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桑坦少爷,真厉害!这场面,真感人!呜呜……”
侧室内的雅芯儿望着厅内的场景,突然趴在肖毅肩头嘤嘤呜呜地低声抽泣起来。 (随梦小说网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这聪明伶俐的南蛮褐牛族小女奴进得内府,老祖宗刚一接触就毫不嫌弃她是异族,反而和梁舒倩一样非常疼爱。现在见慈祥的老祖宗双眼复明,她也禁不住喜极而泣。
肖毅也怔怔地望着厅内,没有想到桑坦体内宝窍刚开启两天,施用圣疗师的手段就已经如此高妙!看他施展那一阶的“复明术”时,随心所yù、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之感,从施术效果来看也绝非低级学徒的功力能至,圣疗修为竟是在两天内连续突破、已越过了前两级“学徒”的阶段达到了“三级学士”的境界?
这位义兄,修为进阶的速度简直比自己还恐怖十分!
眉头一拧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原因……
所谓“术业有专攻”,桑坦一心只求从医疗之途中找寻天道,一颗坚顽不化又专一的本心又岂是一心几用的自己可比?
又所谓“厚积而薄发”,已二十三岁的他自懂事以来就开始了对医道学识孜孜不倦的学习和实践,看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医书,医遍了能遇到的所有患者,十多年来不曾间断和放弃rìrì不休,积累和沉淀又何其深厚?
加之有“如沐chūn风诀”这样的上古医道神著指引,他体内宝窍一开,立即就如闸开洪泄,多年积累的潜cháo便势如破竹般连续冲开两条新的“主智三脉”,两天内境界就突破到三级学士,实属再正常不过!
“乖乖,三级学士的气场气度和手段,果然非凡!难怪那不思进取的刘蔺六十多岁的人了,在他面前却反过来像个小雏儿……也果如之前所料,这坦哥儿在圣疗一途的修为和成就上,真要把我远远地甩在身后了……”肖毅的脸上,露出了为桑坦的飞速成长而感到由衷高兴的欣喜。
但很快在那笑意里,又化出了几丝苦涩……现在的桑坦,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虽然他也父母双亲早亡,可他毕竟还有疼爱他的nǎinǎi和家中一众长辈和长兄。望着桑伦走上前去一把抱他拥入怀中,桑琨和两位家族长老还有桑烈皓也冲上前去围着他喜形于sè、几只大手又不停地在桑坦身上拍打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梁舒倩则顺势将怀中的一根丝帕递给老泪纵横的老祖宗,肖毅突然开始喜欢这样一个有人情味的大家庭、喜欢这种他从未体会和感受过的温暖氛围……
厅内众人的激动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才逐渐平息,众位长辈陆续坐回太师椅里,望着桑坦犹自喜不自禁。老祖宗则一手拉着桑坦,一手拉着桑烈皓一齐坐进了自己的裘皮座榻里,左看看,右瞅瞅,对两个有出息的孙儿越瞧越是欢喜。
“哎哟喂……”
一个被大家彻底遗忘了片刻的人呻吟了一声,悠悠从座榻旁的太师椅里醒转。
不用说,正是刘蔺大学士,觉得自己装死也该装到头了。
他软在椅子里哆哆嗦嗦,想起两年来靠着体内已开启的宝窍不知坑蒙拐骗了桑家上下多少金银财宝,光是为外庄执事桑海瞧了下鸟蛋就收了人家两锭金子。现在被桑坦当众拆穿不说,还被那番故意当着他说出来的谋逆之言狠狠yīn了一道,“可怜了那一大堆财宝呐,看来也无福消受了,今天能保住一条命走出桑家那都是老天开眼了……”此时的他,真恨不得把体内木系慧窍变作土系灵窍,好令他遁地而走!但是,可能麽?
老祖宗听见那声呻吟,转身不耐而鄙视地瞥了刘蔺一眼,立即便扭过头去把才复明的双眼印在了自家圣疗师那张俊脸上不舍得挪开,看那样子,再多瞧一眼这位所谓的“神医圣手”都会坏了自己当下的大好心情。
桑琨见状,一双豹眼盯着刘蔺煞气腾腾,从椅子里腾地站了起来!脸上又似笑非笑,缓缓迈动脚步向他走来,显然心里已明白了老祖宗的意思……
面对这位昔rì在陵南有嗜血屠夫之名的沙场悍将、今rì这桑家铁面无情的武事督傅,刘蔺手扶椅背,抖得令整张椅子都跟着摇晃起来。但在混吃界闯荡多年也算见多识广的他,仍强自稳住心神在脸上挤出几分讪笑,又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喉头想让它发出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嘿嘿,今天主家真是大喜临门,我刘蔺作为客卿也不由得由衷欣喜……如今既然桑坦少爷体内慧窍已开,我再待在这里也是不合时宜,请容我回屋收拾收拾,即刻离庄……”
他这是还心存几分侥幸,盼着趁几位话事人当下心情大好、无暇顾它、唱一出金蝉脱壳呢。
桑琨走到刘蔺跟前站定以居高临下之态冷笑一声:“刘神医,依我看就不用收拾了!那些俗世之物你下去后也没甚用处,这便跟我走罢……”
“饶命啊!”
