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乌云别月,一阵清风吹过,玉盘初露端倪;刹那间漫天银辉如水银泻地,洒满苋苜安静的小县。
新苑客栈二楼上房
“那这么说,那老者最少活了一百年?”
“然也。”房叔轻抚长须。
“那那,那他难道是神仙?”
“嗯,这个,大概吧。”房叔微皱眉头。
“那那那,那他说的话可信么?”
“那是当然!”房叔双眼一瞪。
“那那那那,那为何说他可信呢?”
“那那那你睡罢你。”房叔一脸不耐。
一旁的叶明望着在一起唧唧喳喳的房叔和老王一脸呆滞,他从来没见过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竟比两个女人还吵。
唉,一个女人等于:庆卿倾情于我。呵呵,房叔,请说下联吧。”
“呼呼呼噜噜噜啊。”老王的鼾声适时响起。房叔一巴掌盖在了老王的嘴上。“主公容老夫想想。”房叔一阵思索。这上联的皆是同音,此乃难点,与这同类的对子还真是少闻。
“有了,哈哈,老朽的下联为:不不不不不知道。虽然不尽工整,但也算出来了,哈哈。”
叶铭不用看就知道此时房叔一定在尴尬的抚须。“我乏了,先睡了房叔。”停顿少许叶铭又道:“咳咳,房叔你晚上不会爬上我的床吧?嗯房叔不是那种人,好了睡了。”叶铭起身关紧窗。毕竟初chūn的夜晚寒气依旧颇重。
窗一关,屋内随之陷入黑暗。“房叔,你赶紧睡吧。”叶铭对着房叔的方向说道。
“谢主公挂念。”房叔回到。
“嗯。”
一夜寂静,直至半夜子时,某位少爷用尽全力但还是被尿憋醒,跌跌撞撞出门如厕。
“哎,晚饭不该喝太多水的。”叶铭起身,快速穿上衣服,冲出门。
“咦?厕所的干活在哪里?”愣了一瞬,“草草草草草草!老子还不知道厕所在哪!”叶铭快速摸黑下楼,冲向客栈后院。借着月光,找了一颗小树根就地解决。
“啊~~~”叶铭终于解放不由痛快呻吟道。“呼,好激烈的嘘嘘战争,好在胜利了。”叶铭提上裤子,转过身,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瞬间卡住。
完了,老子要怎么回去?一阵冷风吹来,只穿着裤衩的叶铭顿时一个激灵。“这么下去指定被冻死啊!靠,不管了,一家一家的摸,关门的肯定不是,能进去的就应该是了!”叶铭跌跌撞撞上了二楼,然后开始推门大业。叶铭对着眼前的黑暗,深吸一口气。“我推丫的”
“轰轰轰.......”一道石门顿时被叶铭推开。
“我去,不是吧,第一下就开了?而且听这声音,是道石门无疑!”叶铭想了想。“这应该是个密室之类的吧,既然是密室,那就一定有秘密,偷窥人家的秘密是不好的,叶铭一边想着一边大步走进了被他推开的石门之中。切,我会遵守这些条条框框?不可能!”叶铭进入石室,想了想,转过身把门推上才转过身继续在黑暗中摸索。
于石门之中行不过十步,便是一个拐弯,隐隐透出些许烛光。
“呼,终于看见光了。”
叶铭躲在拐角处,探头望去。见眼前一道朱漆木门半掩,那模糊烛光便是从门缝里透出。那朱门上面刻着九个兽相,烛光黯淡之下看不分明,不过各个兽相皆是十分古朴。九个兽相圈成一环,隐隐透出一古帝王之气。
“现在这个年代九应该是帝王之数吧?难道这朱门里的人跟皇上有关?算了,想不出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叶铭靠近门口,此时烛光已照得分明,门里飘出一股隐约淡香,香气颇为安神。叶铭缓缓推开门,探头朝门里望去,只见门内正接着一道长廊,长廊尽头便是一个大厅,叶铭目及厅央,顿时满脸震惊。
