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伙儿眼中那原本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光芒,孟大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一阵阵的发炸:这满村的老少爷们是想要干什么?当拦路抢劫的山大王么?!
“干什么?一个个的都想要干什么?”意识到情况严重不对头的孟大同如同一只暴怒的老狮王,两步就窜到刚才叫嚣的最厉害的那个农家汉子的跟前,毫不客气的就是一脚狠狠的踹过去,“王二柱子,你他娘的想要干什么?啊?听你那话,他娘的是不是想要蹲窑子吃窝窝头去?!”
孟老支书在村里的威信显然很高,被这么一个看上去风吹就倒的老头儿狠踢了几脚,王二柱子竟然不但不敢还手,甚至连躲都不敢躲,刚才眼中的红光立刻消失不见,讪笑到,“老支书,您踢我做什么?这不是这位林老板有钱么,让林老板拿出一点来也没有什么不……”
“我让你眼红人家的钱,我让你眼红人家的钱!”不等王二柱子说完,孟老支书越发的愤怒,手中的小拐棍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人家李老板有钱是人家林老板的钱,跟你李二柱子有一毛钱的关系么?今儿个你眼红人家林老板的钱,打算让人家林老板给你点儿,那明儿个你是不是就该眼红李小三的漂亮媳妇了?是不是你觉得李小三的漂亮媳妇也该分给你几晚上?什么东西?!咱们还盖了市zhèngfu大印的文件拿出来,那就肯定不是假的,自己看和不看都没有什么差别了,那被太阳晒的黝黑的脸膛泛着失血过多时才会出现的苍白,嗫嚅了两下嘴唇,喃喃的道,“难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林鸿飞沉默以对。
林鸿飞的沉默,换来了大家的默认,显然,事情就这样了,既然市里都这么决定了,自己还能怎么办?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拧得过市zhèngfu的大腿?村民们沉默着,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谁让自己之前太贪心呢,这事儿谁都不能怪,要怪,也只能怪咱们自己。
“算了,”孟老支书凄凉的笑了两声,“不管怎么说,1500一亩地的租金也比咱们种地强的多了,说起来还是老头子太贪心,这是老天爷在罚俺们的贪心呢,都3000块钱租一亩地了,俺们竟然还不满足,也不怪老天爷罚俺们。”
下面不少人也是默然,不仅孟老支书是这么想的,连不少老百姓们心中都是这么想的,谁让自己太贪心了呢,这就是报应。
林鸿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他撒了谎了,对着这么一群虽然有些狡猾、但仍然不失质朴的农民,他心里也有些过不去自己那一关,犹豫了一下,才到,“租金上我是没办法了,不过……”
“不过?”听到林鸿飞嘴里冒出来的这“不过”二字,孟老支书愣了一下,随即两眼大亮!激动的胡子都一翘一翘的:只要出现不过这个词,就意味着事情还有点儿转机出现啊,一时间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激动无比的把着林鸿飞的胳膊问道,“不过什么?”
“林总,你是不是有办法?你要是真有办法,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农村人吧,您这样的大老板,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说了半晌,孟老支书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没有给林老板一点的好处,人家林老板未必肯为了自己村里的这件事尽心尽力,一咬牙,“那啥,听说林老板您还没结婚?要不这样,您要是看上了谁家的闺女,想要个暖床的,老汉我给您做主了,只要是没订婚的黄花闺女,你看上谁家的闺女,回头你就能领走!”
林鸿飞瞬间张大了嘴巴:不是吧?这样都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送个通房丫头么?老百姓什么时候这么“开通”了?
这就是林鸿飞少见多怪了,殊不知连“管饭的”这种公然的一夫二妻都能够在农村里实行,而且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妥,更何况是个同房丫头?林鸿飞可不知道,若是自己的女儿被村里的二流子闲汉之类的人给睡了,那自然是自己家闺女被人给糟蹋了,当爹娘的为了自己女儿的清白,绝对会拎着菜刀跟人拼命;
但若是自己女人心甘情愿的跟了城里的大老板或者当官的领导,那就不是闺女被糟蹋了,而是自己家闺女攀上了高枝,哪怕不能当正房只能当个小的呢……老百姓们都实在,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知道凭着自己女儿的背景,根本没有成为正房的资格……也是很值得自豪的一件事,若是自己家闺女攀上了高枝,父母走在村里都昂首挺胸,俨然高人一等,若是女儿和“女婿”时不时的开车回来一趟,顺便再给爹娘带点儿城里的稀罕东西回来,“女婿”再给“老丈人”塞几包好烟,这两口子走路的时候能把鼻孔仰到天上去!
但是这些情况林鸿飞不知道啊,他被孟老支书的这番话深深的震撼,眼珠子瞪的老大。
可梦老支书不明白林鸿飞心里的想法啊,他很自然的误会了林鸿飞的意思,以为林鸿飞年纪轻轻的,龙jing虎猛,大概是嫌一个太少,犹豫了一下,有些腼腆的道,“林老板您若是觉得一个不够的话,两个也是可以的,就是要多回来走动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