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苍林一直认为,陈杨早已在那场变革中成为家族博弈的牺牲品,虽然对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伙子很感兴趣,那段时期也一直再想,到底是怎样的利益驱使,让这个年轻人敢于单刀赴会奔赴香港,接手徐静生交托的军械买卖。 可惜陈杨这颗彗星陨落得太快,快到让许苍林还没有所表示,就陆续传来陈杨如何客死他乡的流言蜚语,初始许苍林并不相信,但亲信证明这条消息的真实性后,许苍林当时只是渭然长叹,沉声道:“岁月如潮,有起有落,可惜依旧避不了阴晴圆缺。”
作为反徐派,李怡曾不止一次在许苍林耳边提到过这个名字,陈杨。
一直将李怡视同己出的许苍林,有过一段幸福的婚姻,可惜天妒红颜,让这对恩爱情侣天人永隔,这辈子注定只会死忠这份感情,无儿无女的许苍林同样将李怡视为继承他一切财富的继承人。这个世界有太多不显山不显水的有钱人,真正有钱的,只会用钱去堵住福布斯跟胡润的嘴,否则西方跟华人前百名富豪,要集体往后挪一挪!
譬如洛克菲斯家族,目前总资产达三万多亿美金,这相当于近五百个比尔盖茨的身价,无疑是对福布斯权威最大的挑战与嘲讽!还有摩根家族、阿拉伯皇室、俄罗斯的柴科夫斯基家族等诸多隐于幕后的超然资本家,更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而许苍林,恰巧就是这其中的一位,可惜孤家寡人,还是这些资本家中相对垫底的角色,但即便垫底,也能轻松挤进胡润财富榜的前十位。
“你好,陈先生。”许苍林毫不避讳介入到陈杨与依玛儿的二人世界。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许苍林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陈杨也不会自作多情去用熟练的英语。
“我姓许,朋友相邀,所以才荣幸参与这场宴会。”许苍林笑道。
依玛儿很识趣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静候陈杨,对于许苍林不合时宜的介入谈不上反感,沉静的俏脸依然淡漠如霜,期间有不少自恃身份的猎艳者想亲近这么一位冷美人,可惜都无一幸免吃了记闭门羹。陈杨心不在焉应付着许苍林漫天说地的无话不谈,虽说很纳闷能在这种级别的晚宴上撞见祖国的同胞,但在尘世间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自始自终对于名流间的虚伪做作无法苟同,但还是要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应对:“许先生,听您说,似乎内地的互联网行业已经步入瓶颈,未来十年内必然要被高速便捷的信息通道取代,是不是指移动平台?”
“不是,移动平台的通信技术依然要依仗互联网,两者可谓一衰俱损。至于提到的高速平台,若有朝一日陈先生感兴趣,我们不妨约个时间单独谈谈,今天就不打扰陈先生的宝贵时间。”似乎看出陈杨的心不在焉,许苍林瞄了眼不远处依然平静如常的依玛儿,若有所指道。
“好的,有时间一定要跟许先生讨教。”陈杨有些尴尬,尤其发现许苍林的目光异常暧昧。
目送许苍林渐行渐远,陈杨这才坐在依玛儿身旁,尴尬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男人始终要以事业为重,这风花雪夜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才是男人最宝贵的原则。”依玛儿善解人意道。
“似乎小姐提到过,拥有东方血统?”陈杨奇道。
“对,父亲是地道的意大利人,母亲却是一名中国人,当年父亲在中国留学,认识我的母亲,两个人就走到一块,并结婚生下我。”依玛儿不咸不淡道,似乎并不介意陈杨这种探人**的冒昧,临时还补了句:“对了,我听得懂中文,也会说一些。”
这话似乎在告诉陈杨,之前她之所以离开,是不想偷听他跟许苍林的商业秘密,对此陈杨微微苦笑,道:“小姐似乎有心事,自从看见你,就发觉你身上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似乎这秘密还与我有关,这里没人,小姐有话,不妨直言。”
“看出来了?”依玛儿并不意外,若陈杨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让五大家族吃这么大的哑巴亏,简直是件荒谬到极点的趣事。来之前,依玛儿已经看过不少关于陈杨的资料,资料上提到这个中国人背景神秘,就算派人到中国查,依然毫无头绪。可惜五大家族并不知道,自从陈杨意外卷入那场政治漩涡后,就有不少人利用职权将陈杨活生生消除在中国的所有档案。
“小姐之前提到有一个意大利籍的生父,若我没猜错,该是五大家族中的人吧?”陈杨淡笑道。
“你很聪明,这么快就能利用那看似毫无意义的线索找出真相,不过若是你没这份智谋,也不配让五大家族如此上心。”依玛儿淡笑着起身,修长的身姿让不少人暗流口水,东方式的天使面孔,西方式的魔鬼身材,配合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许多人龌龊的幻想着,如此矛盾的女人若有朝一日在床上胯下承欢,会是怎样一幕让人亢奋的场面?
