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回京城。 ”

“我救了个孩子……”

“回京城。”

“墨谦……”语气之嗲，自己都被寒颤了下。

他嘴角一抽，妥协了：“给我安分点！不然立刻让你回京城。”我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生怕他不信我。

可他还是不断地揉着眉心，我才知道他是累着了，连忙让他坐好帮他按摩按摩，过了片刻，他的声音有所缓和地说：“那孩子现在在军营？”

“嗯，大概还在昏迷着，明天就能醒来。”

祁墨谦应了声，又问：“那些人让你带那孩子？”

“军营里就我一女的，大老爷们儿的也不懂怎么带孩子，所以我就答应了。”我说得有些小心，怕他不乐意，然而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还有些开心。

“你很高兴？”

“嗯，让你尝尝当娘的滋味儿，往后也有些经验，咱孩子也过得舒服些。”

我先是一愣，继而大囧，睁着眼嚷嚷：“谁要当你孩子的娘了……”他闷笑着说：“你不当我孩子的娘，还敢当谁的娘？”

我们俩真是幼稚，拿这种八字那一撇都没写下来的东西争论，他好像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嘴角勾起，转身将我抱住：“恐怕我家孩子也有些急了，不然咱俩加把劲儿？”

“流氓，流氓……”

“谁让你最爱这流氓。”

他进来的那一刻，还是稍有不适，他体贴地俯下身来亲我的脸颊，忽然嘶哑着声音说：“妍儿，明天就要向米燕国下战书了。”

我的内心突然受到极大的震荡，一种恐慌席卷了我，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他有些收不住力道，我忍不住放声哭起来，他以为弄疼我，急忙停下来柔声哄着。

“祁墨谦，你以后就叫我妍儿好不好？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他一怔，随后微微一笑：“好，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天天这样叫你。”

我放了心，我们彼此都明白了，那是他对我的一个承诺，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承诺。

说我自私也好，不顾全大局也罢，只要他能活着，不管是胜了还是败了，不管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我一样满足。

夜里，月光如水，我感觉到他起床穿衣服，声音很小，大概是怕吵醒我，可是今天不管我有多累，闭上眼就是他明日在战场上厮杀拼搏的场面，睡意就全无，我要清醒着拥抱他更久一些。

我也不敢开口叫他，生怕一说话就会不争气地哭，让他不放心。

感觉脸上有一只手在摩挲，我咬紧了牙，很快就传来离开的脚步声，我转了个身，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像个蛹，紧抿着唇，好不容易忍住了眼眶的涩意。

望向窗外，还是漆黑如墨的夜空，我轻轻说：“祁墨谦，要回来。”

当天空翻起鱼肚白时，所有士兵在空旷的广场集合，我看见祁墨谦站在领头，换上铠甲，一身飒爽威严不言而喻。

“现在，有谁要退缩，还大可以说出来！本王不会追究！”他沉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寻常的理智与镇静，士兵们齐声爽朗答道：“没有！”

他满意一笑：“很好！祁风国的士兵要的就是这种气势！骑上马，你们的使命就是杀了敌人！今天你们也看到了，一个临都城，被杀的片甲不留，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们定要风雨兼程，把那挨千刀的米燕人干掉，为同胞复仇！”

一番话，忽的让所有人的心里燃起一盏灯，“是！”

“很好！骑上马，出发！”所有人上马，他似是感应到我的视线，或是想看我一眼，他最后离开时转头看向我这边，见到我呆呆地站在帐篷口，微微一笑。

“等我回来。”

这四个字的嘴型，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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