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诜笑着翻了翻这篇策论,“前月官家得的那幅新体金刚经便已让朝野赞誉,现今又有此绝妙新体,怕是我大宋文坛又有一番逸闻趣事了~~”他抚了抚美髯,将这策论回递给旁边内侍。
“一月内连出两位书法大家,却是我大宋幸事~~只希望、这是一个好兆头吧……”
徽宗最后的话有些萧索了,不过旋即就收起了低落,转而问话向王诜,“说来十首席教师的身份,平rì来往的多是名将高官之流,今rì、倒是奇怪了……
“不过义儿,有些话为师还是要说的,如果你真笃定心思要入朝为官,那这底子、就要干净,不然今后朋党之争,少不得要被台谏泼脏水,到时候即便是上面有心护你,但也抵不住悠悠众口,所以……“老人停下了步子,扭过头、第一次严肃地看向男子…
“你可明白?”
卢俊义沉下了神sè,他自然是明白周侗是要让他切断和北面暗下的私盐交易,不过这确实有些困难,毕竟他能成为大名财富第一,最重要的、就是这私盐带来的灰sè收入……此时见周侗神情严肃,知道这不是插科打诨就可以糊弄过去,原地想了想,说…
“徒儿明白老师意思,只是……这些东西已经缠结多年,若是贸然退出,怕会反受其害,所以徒儿近些年才极力想要谋个好官身,只是……怕朝廷已有人察觉,已然这些年吏部那边阻力一直很大……”
一边的周侗皱着眉头听着。
“不过徒儿已到而立之年,可如今却只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说来也是愧对老师教授的一身武艺,已故今年徒儿上京就已经做好抉择,若是朝廷肯不计前嫌,徒儿愿将北面这条路子献出来以充北关军饷,可就是如今没有一个好的契机,朝廷自然不可能主动放下架子,而徒儿这里又不好太过cāo之过急,不然会被有心人抓短,所以这里、便算是一处死结了……”
卢俊义略显苦恼的说着心里话,那边周侗听了会儿,倒是笑了出来,而后继续闲走着说…
“那这么说来,义儿也算是天赐庇佑了,路宿一小村庄也能撞到大贤,也难怪听你那少仆说昨晚大宴宾客,到真是值得好生庆贺了~~”
卢俊义有些惭愧的笑了,跟上周侗的脚步,慢慢转进东院蹴鞠场那儿,里边尽是嘈杂的呼喊打闹声……
“老师就莫要打趣徒儿了…”他望了望场中那些奋力救球的少年,脸上微显笑意,“如今是否能够得到官家垂青还是另说,若是现在便这么笃定了,它rì要是出了意外,岂不是打自个儿脸了呵。”
有些生员远远见周侗过来,更是卖力踢起来,周侗看在眼里,也是笑着继续说话,“这你就勿要担心了,那份兵策扎子为师与两位种将军好生研究过,窃以为那苏家郎儿对于兵法领悟和嗅觉甚至比那些常年混迹边关的大将都要敏锐,而且这份扎子有个极难得的优点……”顿了顿,很赞赏的眼神出来,“那就是务实,通篇没有一字赘述,相比枢密院那些只会满嘴放炮文士要强多了,甚至可以说、拿这份扎子作为收复燕云的总纲方策都是多大没问题的,官家即位新初,又兼年少易刚,对于这番煽动xìng极强的论策必然心动,而作为献策的你也绝对会有所恩赏,这便可作为你与朝廷的缓和的契机了。”
卢俊义点了点头,他确实觉得自己极为幸运,只是随意找了家农家歇了一晚,却得到这么个大能相助,原本一直当做闲书丢在案头吃灰,直到前几天郁闷时打算翻来消磨时间,可不想这一翻,算是翻出个天翻地覆出来,里边关于各种收复燕云的假设与推演真是看得他心服口服,有些战法和构想更是闻所未闻,但又觉得确实极具实施xìng,当时看的他热血沸腾,第二天就找上周侗分析,之后周侗又拿给时任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刘延庆看,第三天,就忽然被国子司业种师极邀请过府一叙,并且由他上呈给了徽宗,眼下两天过去了,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虽然他们几个对于这篇兵策都赞不绝口,但毕竟帝王心思难度,要是不对他胃口,可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徒儿眼下也是心中忐忑,便待这结果究竟如何了~~”
卢俊义说着眉头都皱了起来,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对于未知的事情有过高的期待,但如果一旦没有达成,那摔的…也是很惨的,所以卢俊义这两天也都极力的压住自己亢奋的心情,此时周侗说起来,心里的涟漪才渐渐荡漾开来……正当卢俊义有些出神之时,这耳边忽然传来人喊…
“哎!前面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