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容云敲了敲太阳穴,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刘自成说的太圆滑了,一切情绪都没表现出来。想来这人生活经验丰富,不是易与之辈。能独善其身,想来自当心机……对了——张文普!”
连容云忽然心中一动,心里开始慢慢有了计划。
第二天一早,连容云早早的就去男工宿舍门口呆着,三层楼房的门口处不时有工人进进出出,且偶尔会有人跟连容云打个招呼。连容云也自礼貌的回应,不一会儿,便见张文普搬着一盆衣服走了出来。连容云顺手便搭上他的肩膀,两人去了个僻静处。
在连容云威胁之下,他将刘自成授意他刻意引导连容云的事和盘说出,并且连容云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sāo扰虞chūn丽的那伙混混是刘自成认识的。
“哼!”连容云微哼一声,而后给江裕民三人通了个电话,接着便带着张文普上了男工宿舍。
宿舍内,刘自成闭着眼躺在床上听MP3,忽然被人推了推,当下便有些不悦的睁开眼。
“连队长?有什么事吗?”刘自成看着连容云,眼神莫名一闪。
连容云微微一笑道:“找你,当然是好事上门!”
“哦?什么好事,说来听听?”刘自成兴致勃勃的坐了起来,立马便见张文普眼神闪躲不敢看自己,于是眼神微微一动。
“我张哥,说来听听!”连容云微笑着拍了拍张文普的肩膀。张文普畏畏缩缩的没说话。
“到底是什么事?”刘自成眉头一皱。
“张哥,说来听听嘛!”连容云又拍了他一下,却听身后有人接口道:“对,张哥,给小弟也讲讲,怎么样?”贾德旺等三人适时的推门而入道。
张文普回头看了贾德旺一眼,见他虽然面带笑容,却是咬牙切齿用拳头磨着脸颊,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张文普可不敢惹贾德旺这个浑人,把他惹急了自己这一顿胖揍准是免不了的。同时心里想着也没多大事,于是就说了。
听完他的叙述,刘自成淡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不值一提,不算多大个忙,您也不用记挂!”
连容云心中记恨飞车党,又哪会与他扯皮,当即便自冷笑道:“那件事的确可以不提,你耍的这小心思我也领了!——不过,勾结厂外小混混调戏chūn丽这件事,你怎么说?”
“什么叫勾结?”刘自成笑了:“人家看上chūn丽了,两人正常交往而已,虽然手段有些过激,不过男女上的事有些不好说。怎么?chūn丽跟您有什么关系?”
连容云见他如此,也不好乱说话,当下便道:“chūn丽是我前女友,你说呢?”
“哦?这……这倒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呵呵,你看……”刘自成赶忙赔礼道歉起来。
连容云心中暗暗冷笑,嘴中却道:“刘自成,你看是不是告诉我那混混在哪?叫什么?”
“这个,我跟他们又不熟,你看……”见刘自成打起马虎眼,过了一会儿,见连容云只无声的对着自己微笑,于是他也停了下来回以笑容。
连容云微笑着摇了摇头,蓦然大喝道:“飞车党、狡辩、我看你狡辩到什么时候!”
刘自成听的愣住了,同寝的其他人也齐齐望了过来,听到连容云大吼的外寝工人也自聚集到门口张望。
刘自成怔了怔:“你说什么?谁是飞车党?”
连容云嘿嘿一声冷笑:“你还装什么?从我来工厂整肃秩序时你便刻意引导方向,而后自己好坐收渔利。不过后来见我扳倒了他们两个,你心里也不那么痛快,于是便顶风作案招来结识的外厂小混混故意与我们发生冲突,可惜,他们也被我们打跑了。见我这么难缠,也就越发的成了你的眼中钉,于是便化成飞车党扰乱我们的工作,这样既实现了你的禽兽心理,又能趁机嫁祸于我的动机,从理论上来说,也算成立的!而且,那晚虞chūn妍的位置信息只有你自己知道!这一系列串联起来,从法律上来说能跟你没一点关系?”
刘自成听的眼皮直跳,不过他也不慌张,而是翻了个白眼道:“那几天我都在上班好不好?请你别牵强附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换句话说,你这叫含血喷人!”
“是不是含血喷人,咱们可以去jǐng局说理!便是不是你亲自作案,那也一定是与你有关的!我想,jǐng察不会连这点儿事也查不出来!”连容云冷笑道。
“哼!”刘自成冷哼一声,道:“好啊!你可以试试!”
