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从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无弹出广告小说
泰京冷着脸从楼上下来,什么话也不说便急步出了宿舍,不一会儿,宿舍外便响起了发动引擎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泰京哥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Jeremy不解的看着窗外远去的蓝色奥迪,“刚刚又是怎么了?什么东西响那么大声。”
新禹皱起眉:“美女是不是…”
美男哪里放心的自家妹子,二话不说板着脸就窜上楼,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这死黄大头,又对Gemma做什么了!”
才刚刚上楼,女孩的啜泣声便微弱的传了出来,美男大惊,三步两步跑到泰京房门口,小心的推开房门:“Gemma…”
听到美男声音的美女哭声戛然而止,把埋在双膝间的头抬了起来,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弱弱的叫:“哥哥…”
美女一双眼睛肿的像兔子眼一样,脸上纵横着东一道西一道的泪痕,抽着鼻子,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腿,把自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就那样怯懦的看着他,叫他“哥哥”。
这是他呵护了十几年的妹妹啊!
所有的心疼倾泻而出,美男静静的走到美女身边,蹲了下来,右手轻轻拍着美女的后背,尽一切可能不把自己的难过表现出来。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们之间便形成了这样的默契。很多次,当他伤痕累累的回来是,她就是这样怯懦的看着他哭泣,然后把药水涂在那些红肿的伤口上。
双胞胎之间的默契,一个人哭泣,两个人难过。
“Gemma,发生什么事情了,告诉哥哥好不好。”美女头靠在美男肩上,美男轻轻的问道。
Jeremy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下上来了,也帮腔说:“美女,说出来吧,我替你收拾他!”
美女咬着唇,摇摇头,拼命抑制着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不停的流下。
“是黄泰京对吧!”美男冷冷的说,“是他对吧!”
美女不回答,似乎是默认了。
“那个混蛋!!”美男握紧拳头,怒气冲天的站起来吼道,“我那么珍惜的妹妹就是给他这么糟蹋的吗?!他算什么人,他算什么!!”
“哥哥。”美女抱着美男的胳膊,请求道,“大哥回来以后,不要和大哥动手好不好,我…”
“Gemma,他到底说什么了!”美男蹲下来捏着美女的肩膀,满目悲伤,“告诉哥哥好不好,你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要这么伤心。”
美女摇摇头,只是说:“哥哥,帮我收拾东西好不好,我想回修道院了…”
见美女不想说,美男也不再问,Jeremy想挽留,却又实在是害怕美女呆在宿舍里再受委屈,只好扁着嘴可怜兮兮的说:“那美女,我会想你的。”
楼下的新禹陪着安社长说着闲话,Jeremy先下楼,一脸的不开心:“哥,美女要回修道院了。”
再然后是提着行李的美男,脸上还带着微乎其微的怒气,身后是低着头的美女。
“噢,美女,你们商量好了吗?签约吗?我马上…”见美女下来,安社长立马转向主题,热情的招呼着。
“社长,我妹妹情绪不太好,这些事情,还是过些天再说吧。”美男手里提着行李箱,回头小声问道,“就这些吗?”
美女攥着脖子里的星星项链,突然开口:“先等一下…我…”
“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美男心疼的看着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美女,揉揉美女的头发柔声说。
美女咬着嘴唇,慢慢的上了楼。
轻推开泰京的房门,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
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们一起待过太长太长的时间,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那些鲜活的,在脑海里开始疼痛的回忆。
几天前的晚上,他们还坐在一起谱曲,几天后的今天,大哥便那样决绝的离开,那样决绝的说分手。
“我是麻烦疙瘩,只会给大哥惹麻烦…”美女的手指.xzsj8.轻轻拂过放唱片的架子,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向来是一开始讨厌的人会一直讨厌下去,因为我讨厌的人一直在做讨厌的事,我从见到你开始就讨厌你,你也果然做着最令人讨厌的事,以后你也会继续做我讨厌的事,我也肯定会继续讨厌你!所以你说的原谅,现在、以后也永远不会有!所以马上从我房间消失!你这个浑身肮脏、难闻的家伙!”
太过生动的回忆,一幕幕在眼前回放,眼睛就像开了闸的江水一般,止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抓到的星星,我是绝对不会放开的!”
