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徐达被几名士兵搀扶的下去之后,在一旁的吉倩倩却是满脸凝重地对信王赵榛拱手说道:“主公,这其中有些不对啊。 首发--无弹出广告”
“啊?”信王赵榛对吉倩倩问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吉倩倩点了点头,紧皱着眉头满脸惊疑地说道:“主公,吉倩倩虽然在本地所待的时间不算太不长,但对周遭这一带的情况,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据我所知,那宜春周边可没有如此大规模的山贼啊。不仅是宜春,从宜春到临江军城,这方圆数百里也没有如刚刚那位信使所说的那么多的山贼。为何突然会出现这么多的山贼,而且这些山贼还敢围攻您的队伍?这让吉倩倩怎么也想不通啊。”
吉倩倩这么一说,信王赵榛等人这才想到这个问题上来,就连一向精明的信王赵榛也是紧皱起了眉头,似乎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虽然现在世道大乱,但这南方是自己的地盘,不知道哪里能来如此多的山贼而让自己不知道。难道是官兵假扮的么?可是官军需要假扮身份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此时,花中龙带队守卫的山岗上,此刻正是狼烟滚滚,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那已经残破不堪的简易军寨展开着。
“喝啊!杀!娘的。再来啊!”花中龙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血渍,其中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手中挥舞着他自己的那把特制的大刀,满脸狰狞地在城头上来回砍杀,刀锋所到之处,竟无一合之敌。而在花中龙的带领下,军寨内的守军也是奋勇杀敌,一次次地将冲上城头的敌人给赶下城去。
不过,虽然花中龙等人勇猛,但城外的敌人那是密密麻麻,不停地朝着城头发动攻势。若不是军寨门早就被花中龙下令用石块给堵死了,只怕这个时候军寨门早就被那些敌人给攻破了。
就算是如此,这么多敌人一拥而上,也让花中龙所率领的守军大大地吃不消。连着砍杀了几个来回,死在花中龙刀下的,至少也有上百人了,而花中龙身上也为此多出了数道伤口,有一道伤口就在花中龙的胸口,再深上几分,只怕就要露出骨头了。
此刻的花中龙早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势。看他这么来回冲杀的劲头,就连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也是不由得有些畏惧,干脆老远见到花中龙来了,都绕开他去找别人战斗去了。
不过这个城头上,最让这些攻城的敌人胆颤的,却不是花中龙,而是距离花中龙不远处的另一名身形壮硕的战将。只见这将身材高大,脑袋圆圆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像是没有挣开一样,看上去倒是一团和气,只是在这张脸上,此刻却是已经布满了血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而这将手中所握的兵器也是古怪,竟然是一柄大铁锤,这铁锤外表看上去,倒是和那些铁匠用来打铁的铁锤差不多,可是个头却是大得离谱。花中龙的那柄怪刀就已经够大了,可这柄大铁锤却是比花中龙的大刀还要大上一倍有余。
本来按理说,这么大的铁锤,份量肯定是很重了,但这将耍起这大铁锤,简直就像是拎了一根柴火一般轻便。若不是那大铁锤敲在那些敌人身上,每一下都是落下个血肉模糊的下场,还真让人怀疑这铁锤是不是用纸糊的。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员悍将在此,花中龙才能够在这山岗军寨中,以数百人守住敌人数千人的攻击,一直拖到现在。
花中龙一刀将前面的一名敌人给砍翻在地,一抬头,正好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将,当即便大声喊了起来:“呼天庆。你已经干掉了多少人了?我可是刚刚到了一百叫呼天庆的悍将见到敌人退去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立刻就抬起手活动活动肩膀。只是他手上却还握着那柄大得吓人的大铁锤,他这一晃动,那大铁锤也是跟着在空中呼呼地划着圈,看得身边的那些守士兵兵一个个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是那个悍将手一松,那已经沾满鲜血和脑浆的大铁锤会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而在一旁的花中龙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二百七十一啊。二百七十一。真是的,这次干嘛这么早就撤军了。也不让我多打一会儿。就再多上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一定能够超过的。”
那呼天庆的悍将见到花中龙,当即便呵呵一笑,将大铁锤往地上一扔,结果却是在地上砸出了一个老大的坑。那悍将倒也不管这么多,快步跑到了花中龙面前,对着花中龙笑道:“花将军,刚刚我可是干掉了二百八十三个敌人哦。你多少?说好了哦,今天你要是再输了。等到击退敌人之后,你要赔我叫翁华山的人却是没有怎么介意,好不容易走到了花中龙的面前,对花中龙拱手一拜,淡淡地笑道:“花将军,在下也是有些担心,才会来此看一看,不会拖累将军的。”