原本打算就此离开的依玛儿突然转身,莞尔笑道:“敢不敢赌一赌?”
“先说说筹码。”陈杨不置可否笑道。
“我若输了,今天晚上任凭你处置,包括替你吹箫。”依玛儿这句话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但陈杨却神色如常。
“说说我如果输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陈杨淡笑道。
“你需要让出一部分哥伦比亚的市场。”依玛儿说出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似乎已经猜到了陈杨的答案,又或者已经吃定陈杨会留住她。
“怎么个赌法?”陈杨平静道。
“赌你心里面的想法,赌你心里面愿不愿意让出哥伦比亚的市场。”依玛儿若有所思道。
“答案显而易见,而且这对你很不公平,这种赌法,小姐还是三思的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陈杨玩味道。
“是吗?难道说陈先生怕了?”依玛儿依然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澈如水,这种表情让陈杨升起一股被轻视的无名火。
“依玛儿小姐,你认为我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陈杨冷笑道。
“要我说,陈先生最后肯定会愿意让出一部分市场。”依玛儿如沐春风般笑道。
对于这种答案,陈杨保持嘴角的嘲讽冷笑,若之前尚未摊牌,陈杨兴许对这位东西合璧的女人有不少好感,但此刻,无疑有着本能的厌恶。自作聪明的女人太多,陈杨自始自终都分辨得异常透彻,或许今时今日不能做到沧桑老人的那份沉稳圆滑,但同样拥有着亲近疏远的是非观。
依玛儿似乎没有看见陈杨脸上的嗤笑,自顾自道:“南北美是一片盛产黄金的新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清楚这里面的富饶,在这么大的黄金之地妄图只手遮天,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或许陈先生拥有罗斯柴尔德家族撑腰,又是韦迪特家族的女婿,更是多伦多说一不二的代言人,加拿大实质性的教父。但是,陈先生起点太低,经历太少,沉淀太微不足道,中国有句古话,螳臂挡车自取灭亡,而且这世道,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始终是最理智的决定,尤其彼此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要贪图眼前利益?”
“五大家族找你来当说客?”陈杨冷笑道,这种是非黑白观并不需要依玛儿妇人之仁的提点,陈杨这位夹缝中求生存的当事人,要比这个女人想得更深入。
“陈先生,难道你不想将生意做到美国?”依玛儿淡笑道。
“若我坚持控制货源,不仅五大家族,就连墨西哥这些毒品大国也要从我手头上拿货,到时候甭说单单一个美国,就是南北美,我都能轻松渗透。”陈杨平静道,似乎觉得跟一个女人计较,有失男人的气度,更显得没信心没底气。
“这么说,陈先生是打算坚持己见了?”依玛儿没有任何颓废,相反,精致的脸庞有着一抹捉弄的笑意。
“什么意思?”捕捉到这一抹反常的笑意,陈杨有些没底,这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在这种节骨眼上该有的情绪。
“陈先生,我们之间的赌博才刚刚开始,之前我只是打算做最后的劝解,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若能说动陈先生,我又何必大费周章让陈先生回心转意?”依玛儿莞尔一笑,原本冷美人的俏脸因越积越多的笑容而愈发动人,这或许是一个超友谊必经之路的开始,好的开始,但陈杨对此却疑神疑鬼,依玛儿离开前只说了一句话:“陈先生,我们之间的赌局才刚刚开始,我们定下的筹码也依然有效,陈先生若能赢我,我很乐意跪在陈先生这种强势男人的裤裆底下吹箫。”
说完这句话的依玛儿还不忘挑逗的将舌头在唇边来回蠕动,这种动作让陈杨异常亢奋,最后导致黛安娜愣是被陈杨折磨得死去活来,快天亮才沉沉睡去,不过久经鏖战的陈杨却出奇的没有任何困乏,满脑子都是依玛儿的音容笑貌,这个矛盾到极点的女人很成功的占据了陈杨的思想,最后苦笑着摇了摇脑袋,陈杨喃喃自语道:“来吧,我倒想看看,你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