对不起…大哥,这一次,先放手的,是你。
美女擦干泪,伸手解下脖子里的星星项链,恋恋不舍的放到桌子上,像怕自己后悔一样立刻转身跑出泰京的房间。
见美女低着头下楼,美男立即问道:“好了吗?”
美女点点头,美男二话不说便出门,同样迅速的离开了。
不到十分钟,宿舍里就走的空荡荡的,安社长一脸不明就里:“这,美女和泰京是怎么了?”
新禹倒了杯茶,淡淡说:“美女和泰京闹别扭了吧。”
Jeremy回过头,皱着巴掌大的小脸:“也不知道泰京哥和美女说什么了,美女哭的可惨了,眼睛肿的像兔子一样红!”
“应该是说到分手之类的吧,否则美女的情绪不会变动这么快。”新禹冷静的分析说,“看泰京的反应,应该是美女激怒了泰京,然后泰京提出的分手。”
Jeremy吃惊的张大嘴,难以置信:“分,分,分,分,分手!!泰京哥居然和美女说要分手?!”
“以泰京的性格,闹成这样是迟早的。”新禹一脸了然,“美女太倔,泰京在某些方面有太强势,他们之间多少会有摩擦。”只是没想到,泰京居然会闹到分手这一步。
新禹继续喝茶,无视安社长和Jeremy错乱的表情,而开着的电视里,女播音员用字正腔圆的腔调报道着最新消息:“据悉,拉斐尔国际绘画大赛的评选活动日前落下帷幕,上届的金奖参赛者并没有完成蝉联的梦想,一匹黑马杀出,以油画作品《救赎》顺利夺得了本届的金奖,而《救赎》的作者只是一名首尔大学学生,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出名的作品。下面,是本台记者赴首尔大学采访获奖者的现场报道。”
画面一转,便转到了首尔大学校门口,众人“围攻”着一个女孩,旁边还配着旁白:“获奖者是首尔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夏弥小姐…”
新禹一愣,手中的茶杯一颤,半杯茶水洒了出来也没有发觉。
屏幕上那个慌张的女孩,似乎真的就是他熟悉的那个夏弥。手无措的抱着书,一脸惊慌着看着身边来势汹汹的记者,缩着身子,眼神着流露出几分害怕。
安社长也同样看着电视,注视夏弥的脸,却突然疑惑的嗯了一声,小声嘟囔:“这女孩子的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好眼熟啊…”
开着车在路上开了十几分钟,泰京的火气仍旧未消,重重的砸了一下方向盘,仍不足以缓解心中汹涌的怒火。
——“自私的大哥!”
高美女的一句自私伤了泰京的心,明明是为这只猪兔子好,她还不领情!
但是,临走的时候,猪兔子的眼睛好像红了…
呀!猪兔子不会哭了吧!
“不就是说她两句嘛…”泰京小声嘀咕,突然又觉得不对,“等等,我是不是还说其他话来。”
泰京大人气头上说的话,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等再回想起来的时候…
“分手?!”后知后觉的泰京惊慌失措,“我跟猪兔子说分手?!”
是啊是啊,队长你才意识到啊,猪兔子都回娘家了!
“不行!要快点去和猪兔子解释一下。不对,要是我先去解释的话,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这只猪兔子刚才还说我自私,以后不是要更无法无天,兔子尾巴都恨不得长到天上去!”泰京自言自语中。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对!不能马上就哄,过段时间再说。”反正是他的私有物,能跑到哪里去。但是猪兔子倔起来真的很难说话,要想想怎么哄哄。
于是,队长大人价值千金的大脑便开始为这个无聊的问题而转动。
“猪兔子不缺衣服。”路过一家服装店。
“猪兔子不化妆,化妆品肯定用不上。”再路过一家化妆品店。
“我花粉过敏,猪兔子很少碰花,再说我又不能进去。”又路过一家花香四溢,但是队长避之不及的鲜花店。
“奢侈品…猪兔子要吗?”毫无恋爱经验的泰京根本不知道该给美女送什么礼物,只是本能的联想身边所有的女性喜欢的东西。
百无聊赖乱晃之时,泰京突然看到街边一家饰品店,挂在门口的那个…
“星星发卡,配那个项链应该正好吧。再说之前那个也坏的不能带了。”泰京自言自语的倒车停在路口,带上墨镜进了饰品店。
女服务员礼貌的微笑:“顾客你好.xzsj8.,请问您需要什么?”