“哼。不会拖累我?”花中龙冷哼一声,一点也不留情面地喝道:“要不是因为你们几个,我们又怎么会碰上这么一档子事?我们已经被你给拖累了。”
被花中龙这么一阵怒喝,那翁华山的脸色露出了一丝尴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在翁华山身后的另一名中年男子拉了一下翁华山的后摆,然后对花中龙一拜,说道:“花将军。这次的事情全是因为小人而起,将军莫要怪罪翁华山先生。”
这中年男子虽然跟翁华山走在一起,但却和翁华山完全不同,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了,这名中年男子却还是光着个膀子,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只是他的身材却不高大,还没有那个翁华山高。听他说话,有些咬字不清,听起来甚是别扭。
花中龙却是懒得理会这些人,直接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事到如今,追究谁的过错也不再重要了。这些该死的蛮人,还真是难缠啊。兄弟们,再把这个寨子的墙垒高点。”
翁华山苦笑着对花中龙说道:“花将军,刚刚你说担心那些求援的人没有突出重围,小人倒是觉得应该不必如此担心才是。这城外的蛮人所要找的,乃是我们几人,是不会花太多的功夫去管别人的。前几日我们已经亲眼看到那几位兄弟冲出了城外的包围圈,又有战马助力,想来逃出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到现在还没有音讯,说不定是被别的什么事给耽搁了。”
虽然对这个翁华山很反感,但花中龙仔细思索了一下翁华山的话,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翁华山说的有几分道理。几天前就已经得到消息,主公的大军攻破了彭泽,说不定现在主公的大军都已经到了临江军去了,所以徐达才没有能够及时回来。不过,若真是这种可能的话,那可就糟了。这一来一回可就要耽搁更长的时间,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花中龙恼怒地挥起了大刀,一刀就砍在了前面一具敌人的尸首上,满脸愤恨地喝道:“可恶,要是只有我们几个,大不了出城冲出去就了。可偏偏有主公的夫人在这里。要是夫人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跟主公交代啊。”
翁华山和那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苦笑,听花中龙这话,要不是有那名夫人的缘故,只怕他们这些人花中龙可是不会去管。不过对于花中龙的这个想法,翁华山和那中年男子也是无话可说,这件事本来就和花中龙他们无关的,花中龙就算是不管他们的死活,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花中龙这话也只是说说,现实可不会因为他这几句话有任何的改变。在花中龙的命令下,尸体堆砌成的墙又高了几分,呼天庆甚至还特意在几个地方用脚给踏严实了。见到呼天庆做了个手势示意没问题之后,花中龙便点头对城头上的守士兵兵喝道:“二十人一组,一个时辰一组,轮番守着城头,千万不要大意,要防着对方的偷袭。老许。你先守上半夜。到下半夜的时候,我来接你的班。”
呼天庆点了点头,闷声喝道:“没问题,你去吧。”说完,呼天庆直接便将那柄大铁锤扛在肩膀上,点出了第一组人开始在寨子墙头上站岗。而花中龙的脸上也是稍稍松懈了片刻,也不看翁华山等人,径直便带着剩下的士兵下了城头。
那翁华山和中年男子两人相视苦笑了一番,同时转头望向了城外的敌人的营地,中年男子看着城外地上留下的一地尸首,脸色一片黯然,对翁华山说道:“先生,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或许当日我就应该留在那里,让他们把我杀了就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累那么多人为我们牺牲,不管是蛮人还是汉人,他们的死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啊。”
翁华山的脸上虽然也是露出了不忍,但听完中年男子的话,却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做的没错。你的性命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得多。如果你死了,那么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战乱之下。所以,你必须要活着。就算是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全都死了,你也要活着。”
翁华山脸色毅然决然,而那中年男子的眼中却还是一片迷茫。见到中年男子的模样,翁华山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下去休息一下吧。我来想想看,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一试。”
这中年男子对于翁华山的话却是很信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几人,有些垂头丧气地走下了城头。至于那翁华山,却是依旧留在那里,双目紧紧盯着城外的敌人营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