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同洗过一般,瓦蓝瓦蓝,几朵纯白的云嬉戏般,不断变换着形状。 没有风,在委婉悠扬的箫声中,红色的花瓣翩翩起舞,淙淙的溪水也变得比平日还要平缓许多。溪水边喝水的动物、草地上的牛羊都抬头望着那片红海中持箫静静伫立着的纤细的白色身影。
一曲终了,语音荡漾,那女子对肩头那条彩色小蛇说:“花花,好不好听?”
那小蛇扭动着身体,竟将头凑了过去。
“你这个小家伙。”那女子笑着,转头,却是莫离。
从红海中掠过,一抬眼却发现有个不认识的男子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他是谁?两只眼睛笑得如同弯弯的月牙……
他是谁?怎么看不清楚容貌?
心中一急,苏莫猛得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她又做梦了。自从去过大祭司的画像室后,她常常做这个梦,梦里却始终看不清那男子的容貌。
苏莫披上外衣,推开窗。月色如水,四下一片寂静,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箫声传来。
“慕容珂?”苏莫皱了皱眉,他这会不是应该在云谷吗?
循着箫声,在花园的一角,慕容珂正隐在黑暗中,箫声落寞而寂寥。
苏莫的出现显然惊动了他,他缓缓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吵醒了你。”慕容珂有些局促。
“不是,我自己醒的。”苏莫耸了耸肩膀,笑了笑,然后问:“你不是在云谷吗?怎么回清虚镇了?”
慕容珂说:“那只母狼该换药了,我没带药箱回云谷。现在药不够了。”
“对哦!这些天事比较多,我都忘了这事。”苏莫一拍额头:“它们好吗?那几只小狼呢?”
慕容珂把苏莫的手拿下来说:“傻瓜,打自己也那么用力。”
苏莫怔了一下,她好像从中听到了心疼。心疼?慕容珂?不会,不会的,自己理解错了。
苏莫甩了甩头。笑着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慕容珂愣了一下。说:“当然好了。不过,你明天没事吗?”
“没事!”苏莫拖长声音说:“我会有什么事?”说完,嬉笑着将脸凑了过去。不知道为什麽,她看到司徒涛就想和他抬扛。看到司徒涛抓狂就开心。看到慕容珂时,却会在他面前展露自己小女孩的一面。
“好!”慕容珂笑着说:“明日用过早餐后我在前厅等你。”
“嗯!”苏莫点点头,说:“那。你该回去睡觉了哦!不然,明天我起来后不等你了!”
“好!”慕容珂也拖长声音说到,眼睛笑得弯如月牙。
在一刹那。苏莫有些失神。直到慕容珂将她送回房门口,她还是有些恍惚。
一大早天还没亮,苏莫就溜到慕容珂的房间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偷偷的出了门。没办法,最近范严天天盯着她,让她练功。其实,不能怪范严。苏莫的武功实在太低了,眼见差不多只有十年的时间了。范严怎么会不急呢?如果可以代替她练,估计范严都会代她去练的。
慕容珂似乎常来,熟门熟路的带着苏莫在看上去差不多一样的丛林中穿梭。
太阳渐渐升起来,林中的大雾逐渐散去。
走了许久,在前面开路的慕容珂回头看向苏莫:“莫儿累不累?”
阳光透过树叶撒在慕容珂头上,脸上,身上,像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般,闪闪发亮。眼睛更加的深邃,就像是无底的漩涡,将人深深地吸引住。
苏莫脸上依然戴着面纱,长长的睫毛忽闪,黑宝石般的大眼睛,眼神略有些迷离的看着慕容珂。慕容珂只觉得口干,心跳加快,却舍不得移开眼睛。直到一只不知名的鸟扑腾着翅膀从树上掉下来,才惊醒两人。
慕容珂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那只鸟。那是一只毛还没长齐的小鸟,不知道是学飞还是淘气,这才掉了下来。
“好可爱。”苏莫伸手接过那只小鸟,借机掩饰自己的失态。好丢脸哦,怎么可以这样盯着一个男孩子看。
“是啊!”慕容珂也红着脸附和。
“我送它回家,它是在学飞呢!”苏莫嫣然一笑,披帛往上一甩,腾空而起。在斑驳的树影中,宛如精灵般。
深深叹一口,慕容珂低下头,两人继续赶路,只是一种微妙的情绪,开始滋生。
还没到洞口,那只黑狼就窜了出来,热情的围着两人转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一只毛绒绒的小球滚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只,三只,四只,五只,其后是一匹威风凛凛的银色大狼。
看上去母狼的身形似乎比黑狼还要大很多,好奇怪哦1
苏莫走上前,慢慢的靠近母狼。母狼显然也认出了苏莫,头也慢慢的靠了过来。苏莫浅笑着对它说:“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母狼似乎听懂了,乖乖的站着,一动不动。
它的伤口外裹着一层药泥,扒开药泥,伤口愈合得不错。慕容珂适时的将和好的新药泥递到苏莫手边,他这些年跟着苏莫给人治病,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高度契合了。
“好了,换过这次药之后,你就没事了。”苏莫轻抚母狼的背脊:“你要谢谢他哦!”她指了指,含笑看着她们的慕容珂。
母狼打了个鼻息,苏莫笑着跟慕容珂说:“它在说谢谢呢!”