泰京压低声音:“咳。就门口那个,挂在最上面的星星发夹。”
“好的。”店员手脚麻利的包装好递给泰京,“二十万元。”
“猪兔子,这么贵的发夹,你要是再弄坏了就太过分了。”泰京一边拿钱一边嘴里念叨,店员有点莫名的看着泰京,“你还有…啊!你,你是黄泰京xi?”
妖孽走到哪都是浑身的妖孽气质,遮都遮不住,泰京不顾店员的大呼小叫,迅速的转身离开。
等到坐到车上,泰京便看着包装盒里的发夹发呆。
银色的发夹,两颗星星熠熠生辉。水滴状的水晶点缀在星星旁边,在阳光下折射着柔和的光芒。从星星的端点和发夹末处,延伸出两条链子,随着泰京的手晃来晃去,像是两条绸带,又像是特意的装饰品。
纯洁,柔和却又不失典雅,这便是泰京的初定义。
泰京倚在座椅上,朝着天空释然一笑,天空中的云彩仿佛也是脑子里美女微笑着的脸:“猪兔子带上,会很好看吧。”
一路买一路逛,泰京在外面闲晃了一天,一直到日暮西山才慢吞吞的回了宿舍,还不忘买了一盒美女最爱吃的鸡蛋卷。
然而一进门,泰京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冷清…冷清…一阵风吹过…
Jeremy拿着狗粮,滑着步从泰京身边经过,一头金毛在脑后像面黄色的旗子一样,颇为招风。
新禹坐在餐桌前,一如既往在泡茶,悠悠茶香随着袅袅的白旗扶摇直上。
美男抱着电脑,带着游戏专用的眼镜,手指.xzsj8.在键盘上飞舞。
那么,应该像新婚太太一样出来迎接他,告诉他饭快好的高美女在哪里?
在楼上?那也不对,听到引擎声,高美女都会下楼的。
泰京脸色一沉,伸手抓住Jeremy的帽子,把Jeremy拉了过来:“美女呢?”
“泰京哥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Jeremy根本没有好脸色,用力扯开被泰京拉着的帽子,“美女不回来,我就…”
想了一下,没什么好的措辞,Jeremy瞪了泰京一眼,抱着狗粮上去找朱莉寻求安慰。
泰京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但当注意到Jeremy后面那句话时,立即窜上二楼。
“怎么可能,猪兔子不是说绝对不会放开我这颗星星的嘛…”深吸一口气,泰京心里默念自我催眠着推开了房间门。
就像是梦境被惊醒,就像是图画被残忍的撕碎,就像泡沫在阳光下消散,疲惫突然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压的一颗心沉甸甸的。
沉得,似乎要从身体里掉了出来。
在见到桌子上他最熟悉不过的星星项链时,这种感觉瞬间真实的在神经末梢传递,连血管都似乎都在颤动。
走了吗?连星星项链也不要了吗?猪兔子也丢在这里吗?
他还在想着不跟她计较吵架外加出言不逊伤到他自尊的事情,她反而跑的无影无踪?
口袋里的星星发夹,桌子上的星星项链,椅子上亲手做的猪兔子,无一例外在嘲笑着他的愚蠢,那些真心,那些为她而努力改变的点点滴滴,她到底有没有在意!
离开,她竟然可以就那么离开?
“不要就算了!”泰京把项链丢到了垃圾桶里,想想还是又捡了回来,带回猪兔子脖子上,发夹也夹在了猪兔子耳朵上。
做完了,却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她的东西,我那么在意干什么!”
把手里的衣服往猪兔子身上一盖,心里却蓦地不好受起来,就这样吗?像以前一样,就那样结束吗?