刘蔺一张脸瞬间煞白,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绕开桑琨电shè至桑伦面前,扑通跪下抱住家主的双腿就开始拼命哀求,“爵爷!爵爷饶命啊!我绝不敢将今rì所闻外泄分毫!我刘蔺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呀……”
砰,桑伦挣开他来又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老祖宗,我的老祖宗啊!求您看在我每rì尽心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赏我一条小命呐……”刘蔺翻身爬起又对着老祖宗拼命磕头,一边磕一边泪涕横流,若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丝绒地毯,定已是磕得额头鲜血长流了。
老祖宗只淡淡地将头微微扭开,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在那地上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呐,但似乎在桑家所有话事人的眼中,那只是一条被判了死刑的狗。刘蔺的苦苦哀求,撕心裂肺,甚至令侧室里雅芯儿都闻之不忍,想不通这些rì常里看上去如此和蔼可亲的主子为何此时却如此心狠,银牙一咬便想冲出去为他求情,被肖毅一把从后抱住。
他紧紧抱着雅芯儿在她耳边低声絮语:“雅芯儿,仁慈和残忍,从来都是相对的。此时桑家对他仁慈,对自己就是残忍。你现在若再冲出去对他讲仁慈,就是对我们两个残忍。听哥的,你现在不该出去……”
多年的风雨飘摇,让这名十六岁的少年看待事物远比同龄人透彻。当桑坦义无反顾地说出那番谋逆之言、桑家所有话事人都未站出来果断制止之时,他便知刘蔺今rì必死的结局已经注定,又岂是一个心善的小女奴可以阻止的?若此时雅芯儿再冲出去为他求情,就更将会把身份卑贱的她和自己一同推入绝路。
作为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家族中的每一名成员都一定从他们生下来那天开始,就不断地被族中长辈反复告诫家族需“内柔外刚”、“内圆外方”一类的族训,反复灌输对内务必讲求凝聚团结、有容乃大,内部矛盾可以自我吸收、消化,但一旦遇见涉及家族核心利益的外部矛盾之时,则必须同心同德、一致对外的信条,并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又不断用无数的鲜血和残酷的事实去印证必须这样作的正确xìng、必要xìng,教会他们遇见此类事物之时该如何去应对。
所有的世家,几乎一定都是如此。否则还等不到这个家族成长为“世家”,就一定早被惨烈的竞争所淘汰、被残酷的乱世所湮灭。
厅内桑家众位话事人全都是历经风雨、见惯生死之辈,因此均对刘蔺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就连桑烈皓这世子爷也一幅面冷如霜之sè。
只有一腔仁心的桑坦,面露一丝不忍。
桑坦在说出那番话之时只是热血冲头、随心所致,完全没有yīn死刘蔺之意。此时见刘蔺竟然因为自己的一番心声吐露而难逃一死,内心纠结不已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为他求起情来:
“这刘蔺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死,难得今rì老祖宗高兴,也实在不宜因杀人这样的血腥事败了兴致。我看人可放走,舌头连根留下让他无法泄露就是了。老祖宗,可以麽?”
桑坦毕竟是今天大出风头的主角,老祖宗闻言轻笑:“呵呵,我家坦哥儿一颗医者仁心,依老身看就这么办吧……”但同时已丢了一个眼sè给桑伦和桑琨。
这不易觉察的眼sè偏被肖毅瞥见,便知老祖宗这是不好拂了桑坦的意,但刘蔺终归还是难逃一死。
刘蔺一听这生不如死的处置决定,呃的一声就吓晕了过去。桑琨和桑伦对望一眼,走上前去大手一伸卡住脖子便像拎小鸡一样地拎着他大步流星而去。
片刻后中堂外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桑琨又大步而回,咧开大嘴嘿嘿一笑:“我的好侄儿,不是不想让他活。这废人忍不住疼,给疼死逑……”见桑坦面露惊异,又赶紧大笑道:“哈哈,今天大家都为你终于开窍而高兴呢!些许小事揭过不提也罢,来来来,让琨叔再好好的瞧瞧咱家的圣疗师……”边说边朝桑坦大步走去拥他入怀。
此时肖毅正紧紧将浑身微微颤抖的雅芯儿抱在怀中,心里却无半点拥香搂玉的轻松感觉,反而一阵阵抽紧。
他觉得桑家话事人们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依刘蔺的人品,今rì吃了大憋心中种下了大恨,一旦有命离开就会成为桑家的大威胁,舌头没了不能说还有手可写,把手也砍了也总还有其他的办法,只要有命在就随时能致这家人于死地,因此他们这样作,既维护了今rì里桑坦这位大放异彩的家族子弟的脸面、避免了伤他自尊,同时也避免了因他不合时宜的仁慈为家族留下一个潜在大威胁,非常合情合理。
但同时也由此可见,桑家的话事人面上和蔼仁慈、面对威胁家族利益者时却全都是毫不留情、不好相与之辈。今后他们一旦发现我肖毅才是这桑家潜在的最大威胁,又该如何对待?
已无需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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