“哇喔。”
厅中其它看不分明,只厅央一具金黄龙椅兀那耀眼。只见龙椅周匝九龙舞爪,金椅之中尽皆镂空,内镶无数颗正珠,原本白sè的正珠被黄金龙椅映的珠面金黄,正是珠映金光,金增珠sè,相互映衬,耀的满厅光华。
叶铭看着近十丈的走廊内心踟蹰。
我若是走到大厅,便必经过这走廊,可这走廊空空荡荡无遮无掩,要是出来个人,我铁定被发现,就算到了大厅,一样是被人一眼望之,去,还是回去啊!叶铭想了想,俯身蹲下,用手在地面来回摩挲。
“嗯,不少灰尘,这石室中密闭如此之好,也还落得这般灰尘,看来我是近年的第一个访客了。”叶铭放下心,缓步走入大厅,细细打量这金碧辉煌的虚檐邃阁。
叶铭目及大厅中摆放的种种,顿时一个踉跄,心弦瞬间因骇然紧绷到了极致。“这玉碗里盛的莫非是水晶盐?,还有这玉屑饭,这应是缪皛奕,这是紫韵落烛砚,此乃昙宣,潜渊翙筝、泣玉萧、寂卞十二缶、润炎蟾舌扇、阑蓑笛,还、还有这,是传国玉玺!”叶铭看着大厅中散乱的种种,一阵哽咽无语,摸着眼前墨迹湿润的巴掌小砚,心中感慨。
“这一件件,一尊尊,都是只在后世珍稀传里的存在,我竟然一次就见了数十件!这些还就罢了,传国玉玺竟也在这方寸石室中,这传国玉玺哪怕是换朝改代,君王百易都不会有第二件存在世上这里竟然也有!”
“这石室的主人,会是谁!”
“别的我不清楚。”叶铭拿起玉案上的小砚。“这紫韵落烛砚我是知根知底,紫云落朱颜,清韵浮貂烛。紫韵落烛无须与墨,只需倒上清水,稍迟片刻便是一砚好墨,更绝的是,若用雨水制墨,写出的字十载之后墨sè显绿,用井水制墨,十年之后便是黄sè,用雪水则是青sè,海水则是蓝sè,若用处子的香津制墨,十载之后,字迹便是淡淡紫sè中夹杂些许明黄,因此这砚便称为紫韵落烛。而且只要是有空气存在,这砚便永不干涸,经久湿润。这砚历来为皇家所藏,除皇上外便再无二人幸得以见,仅传一美誉响遍天下。此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这石室的主人让皇上也极为尊敬,甚至臣服!”
叶铭脑海中一片混沌。
“如此多的珍稀,肯定不是用下流手段取得的,因为哪怕是天下之主当今圣上都不可能做出如此堪称逆天之举。能让皇上,乃至天下各路英豪都拱手相与,你,到底是谁!”
“哗”的一声,从龙椅zhōng yāng的金龙口中滑落一幅金帛,上书三行小楷:
“相遇为缘,亦是无缘。”
“成;之所就,就;之所yù,yù;之所愿,愿;之本心。”
“诸物,其一,赠予,君。”
叶铭看罢,冥思几许,忽嘴角一笑,转身便走,顷刻出了大厅,转瞬来到石门之前,推门而出,竟无丝毫流连留恋之意。叶铭这一路大步流星,直出门外,连头也未回一下。若叶明此时回头看一眼,只一眼,便会发现厅中龙椅不知何时一老者静坐于上,闭目不语,轻抚髯须。
“嗯,一眼未回,快步走出,你确比那李渊强上几番。”椅中老者于袖中掏出一泛黄卷轴,缓缓掀开,上书:
人者有三,为上中下。
上者有二,一者不取物,二者不留物。一者为上,二者为下。
中者有二,一者取一物,二者留一物。二者为上,一者为下。
下者有二,一者喜自持,二者怒自约。一者为上,二者为下。
非上三者,是为帝者,帝者有一,乃天机,不可语。
若遇帝者,乾坤已转;后世之史,乃变。
老者看着卷轴,面sè略怅。“祖师在上,弟子三十代云书,生仅遇二者;一者李渊,下中一者,二者叶铭,上中一者。叶铭此子为人者之尊,弟子心中聊感欣喜。只是祖师,弟子寿限将倾,帝者,恐是无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