修道院
美女一个人坐在圣堂里,默默做着祈祷,专注的甚至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有注意。
“院长修女…”一双温暖的手轻抚着头顶,美女低声呢喃。院长修女慈爱的笑:“我们Gemma,又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美女摇摇头:“我很快乐,没有什么难题。”眼泪却早已不自知滑落。
院长修女坐在美女身边,美女头靠在院长修女肩上:“没有,真的没有…”
只是那明显带着颤音的声调,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主会告诉你心的方向,只要你愿意用心去倾听。”院长修女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在夜晚流动。风和树叶的呼吸也静止了,仿佛在侧耳聆听。
“那么,主也懂得爱情吗?”如同稚嫩的婴儿,美女看着面前的圣母像问道。
院长修女微微笑道:“原来我们Gemma是为了星星在难过。”
“我不明白,所以总是在伤害别人…然后,星星就离开了…星星说太累了…院长修女,爱情会让人痛苦吗?会让人难过吗?为什么我现在…”
“爱情,对于每个人而言都会有不同的领悟。但爱情是一个需要去包容的存在,相爱的彼此会越来越像对方,是因为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所以变得越来越相互依赖。”
美女一知半解,靠在院长修女肩上呆着:“是吗?”
“是的,我们Gemma对爱情,也有了自己的感悟了。在相爱的两个人之间,需要一个人的妥协去成全两个人的未来。”院长修女耐心的劝道。
美女似懂非懂:“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妥协的那一个…”
蝉鸣声静息了,似乎有什么,在夜空下,悄悄的改变了。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
美女抱着膝,坐在窗台上,身上薄薄的衬衫几乎要被深夜的寒露打湿。
明明是夏天,为什么身上会有比冬天还要彻骨的冷意。
习惯性的伸手探向脖子,却再次抓空,美女唇角一抹嘲讽的笑。
高美女,大哥不在了,星星项链也不在了,你要重新开始一年前与世无争的生活了。那些事情,那些感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还可以像从前那样继续下去。
不能再做修女了,那在修道院的育婴堂里当一个老师也不错,或者,再去当志愿者,帮帮那些陷在困境之中可怜的人们,那些不该离开的无辜的生命。
美女捂着心口,骨血深处,那撕裂一般的疼痛仍在提醒着她之前的一切。
只是,哪怕一切能回去,心境,早已与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同。
在这条向着爱情的朝圣之路上,一颗心早已是伤痕累累,回到过去,谈何容易。
“大哥…”轻声呢喃,昏暗的月光下,清冽的液体顺在下巴滴落,如同深海中的鲛人落泪成珠,任凭它碎落一地,打湿这一夜的寂寥。
同一片夜空下,忧愁之人成双。
泰京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目光百无聊赖的落在了沉重如墨染的天空。
经过美女日复一日胡萝卜汁的“摧残”,泰京的夜盲症有了一点好转,眯着眼时勉勉强强可以辨认出银色的星光光晕。
只可惜云雾遮挡,漫天无星,只有那轮暗黄色的月亮像破脸盆似的挂在天边。
从三天前开始,泰京便再没有联系美女。他自然清楚美女在哪里,但也没有去找她回来。
失去了高美女这个最温暖的抱枕,队长大人的睡眠质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一连三天失眠难睡,眼下也挂着浅浅的黑色印痕。
同时,这也就是为什么明天有一整天通告,泰京却迟迟不睡的原因。
他想高美女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去找她。
踌躇间,身后的楼梯传来脚步声,新禹踏着悠闲的步子走了上来,手里还端着一壶茶。
泰京依旧在想他的,新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倒了杯茶递给泰京。
“安神茶。”见泰京迟迟不肯接过茶杯,新禹这才开口提醒说。
泰京接过茶,喝了一大口,茶水的苦味在嘴中氤氲,失去了回甘的特质,弥漫出苦涩的味道。
新禹拿着茶杯,吹散茶杯上方袅袅的香气,这才细细抿了一小口。
然后,便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的沉默。
一杯茶喝完,泰京放下杯子打算下楼,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新禹向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你不打算去找她吗?”
