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īn间不得干涉阳间秩序,这的确是一条yīn间的禁律。只是这么多年来,这事从来没禁止过。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就是上官也睁只眼闭只眼。
要不为何阳间现在香火盛行,算命先生无数。各种yīn阳六爻、八卦预测、堪舆风水以及跳大神的都混得风生水起,不还是小鬼太多给闹的么。
而这事却有些不同,首先涉及到了yīn间官府人的亲眷,这要是被捅到上边,弄不好就要变成大事。
这些年,骰子帮也曾干过不少伤天害理,天怒人怨之事。毕竟好几千的恶鬼要养活,总靠yīn间这点呆出息是不够的,他们也有去阳间抓肥羊的时候。
所谓抓肥羊也就是找一个阳间有钱人入手,然后装神弄鬼将其吓唬一番,在派跟骰子帮关系交好的yīn阳师去说和,让他们花钱免灾,这样yīn阳先生在阳间得到了好处,骰子帮在yīn间也得到好处。
如果遇到实在不信邪的,也只好将其弄死,以儆效尤。这玩意也就跟阳间撕票似的,只是阳间的绑架案,jǐng方还能看到凶手,而yīn间绑架阳间的案子,jǐng方只能干瞪眼。
宋老爷子想了一会,招呼身边的一个弟子,道:“你去镇子里把三老爷请回来!”
待那弟子飞奔而去,宋老爷子拱手歉然道:“多谢郑捕快提醒,劣徒险些酿成大祸。如果事实确实如此,老朽绝不姑息,一定给这位关小兄弟一个交代!”
“呼!”关越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来之前想过种种可能,没想到宋老爷子如此好说话,看来今天这事有门啊。
正当几人闲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传报吴良求见。
“传!”宋老爷子虎威犹在,声音不怒自威。
随后看到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豹头环眼,长着一脸凶相的男子进来。这是关越第一次见识吴良,心里就留下点不大好的印象。
吴良不认识关越,但是认识郑唐。他走的是吴建军的路子,吴建军的敌人自然也就是他的敌人,所以,这些年他没少给郑唐下绊子,起码一个拒不配合就够郑唐受的。此时见到郑唐,也没什么好脸sè。上前先给宋老先生行了礼,随后侧身对着郑唐略微拱了拱手,表示见过。
不过对于关越,他倒是留意几分。
关越的底细,他早就从手下处得知。是一个愣头青,在进入yīn间第一天,就敢得罪吴建军。按照正常来说,他对关越也不应该有什么好脸sè。不过关越能得罪吴建军,还能好好的当捕快,据说还升了职,这就有些不一般了。
再有就是,关越毕竟太年轻。让人难免轻视,不放在心上。而郑唐则不同,那可是当年叱咤临江县的巡检大人,只是遇到吴建军这个后起之秀,才被撵到三里镇当一个小小的捕快。
“师父,不知道叫弟子过来有什么吩咐!”
对于师父,吴良还是比较恭敬的。虽然宋公明年纪不小,但是当年的手腕也很是了得,把骰子帮经营的风生水起,攒下偌大的一片家业,又岂是易于之辈。
虽然现在不大管事,但是骰子帮上下依然为他马首是瞻。吴良现在管理rì常事务,权限很大,却也不能不给宋老先生面子。
宋公明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小吴啊,听说你最近想娶一房小妾?还是阳间女子?可有这回事啊!”
吴良听闻脸上微微变sè,赶忙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师父,你也知道我每天光是处理帮务就够焦头烂额,哪里有闲心去琢磨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咳咳!”宋公明略微尴尬的提醒道:“孽徒,郑捕快和新任的关小官人都在,你说话就不能留个把门的!”
吴良扯着嗓子,道:“这事我必须得辩白辩白,是哪个龟孙子在师父耳边嚼舌根,让我知道,非生撕了他不可!”
这话是说给郑唐听的,在吴良想来,也就郑唐有这个胆子跟自己过不去。
宋公明不想生气,可是看到吴良这个表现还是动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剧烈的咳嗽起来,骂道:“混账东西,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这些年由于宋公明将帮务渐渐交给吴良管理,养成了吴良骄傲的xìng子。一时间没控制住,或者说没把大尾巴狼藏起来,一下子原形毕露。
看到师父动怒,吴良顿时紧张起来,赶忙跪伏于地,请求师父原谅。
看到在外边一言九鼎,声威震天的徒弟跪在自己面前,上了年纪的宋公明还是心软了。缓缓道:“你也不用在我这儿演戏,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能有假。你要强娶的小妾就是这位关小官人的亲戚,这事你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官府中人!”说着,剧烈的咳嗽一阵。
吴良立马上前推开几位小师弟,帮老先生捶着后背。继而辩解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或许是我手下不知深浅,为了讨好我做出来的事情。我这就回去收拾他们,不给您老添麻烦!”
“混账!”宋公明再次猛锤桌子,一脸失望道:“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给我惹麻烦。我一个眼看寿数将近,等着魂飞魄散的孤魂野鬼,还怕什么麻烦。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们这帮孽徒!”
“去,还愣着干嘛!”宋公明声sè俱厉道:“还不去给关小官人赔礼道歉,并保证不再做这事!”
吴良脸上青红变换,有些羞怒,但是有不敢发作。
宋公明继而严厉道:“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中了?哼,好好好,我支使不懂你,我亲自给关小官人赔礼总行了吧!”
说着,在椅子上挣扎,作势就要给关越跪下。
关越一下子站起来,赶忙道:“不敢当宋老前辈大礼,您老别折杀我!”
闹到这份上,吴良哪怕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好听师父的话。“师父,您老坐着,徒弟遵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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