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两位亲家老爷子自从怀瑾满月宴开始分崩至今,说两位老爷子不后悔当初冲动是假的,只是两位爷在各自领域都是名士,有些傲气,一时间都抹不开脸去,再后悔也不会主动低头。
这一回怀瑜给他们搭了梯子,彼此正好借着梯子下台子,握手言欢,无论是童老爷子还是白老爷子一律不再重提旧话了。剩下来事情就是白老爷子跟童老爷子炫耀自己地窖里那一坛坛的果子酒,有青桃酒,枣儿酒,最最得意是野葡萄果子酒。这些果子酒都是白老爷子针对老人家养生之道特酿出来,最是舒经活络的好东西。
童老爷子最近被怀瑜管制,不得畅意饮酒,乍见这些色泽美丽的美酒佳酿,喉咙里直冒酸水儿,拉着亲家老爷斗酒解馋,不妨头果子酒也醉人,两位老亲家最终一人喝光一坛子青桃酒,开始各自检讨自己不是,童老爷子许诺,无论是童三爷再生一子,还是怀瑾生子还宗,总之叫白家坟头冒香烟。白老爷子则感激的热泪盈眶,只说是自己古怪了狭隘了,不及亲家老爷子肚子里能撑船。
而后,两人握手言和,把臂再饮,这一次,两人各自喝下一坛子葡萄酒后,舌头不灵活了,睡不成话了,双双拍肩膀洒热泪,最后双双哧溜一声醉倒桌下。
吓得怀瑜不轻,亏得是二楼饮酒,楼板不硬二老没损伤。
张婶夫妻将二位老人家抬进卧房,因为怀瑜等临时起意,白家就两层的小楼,且只有三开间,一下子住不下许多人,白老爷子家里的铺盖行礼床铺也有欠缺,索性是八月天气,在楼板上打地铺不甚要紧,有一件棉衣搭一下也能将就了。
只是童老爷子年岁大了,睡不得地铺,怀瑜做主将他跟白老爷子抵足而眠。隔日怀瑜一早帮着张身子熬好白粥来叫外公与祖父,却见两位老爷子各自抱着对方的退杆子睡得香甜。
怀瑜得见,心里吃了蜜似的,但愿从此两位老爷子同心同德,自己就有福了。
隔天,白老爷子带领着童老爷子爬上了雄踞铁公山麓的神龙寺,在百草王前神坛上双双拜倒,嘴里各自嘀嘀咕咕,怀瑜不听也知道,大约是祈求子嗣。
不过,白老爷子也有坚持,他当年落难至此落地生根,在这巫溪镇生活将近三十年,与这片竹子也有了感情,叫他一下子丢手有些难以割舍。
不过,白老爷子答应会每月抽几日到宜城走亲访友,怀瑜趁机提出,要白老爷子这一次就随自己返城,好生给母亲做一个详尽诊断,调理身子,以便产下男丁。
对此,白老爷子欣然认同。
怀瑜避过童老爷子跟白老爷子做了保证,倘若母亲不能再次产下男丁延续白家香烟,自己愿意出继,无论是招赘也好,还宗也成,但凭外公高兴。
面对如此乖巧懂事外孙女儿,白老爷子当即感动的热泪满眶:“果然有此一日,爷爷也有脸回去给你太爷爷磕头了!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这是白老爷子第一次提起列祖列宗,外公家里没有祖宗庙,就连白氏也不得而知,白氏前世曾经告知怀瑜,说是她也曾经悄悄打探过,想回乡探望族亲,却因为白老爷子讳如莫深而作罢。
怀瑜对于外公身世甚是好奇,一般隐姓埋名避难者,不是躲避仇家就是躲避朝廷,怀瑜真想知道外公属于哪一种,亦或者,外公外公乃是红佛夜奔,文君当户?
不过看着外公这般注重子嗣,应该不在夜奔之列!
童老爷子原本要在这神仙一般仙境多打住些日子,无奈。亦即无论怀珠今日如何小心谨慎,都会得罪这两尊玉面罗刹。
怀瑜见她二人甚是紧张,眼眸滴溜溜转悠,似乎很不甘心,遂悄悄一笑:“只要二位姑娘偕同令兄台一起偷溜,确保二位姑娘安全无虞,事后若是令堂令尊责备,我很乐意替二位证明,是家姐得罪了二位,令兄妹们不过是忍无可忍方才出门散散心!”
马大小姐一听这话很是高兴:“爽快,童四姑娘,是吧,哎哟,我还以为童家姑娘都跟那位娇滴滴大姑娘似的,端着架子,吊着嗓子,整个一个假仙儿,什么东西,京都的公主也没有她这般作!”
怀瑜一笑:“招待不周,是我们不好。”
马珺马上一拍怀瑜肩膀:“我不是说你啦,你这个脾气跟我对上了,我们结成手帕交如何?哦,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马珺,今年十三,这位是我表妹,今年十二,你呢?”
怀瑜讶异:“这可是高攀了!”
马大小姐一嗤:“这话就俗气了,让人不爱听!”
怀瑜忙着裣衽一礼:“如此,小妹见过马家姐姐,我叫怀瑜,过了九月十一就满十二了,不知道这位许姑娘是?”