泰京冷着脸没好气的回答:“这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新禹并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出于朋友的立场,我并不希望美女伤心。”
“同样的,出于兄弟的立场,我也不希望你受伤。”新禹转过身,认真的说。
“如果是兄弟,就不要干扰我做的决定!”泰京近乎冷酷的说。
新禹冷静的侧脸带着坚定:“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不希望你到时候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泰京沉默了,只能听着新禹说着。
“对于感情,你确实比我主动。”新禹嘴角一扬,貌做揶揄,“否则美女不会从一开始就爱上你,然后整颗心为你牵挂。”
泰京心里突然有一瞬间的内疚,当然,只是一瞬间。
“我不知道当初美女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也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阻隔,但是…”话锋一转,新禹释然一笑,“在演唱会上,你的行为确实让我钦佩。”
面向世界,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黄泰京爱的誓言。
“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是很难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一向那么骄傲的你,却愿意为了美女低头,这就足以证明你对美女的感情了。”
“那么,你现在是想让这段感情彻底的结束吗?”在不经意之间,新禹话中已经带上了刺。
泰京张张嘴,并没有发声。
他想说他不是,但是这几天的行为表现出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或者你真的希望美女从此远离,不再回来吗?”
可是…
那么多的可是,此刻却全部成了借口。无非是放不下大哥的面子,无非是执着于那可笑的自尊。
注意到泰京有些迷茫的眼神,新禹嘴角终于又浮起一个弧度,拍着泰京的肩膀,语重心长:“女人在乎的是感受,而不是道理,这你总明白吧。”
“去找她吧。”新禹浅笑着说,见泰京眸中已是一片清明,背后的手向着楼下伸出三个手指.xzsj8.头。
明明是访谈类的节目,明明已经准备好了N条有爆点的问题,明明可以很愉快的结束的栏目。但是因为队长黄泰京臭的像下水道一样的脸,可怜的实习MC【主持人】只好匆匆结束了节目。
四点半,从上午的广告拍摄到下午的综艺节目,。N。JELL已经忙了整整十个小时。
节目一结束,马室长还什么都没有说,泰京便已经转身下楼。
“泰京哥是要去找美女吧。”Jeremy笑逐颜开,“太好了。”
新禹传了一会儿短信,确认了今天的约会之后也匆匆的离开了。
Uhey在MBC大楼的大演播厅充当人气歌谣节目的MC,爱妻的美男二话不说便已经跑去充当自家媳妇的忠实粉丝去了。
被丢弃的Jeremy却看不出丝毫不悦,悠悠的从助理保管的包里找出笔电,登录推特账号,继续找那位神秘莫测的“sky”较量。
是一个明媚的下午,是一个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的下午。
未来,或者美好,或者覆灭。
泰京开着车往中山圣堂而去,心里不免像在打鼓,就像Jeremy那根鼓棒在噼里啪啦的击打着自己的大动脉和左右心房一样。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在修道院里见到院长修女。
彼时,院长修女身后还跟着好几位修女嬷嬷,看到他时表情说不出的诧异。
在这里,出现一个男人还是很稀奇的。而且还是超有名的大明星。
虽然说修女们都不大关心这些,但是或多或少会从教徒口中听到一些。
院长修女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普度众生的微笑,朝着泰京微微点头,泰京紧张的立即鞠躬,一连鞠了好几个。
说也奇怪,泰京心里不由的打起了嘀咕,为什么院长修女的眼神有点同情的意思。
甩开脑子里的杂念,泰京大跨步的往修道院后的育婴堂走去。
身后。
“那位是…”一位修女嬷嬷忍不住问道。
院长修女笑容和蔼:“是Gemma的星星,很耀眼的星星。”
“Gemma是个善良的孩子,愿主赐给她爱与幸福。”院长修女看向身后,在肩头,额头和胸口处打了个十字,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
还未走近教室,孩子们稚嫩的童声和着悠扬的钢琴声便已经传了出来。
“Tondinthesky!”
“Tondinthesky!”
直到…
泰京看的入神之时,小女孩仰着头,拽拽他的衣摆:“叔叔,你是来找Gemma老师的吗?”
“小妹妹还记得我吗?”泰京嘴角是温暖的弧度。
女孩点点头,笑着咧开嘴,露出了掉了几颗牙还有些漏风的牙槽:“嗯,叔叔上次来过,也是来找Gemma老师的。那么,叔叔就是Gemma老师的星星吗?”
