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全都死了，被我亲手杀死，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共二十一个人。还有很多人虽然没有死，但也一辈子不能再作恶了。”

顾辰逸嘴角有一丝悲哀，他看得出兰凌霜说得平淡，但眼中难掩哀伤之意。就算杀尽了仇人又如何，失去的都不会再回来。他也终于知道像李浩这般跋扈的人面对兰姐，为何如此低眉顺眼。

“我用了十年才获得复仇的实力，夺回了原本属于兰家的东西，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些，但这是我父亲的心血，我所有的亲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我要守护它，就算它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记忆的牵绊，我也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一刻，她又恢复了那个强势的兰姐，眼中没有了黯然，只有坚定。

顾辰逸凛然，兰凌霜的话似乎暗示了有人想要图谋她的公司？这难道会和让自己帮忙有关。想到之前抚琴的倩影，那琴声中的旷远孤寂。也许她本该是个出尘的仙子，却零落于这残酷的俗世。

“你可能猜到了，我请你帮忙就是因为最近有些人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我不怕他们，但他们身后有别的势力支持，而这些势力让我有些忌惮。”兰凌霜望着若有所思的顾辰逸道。

顾辰逸抬头道；“需要我做什么？”

兰凌霜一笑：“不需要做别的，只是要你替我参加一场比武。”

“比武？”

“没有错，他们也不敢硬来，毕竟我若是发起疯来，是很多人不能承受的。所以他们提出通过比武的方式，来重新议定各自的控制区域。”兰凌霜嘴角挂着冷笑，“当然，他们规定了本人不得出战。”

顾辰逸想了一下，道：“恕我直言，兰姐也是经营多年，手底下不可能少了人手。为什么是我？”

“虽然我并不刻意追求，但确实还是有些颇具能力的人才的。原本这次出战的人选也已经定好。”兰凌霜声音转低，“但半个月前他发生了意外，练功的时候出了岔子……或许是太想帮我了，他才会毫无节制的练功……”

顾辰逸默然。武功虽然是一个积累的过程，虽说勤能补拙，但这个“勤”还是需要一个度的，不然就像弹簧绷得太紧，最后就无法恢复了。

“选择你，一是因为你够强，我看过你的实力，据我判断你应该已经达到暗劲层次了吧。二是因为你从没在这个圈子出现过，很多人一定不会重视你。”兰凌霜解释道。

顾辰逸一直看不透兰凌霜的实力，她身上没有内气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因为兰姐身上元灵的气息遮掩了内气呢，还是她真的本就没有内气。他更倾向于后者，因为真正的内家高手应该早就能发现自己身上的古怪，他能够发挥出远超自身内力支撑的实力。

因为《逆道经》反哺天地的特殊性，兰凌霜也不可能察觉到他身怀元灵。而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兰凌霜却以为自己是暗劲层次的内气高手。

顾辰逸越来越好奇，兰姐竟然不是内气高手，但能让人这么忌惮，她真实的实力必然不弱。难道她真的是修仙者？

“我想对方的实力肯定也不弱吧？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顾辰逸问道。

“对方确实很强。”兰凌霜难得露出凝重之意，“你是练武的，而且还是内家高手，应该也听说过一些隐世的门派？”

“难道对方是隐世门派的？”顾辰逸当然知道当今世上还是有些隐世的练武门派，实力强大却甚少现世。其实他的师傅也算半个隐世门派的人，只是那个门派到如今彻底凋零了。只剩下他们这一脉。

兰凌霜点头道：“据我调查那些势力背后确实有隐世门派支持，这一次说不定真会有隐世门派的人为他们出战。不过我想就算真来，也只会是隐世门派的底层力量。”

顾辰逸皱了皱眉：“就算如此，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赢的。”若不是有《逆道经》和万春印在手，现在碰到暗劲层次的，他都未必讨得了好。

“你一定能赢，因为我一样东西，能让你快速提升实力。”兰凌霜笑起来，肯定的说道。

顾辰逸露出一丝惊讶，有些期待起来。

兰凌霜却没有直接说下去，而是侧过身，望向窗外：“顾辰逸，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仙吗？”

顾辰逸蓦然间心头一跳，两只手都握紧了。幸好兰凌霜看向另一边，不然一定会发现他的异常。

顾辰逸呼了一口气，道：“没见过的，未必代表不存在。况且在我看来，纵然有仙，那也不过是强一点的人罢了。”“纵然有仙，也不过是强一点的人罢了？”

兰凌霜一怔，终于叹道，“说的好！仙神也不过是从人而来。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学生只会对鬼怪仙神之说，嗤之以鼻。”

顾辰逸低着头，眼前浮现那日海上的情形。仙神是否真的都陨灭了？这世上的修者又去了哪里？

兰凌霜缓缓道：“我之前应该有跟你说过，我们兰家的功夫虽然不错，却不适合女人练。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获得足够的实力的吗？”

顾辰逸早就注意到这点了，定定的望着兰凌霜道；“这难道与我们说的仙神还有关系？”

“不错！”兰凌霜道。

虽然早有所猜测，顾辰逸还是浑身一震。

兰凌霜看到顾辰逸的情状也不以为异，这样的事哪个听了都不会相信：“十七岁那年我患了一种怪病，老是头痛，到医院检查却也检查不出什么。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到美国继续治疗。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逃过一劫。其实美国的医院同样熟手无策。”

顾辰逸静静听着。

“后来我发现，每次头痛都是因为做梦的关系。刚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梦而已，但后来我发现这些梦虽然各不相同，却又好像有着联系。”

顾辰逸一颤，忍不住问：“你梦到了仙？”

“不。”兰凌霜缓缓道：“我梦到我就是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