许玥一笑:“我是腊月的,童姐姐好!”
这可是意外之喜,虽然万事依靠自己最牢靠,有助力总是好过两眼一抹黑。
怀瑜当即拉着两位新结交朋友回到了自己闺房,三位姑娘序齿写贴,马姑娘是大姐,怀瑜二姐,许玥三妹。怀瑜现有绿萼梅花雪锻帕子作为表记,按着三位姑娘序齿绣上了珺瑜玥,等怀瑜绣好了名讳,马珺一瞧就乐了:“哟,瞧瞧这名字,一看就是嫡亲姐妹呢!”
怀瑜喜滋滋找出新得的红宝石发带,指花,分送给新得姐妹,并提前邀约二位新朋:“小妹九月初十宴请一众姐妹暖寿,不知?”
马珺许玥同时伸手握住怀瑜:“一定光临!”
怀瑜喜滋滋道:“到时候我让家里派车来接!”
马珺甚有巾帼之风:“何劳奔波,我们自己骑马就是了!”
许玥拉拉马珺抿嘴笑:“姐姐,届时表兄要上书院,无人接送只怕姑妈不答应你!”
马珺神色黯然:“其实我的功夫不比哥哥差多少,娘亲总是小看人!”
三位姑娘相谈甚欢,最大特点就是三人有一个共同遗憾:恨不生就男儿身。
怀瑜是因为家破人亡,女孩儿行动不方便。
马珺许玥表姐妹则是因为女儿身份受束缚,平日出行要易装不说,还必须有父兄随同才成行。
怀瑜听着两位新交絮叨抱怨,甚是羡慕,无论他们父兄不厌其烦护卫,还是他们母亲啰嗦叮咛,须知当今社会,一个母亲能够允许女儿走出闺阁,哪怕是易装改扮已属不易,遑论身居要职父亲放下公务随行陪同,学业忙碌兄长放下书卷护卫,简直羡煞人了。她两位还要嫌弃不自由,这可真是有福人尚嫌福分浅!
三位姑娘一番交谈志趣相同,许玥更是提议隔日大家就去后湖荡舟钓鱼,只是怀瑜家里还有三天酒席,怀瑜这个小主人不得空闲,三人约定九月初十不见不散。
隔日,马珺许玥两位人虽没来,却令人送了许多的时令说过前来,并说这一切水果都是自桃花岭庄园采摘,乃是父兄亲手所种。再隔有一箩筐新鲜莲藕,说是她自家藕塘所出。
总领家里的马车进进出出,白氏喜忧参半,不知道怀瑜结交什么人,这般豪侠之气,有朋友固然好,只怕怀瑜就此玩得野性子了。
怀瑜轻松结交两位官宦家的千金之事由于怀瑗的渲染闹得阖家知晓,当着外人,怀珍只是暗暗嫉恨,嘴里好话连连顾着面子情:“这也是妹妹的缘法好,跟这二位姑娘投了缘!”
这话说的技巧,说的是怀瑜运气好,并非人才俊秀雅客来。
怀珠却是赤果果放酸话:“有什么兴头来,官宦人家小姐不过没见过乡下地方女儿,觉得你土星子味儿,图个新鲜有趣罢了,当真以为别人拿你当朋友呢!”
“宝气!”
怀珠翘着兰花指,高傲的孔雀一般,吐着瓜子皮儿渐行渐远。
无论是怀珍的阴阳怪气,还是怀珠直面讽刺,怀瑜一色淡然处之,权当耳边风了!
怀瑰心中愤愤,只是她性子怯懦,当着怀珠不敢作声,侯她们姐妹走远了,怀瑰伸手把怀珠一份鲜果扒拉着兜起来:“给了她也是白糟蹋,不吃更好,我带回去给姐姐尝尝去。”
怀瑜知道堂伯父落榜了,因问:“怀玫姐还好吧?”
怀瑰讪讪一笑:“还行,就是大伯母前个又找了大堂嫂晦气,说是大堂兄原本人才俊秀,十,怀瑜钗头上刻着珺玥,马姑娘许姑娘亦是这般,跟别刻着珺瑜与瑜玥。
许姑娘也有表礼,一色的三只珠冠,说是京都新近流行装扮。怀瑜反过来一瞧,背面果然隽刻着三人名讳,顿时讪讪:“这般一看,唯有我的礼物草率了。”
马珺言道:“我娘都说了,妹妹你是率性而为,恰如古人投缘者撮土为香,折柳为凭,乃是真性情。我们这般刻意为之,倒失了趣味了,你再要谦逊我们就没出躲藏了!”
怀瑜忙着起身一福:“伯母夸赞太过了!”
许玥笑吟吟拉下怀瑜:“哎哟,这一拜就不称其洒脱率性了!”
怀瑜没想到她们二人会这般重视这一次金兰之义,而她们父母竟然乐见其成,心中顿生一股迎接新生豪气来!
隔天,马珺还请怀瑜,怀瑜商酌捎带了怀瑰,怀瑜本以为是后花园子摆酒席,却不料却是画舫出游。
这一番出游,怀瑜不仅旧地重游,却得见了昔日恩人与仇人,这却是意料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