“嗯。”泰京笑着点点头,目光却一直停在美女身上。
女孩想想,跑到美女身边,拽着美女的袖子:“Gemma老师,有个叔叔在看你。”
想想又说:“他说他是你的星星。”
美女手上的动作停滞下来,像慢动作回放一样,慢慢的回过头,正对上的,是阳光下带着暖意的眸子。
面前是宽阔的操场,孩子们三五成群玩着在成年人眼中幼稚的游戏,笑的像一个个精灵,身上带着如同晨起的阳光一般舒适的温度。
美女和泰京两个人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一句话不说,似乎在看着面前的画面,又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两个人中间隔出了一人的间距,看上去显得无比的别扭。
便是一阵微风吹过,卷起还纤弱的树叶,飘飘悠悠的落下,沾在了美女的头发上。
泰京看看,伸手轻轻的拿走美女发上泛着淡淡黄色的树叶,本不想让美女发现,美女却恰在此刻转过头来,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莫名。
泰京笑得有些尴尬,扔掉手里的树叶,把手缩了回去。
一时无言。
泰京不知道怎么开口,美女也不问,就这样僵持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太阳开始下山,余辉笼罩在这片大地上,天边也浮起一片像血一样艳红的火烧云。
天色逐渐转暗,几点星光开始调皮的挂在树枝间时,泰京终于站起身,动动一下午都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麻的身体:“高美女,我…”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便沿着小路一直往修道院门口走。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熟悉起来,正是半年前黄队长嚣张的“被爱是我的职业”的发生地。当时,那句世上最自恋的告白却被美女误解成接受她这个粉丝,险些没让队长给噎死。
“高美女…”泰京突然开口,握着拳头紧张的说,“跟我回去吧。”
美女低着头,眼睛看鼻尖,鼻尖对脚尖,就是不回答。
泰京等了半天听不到美女回答,松松拳头,低声说:“对不起,是我的…”
“为什么大哥总是在说对不起呢?”美女抬起头,目光中的某种东西让泰京蓦地有些不安。
“我承认,提出分手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是口不择言,所以…”一时词穷,泰京也不知道给怎么把话说下去、
美女拍拍心口:“可是大哥的话让我这里很疼,揉碎了一样的疼。”
不自知,泪水从眼眶中涌出,落在脸上,顺着白净的脸蛋,划出一道清晰的印痕。
泰京心疼,伸手想要拭去美女脸上的泪,美女却退后一步,让泰京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又无奈的收了回去。
“大哥为什么总是不喜欢听我解释呢?为什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泪越来越多,美女用手背使劲抹着,却于事无补。
“我不是要去和安社长签约,我只是想…只是想唱那首歌。那是我们的歌,我不想…”
听到迟来的解释,泰京的心猛的一颤。美女眼睛中带着无尽的悲伤,看的泰京的心一阵阵的抽搐,疼的难以复加。
“大哥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那样的武断,还是那样的只顾自己,在大哥的身边,我好像,已经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了。”美女幽幽的说。
为什么那一刻,会觉得眼前的高美女好陌生,泰京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听下去。
美女目中含泪:“为什么我们之间,妥协的那一个总是我,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手越攥越紧,心,就像是被野兽攥在爪子里一样,狠狠挤出了鲜血。
美女长呼一口气,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再这样下去,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继续这段感情,不知道维持这份感情的,到底是什么。”
泰京的声带像是失灵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美女轻声说:“大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清楚,让我好好想想,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
不适合,怎么会不适合,高美女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黄泰京的人,是黄泰京专属的猪兔子啊!
“也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们…和我们的未来。”
没有高美女,黄泰京哪里来的未来。
“在想清楚之前的这段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好吗?”美女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问道。
良久,才从泰京那里传来低低的,沙哑的一声:“好…”
于是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美女抹着脸上越抹越多的泪,慢慢的走着。
泰京站在原地不动,凝视着美女的背影,闭上眼。
他听见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十分的心碎:“那么,也请你想想,为什么我们之间,主动的那一个,总是我。”
泰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回去的时候,宿舍里还是一片昏暗——没有人。
没开灯,泰京本能的移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释重负,泰京颓然的坐着床上,松开手掌。
凉薄的月光下,白皙的手心,是四个排列整齐,发白的月牙。
泰京仰着头,下巴处,不知道有什么滑落了下来,落在床单上,晕染开一片花一般的水渍。
那片因为高美女这个月亮的存在而闪亮的星星的天空,似乎在一瞬间便崩塌了。
怎么办?
高美女不要黄泰京了…
怎么办?
猪兔子不要她的星星呢…
怎么办…怎么办…
希望看过《原来是美男》多多支持,希望大家多多提建议,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