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妗抚摸着娇儿落泪不已,鸿钧在旁开口道:“瑶池,带她走。 ”说完便率先一步踏入虚空。
瑶池听了鸿钧之言,不得不上前拉住婉妗道:“姐姐,该上路了……”
韩岩强忍着泪水,伸手擦去婉妗眼角的泪,低声劝慰道:“娘子,咱们不流泪,总有一天为夫会带着咱们的孩子去接你回来。”
鸿钧挥手打出一道法决,婉妗身形便不由自主跟随着昊天瑶池向混沌海方向飞去,**与玄女忙紧跟婉妗而去,韩岩抱着行者对着婉妗离去的方向伸出手流泪道:“娘子保重!”
很快,婉妗的身形便消失于天际,韩岩抱着幼子痴痴的望着婉妗离开的方向,三清及女娲上前道:“大师兄,为了那身陷混沌海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幼子,你要振作起来。”
韩岩呆呆的看着远方,像是回答四人之言,又像是喃喃自语:“我要坚强的活下去,我要努力证我的道,总有一天,谁也不能阻挡我,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我旻天发誓,总有那么一天!”然后目光转向怀中幼子,眼神中满是疼惜道,“孩子,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长大,父亲不求你能有多大的作为,只求你一声能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爱自己想爱的人。”
三清和女娲见韩岩这般模样,忍不住摇摇头相继离去,待四人离去之后,韩岩将天蓬和青女唤至身前,将幼子交给青女与天蓬,然后向两人跪下,天蓬与青女见状忙一同跪下,天蓬忙道:“陛下,您这是?”青女也摇头道:“陛下,不可!”
韩岩摆手示意两人不要说话,然后开口道:“你们听我说,我奉师父之命游走洪荒,行者刚出世不久,娘娘又在混沌海,无法照顾行者,我唯有将行者托付于你二人,望你二人看在咱们相处数千年的份上,善待这个孩子,将孩子抚养成人,这样我便可心无牵挂的游走洪荒了。”
天蓬摇头道:“陛下,您到那里,天蓬便跟随陛下到哪里,您不能丢下天蓬啊!”
青女在一旁道:“陛下,娘娘被带往混沌海,小太子刚出世便与娘娘分开,小太子不能同时失去父母啊!”
韩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着正在熟睡的行者道:“我也舍不得这孩子一出生便离了父母,可我也没办法啊!你们都是我和娘娘最信任的人,行者就拜托你们了!我不求这孩子能有多深的修为,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就够了。”
天蓬坚定的对韩岩道:“陛下放心,我天蓬一定护得小太子周全,保护小太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青女擦了擦泪水道:“青女一定不负陛下与娘娘所托,与天蓬一起将小太子抚养成人。”
韩岩见两人同意将行者抚养成人,便站起身来,将两人搀起身形,对两人道:“你们带着行者前往人族居住部落,隐姓埋名,以普通人族的身份将行者养大便可,旻天感激不尽。”
天蓬道:“陛下,不若我与青女将小太子带往天庭,想必妖皇与东皇两位陛下见到小太子一定非常开心。”
韩岩摇头道:“我大哥与三弟乃天庭之主,更是妖族之皇,每天事务繁忙,我怎么能再让他们帮我照顾行者。”
天蓬又道:“那两位天后娘娘呢?”
韩岩道:“据我推算,两位天后娘娘也诞下天庭太子与公主。”
天蓬惊讶道:“两位天后娘娘也有了太子与公主?”
韩岩点头道:“没错,皇嫂羲和已为我大哥诞下十位太子,常曦亦为三弟诞下三位公主。”
天蓬道:“陛下放心,天蓬与青女一定会照顾好小太子,我们会遇小太子一同等陛下和娘娘团聚。”
韩岩从袖中取出三道符箓递于天蓬道:“危难之时撕开符箓可遁形千里之外,以后你们行事定要小心谨慎。”
天蓬接过符箓,韩岩又取出两道符箓递于天蓬道:“第一张符箓乃我所创混元诀,你们前往人族部落,见资质好的便收为弟子,传下混元诀,人族乃后天种族,而这混元诀最适合后天生灵修炼,待行者长大之后,你也将这混元诀传于他。待行者将混元诀修炼圆满之后,可将第二道符箓传于他,第二道符箓为地煞七十二变,乃以阴阳五行之术为基础,依据地煞七十二星排列组合而成,七十二般变化可化后天为先天。”
天蓬道:“陛下,为何不让小太子学天罡变,而要学地煞变?”
韩岩解释道:“天罡变乃先天变化之术,适合先天之体修炼,而行者那后天之体,不适合修炼天罡变,这地煞变乃后天变化之术,修炼到极致可化后天之体为先天。”
韩岩见天蓬一副迷惑不解模样,接着道:“先天之体修炼天罡变事半功倍,修炼地煞变则事倍功半,同样后天之体修炼地煞变可事半功倍,修炼天罡变则事倍功半。两种功法适合不同体质之人。”
天蓬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韩岩又取出庆云宫灯递给青女道:“这庆云宫灯乃功德灵宝,便送与你防身之用。”
青女忙推辞道:“陛下游走洪荒必定凶险异常,还是陛下防身用吧。”
韩岩将庆云宫灯塞到青女手中道:“无妨,我尚有宝莲灯护体。”青女见状只得收了青云宫灯,韩岩又取出开天尺递给天蓬道:“这开天尺也送与你防身之用。”之后又取出太阿剑递给天蓬,“这太阿剑等行者长大成人,你便将此剑给他做防身之用。”
天蓬见韩岩态度坚决,只得收下开天尺与太阿剑。韩岩便对两人道:“如此我们便在此别过,你们带着行者到人族去吧。”
天蓬与青女一同跪在,向韩岩磕头,含泪与韩岩告别。韩岩看着天蓬与青女带着行者离去的背影,心中感伤不已。待他们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韩岩转身回到玉山,来到神树之下,看着依据苍翠挺拔的神树,思绪又回到了两千五百年前自己刚来到玉山之时。
韩岩手扶神树树干,叹道:“神树啊神树,我们相伴两年余年,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若我当初便依了师父之言,便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不会有今日这般伤痛。天道之下尚有一丝转机,大道三千皆可证道,为何我不能坚持自己的道?”
“遇到大哥帝俊与三弟太一,让我体悟到什么是兄弟之情,遇到婉妗使我感受到爱的温暖与甜蜜,有了行者让我感到为父的责任和那难以割舍的血肉亲情,可如今呢?兄弟不能相见,夫妻不能相见,爱子也不得相见,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天地之道真的便是无情之道吗?道若无情,为何天地生万物,为何使得万物可吸收天地灵气而悟道?道若有情,为何又生出这么多的磨难,让人感到痛苦与绝望?”
韩岩定定的靠着神树坐在地上,看着远方天际,眼神一阵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还是错,自己这般坚持是否真的可以有结果。
太阳悄悄的在西方落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韩岩终于回过神来,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下略感酸痛的腿部,韩岩叹了口气,来到平日与婉妗一同居住的山洞,收拾了一番,开启了玉山护山大阵,回首看了眼自己生活了两千五百余年的地方,转身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