我对衣服没有兴趣!”两忘忽然崇高起来,名字叫色的人,岂会被五色迷眼。
“那挨打的人身后坐的是男是女啊?”赛伯斯不依不饶。
“我这辈子最不屑于分辨男女!”两忘这次说了九成的实话,他不是不屑于,而是不擅长。
“那斗神手牌,斗神两个字旁边刻的是什么呀?”赛伯斯也来了劲头,他最主要是想分散两忘的注意力,不要让他继续惹是生非。
“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字!”两忘得意洋洋的道,第一次发觉没文化竟然是一种超脱。
“那你随便说个事情,我试验你一下过目不忘。”
这辈子两忘除了听他的叔叔伯伯们说脏话和扯淡过耳能记个五六分之外,其他的事情于他的大脑就好似非法营业的小商小贩面对着城管一样,瞬间就会被倾出二里地之外。但过耳和过目毕竟不太一样,而且脏话和扯淡两忘听倒没什么问题,但以他的识字量若是靠看的话,可是极为强人所难了。
这也怪不得两忘,世间会说脏话,甚至擅长说脏话的人可谓汗牛充栋,但那些脏话的“原装”字可以认全的(并非像浪儿小说这般都是用白字)基本就具备上《百家讲坛》的素质了。
两忘一时不知怎么还口,忽然想到了他的“银狐”文伯伯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应道:“有道是‘记忆是痛苦的根源’,我轻易不愿意用过目不忘,而且刚才那下子我主要靠的是余光,我用眼角一扫,就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将那厮定位了。”
“色,你成大人了,你的余光竟然和膀胱(旁光)一样能常用了。”赛伯斯打趣道。
“那当然了,这叫眼听六路,耳观八方!”两忘毕竟有些做贼心虚,一句俗语用得五官“兼职”了。
“那我刚才飞的牌是什么,你‘眼听’到了么,‘耳观’到了么?”
“我是个心智专一的人,注意力集中得和他妈的圣人一样。”这下子两忘身兼两种美得,还和圣人有一腿了。
两忘胡搅蛮缠之下,赛伯斯决定釜底抽薪,只见他没断的那只手轻轻一弹,三张扑克牌旋转着飞出,成品字形立在前方。
“色,虽说目标有点儿小,但相对的位置也要比之前的近,你随便用什么东西打中上面的那张就算你天下第一准。”
两忘直勾勾的盯着目标半天,弯下腰来,捡起一粒石头子,摆好姿势,作势欲扔,却忽然道:“我想打左下方的,那个更难……”
“随便。”
“打右下方的更有气势……”
“请便。”
“我要打在中间,一箭三雕。”两忘“变心”变得比闪电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