慕容珂笑着摇头:“是不是啊?”
苏莫认真的点头:“当然是……”她本想说我能听懂,却突然顿住了,讲话咽了回去。
她不太想把自己的底牌全露出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几天看了流星送来的杀手名单,苏莫的心被一个个意外惊得快麻木了。
流星实在太可怕了,在他们的调教和安排下,杀手到处都是。身边那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孤苦老人,那个跟在你身后要糖人的小孩,那个抱着肚子呻吟着的孕妇,那个憨态可掬陪着你说话的老好人也许就是杀人于无形的杀手。
两个人、七匹狼,一只嬉戏到太阳下山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让苏莫没有想到的是,她不声不响的溜出去玩,在无名居掀起轩然大波。清虚宫的弟子大半被派了出去寻找苏莫,流星也出动了一半的人,整个清虚镇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
得到苏莫回来的消息,多吉和范严提前赶回无名居。慕容珂和苏莫一进门,就被带到大堂,而多吉和范严早就已经像两座雕塑一样黑着脸端坐在大堂。
见此情景,苏莫转身就想溜,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刚转身,就被任芊芊堵住了:“莫儿,这是要去哪呀?不是刚回来吗?”
苏莫做了个苦脸,任芊芊摇了摇,附在苏莫耳边说:“去吧,让他们骂两句就好了。”
没办法,苏莫只好磨蹭着上前,讨好的叫了声:“师祖好。多门主好。”
慕容珂则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才问好。
在等苏莫的时候,范严已经和多吉商量好了,因为自己和苏莫太熟了,她也不怕自己,一会就让多吉出面教训她。
所以,范严只是哼了一声,就翻着白眼看着屋顶。怎料到,多吉一看到苏莫就犯了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要知道,在流星,如果犯了错,他肯定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再加上拳脚相加。可是,这一套用在苏莫这娇滴滴,对自己还有恩,而且辈分远高于自己的人,怎么骂得出口,下得了手?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呵斥声,范严转头奇怪的看向多吉。多吉冲他做了个为难的表情,范严为之气结,暗骂多吉没用。
怎么办?架势已经摆上了,自己和多吉已经被架上了架,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收场吧?范严只能将目光投向任芊芊,多吉已经指望不上了,希望这个臭婆娘可以派上用场。
范严传言给任芊芊:“你也算是她的长辈了,你就教训一下她吧!”接收到范严的求助,任芊芊先是回了个不屑的眼神,拿乔的扭过头。
范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若是这次不说她,下次她还会不声不响的跑出去。你也不想看她出事吧?”
任芊芊也传音给他:“你这算是求我帮忙?”
范严一滞,半晌才说:“算我求你。”
任芊芊得意的笑了:“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虽然看你不顺眼,但是,老娘我恩怨分明。”
范严为之气结,这个臭婆娘,我这是为了我自己吗?还是不是为了大家
虽然她看范严不顺眼,但范严说得也对,万一这一次不说她,下次她再这样跑出去,出事了怎么办?那个委托流星抓她的神秘黑衣人还没找到呢!谁知道会躲在哪等着。再说了,自己的大哥和范严将架势做得那么足,若不想办法,怎么让他们下台啊?
任芊芊收敛脸上的笑容,正色看着苏莫和慕容珂。
“慕容珂,平时看你做事很稳重的,这次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带着莫儿出去了呢?你年纪比莫儿大那么多,怎么做事也那么不沉稳啊?”她是女人,且混迹欢场那么多年,对女人的心思摸得可是透透的。责骂慕容珂的效果,可比直接责骂苏莫的效果要好多了。
果然,慕容珂刚一低头认错,苏莫就站出来了。(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