连容云见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当即便拿出手机拨通了110。刘自成在旁边看的冷笑不已。
不一会儿,宿舍内便来了两个带着白手套的jǐng察。
推开拥挤的工人群,当头一个中年jǐng察看到刘自成,立刻眉开眼笑道:“哎呀!小刘啊,你也在这厂上班呢?你们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刘自成便向他说了起来,那中年jǐng察听的连连皱眉,并不时的回头看连容云一眼,待得听他说完,他一拍床板,对着连容云道:“胡闹,你们这都什么事?我们jǐng察都是闲着没事过家家的吗?”
连容云眉头一皱,贾德旺首先看不下去了:“我们有他作案的动机,你凭什么当我们是开玩笑?”
那中年jǐng察目光一沉,瞪着贾德旺道:“简直是乱来,你们是不是闲的想闹事?这没有确凿证据的事,哪能凭你们几句片面之词就抓人?”
“就是,你们凭什么说刘哥与飞车党有关?”
“你们恶意诋毁他人,我看该将你们抓起来!”
“对对!看你们那么流氓cāo行才更像飞车党……”
工人群中不知是谁嚷嚷道。
连容云眼见事态有些失控,那jǐng察显然跟刘自成相熟,言辞倾向全然倒向刘自成,心下便自一沉,不过他心中认定刘自成有事隐瞒,于是不声不响的又打了个电话。
那刘自成见了冷笑不已,中年jǐng察显然也留意了他的动作,因此也就没走,坐在床上与刘自成拉起家常。
不一会儿,一辆白sè广本jǐng车便停在了男工宿舍门口,而此时工厂的领导们还没上班,因此只有一个车间主任跟着上来查看情况。
高秀彤带着一名年轻的小jǐng员开门下车走了进去。
宿舍楼道内,一众男工人看着这个漂亮大方且气场十足的女jǐng官,个个眼中放光,不过当她摸着腰间的手枪呵斥的时候,人们一个个的都蔫了。
“怎么回事!”高秀彤来到连容云的身边秀眉微皱道。
于是连容云又把事情讲了一遍,高秀彤听了看向中年jǐng察道:“老柳,你身为jǐng务人员,怎能知法不办,只听当事人的一面之词而刻意挑起群众的不满情绪呢?”高秀彤倒也机灵,一来就给柳姓中年jǐng察扣了顶帽子。
那柳姓jǐng察早就站了起来,对着高秀彤敬了个礼才笑道:“高队,你怎么来了?这事儿居然还能惊动你?”
高秀彤眉头一皱,道:“现在是办案时间,请你严肃点!”
那柳姓jǐng察这才收起了笑容,有些为难的看着刘自成。
眼见气氛有点僵硬,刘自成看着连容云眯着眼睛,那神态仿佛在说:“看到了吧,老子也有人!”直郁闷的想暴揍他一顿。不过最终他还是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连容云。
连容云得了暗示,心下暗笑,于是便跟高秀彤耳语了几句,高秀彤便带着中年jǐng察等几人出了宿舍,顺带着还赶走围观的工人们。
“想说什么?”连容宇背起双手道。
“我先声明,我绝对不认识什么飞车党!所以你们抓了我也没用”刘自成举起一只手说。见连容云不置可否的笑笑,他接着说:“但是我的确认识当初闹事的那几个小混混——其中那个缠着虞chūn丽的人叫郑一鸣,其他人都叫他鸣哥,他就是在这一代长大的,长期混迹于工业园区宏宇网吧,专门收钱帮人打架出头混rì子,平rì里也算消息灵通,你可以去找找他!”
连容云得了线索,当下也不再为难他,送走了高秀彤,四人当即便出了厂门。
“大哥,你这次怎么这么麻烦,几耳刮子下去就行了,干吗还动用jǐng察?”贾德旺问道。
“你知道的什么?什么人能用暴力解决,什么事必须用智力解决你懂吗?”连容云边走边问道。
“暴力?智力?”贾德旺懵懵懂懂的摸摸头。
“事关严重的刑事案件,你动了主要的嫌疑人,不怕惹一身sāo?”江裕民点着一支烟,吐了贾德旺一脸道。
“咳咳……”贾德旺被烟气一熏,好像明白了什么。
四人走了不远便看到一个门面老旧的网吧,外面停着许多电动车与摩托车,连容云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柜台后面坐着一身穿吊带背心牛仔热裤的漂亮女网管,连容云礼貌的打听了下,那女网管白了他一眼,说:“鸣哥好久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