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近乎于白痴的问题被白敬酒问出，或许这个世界上除了失忆人士之外，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外人问上一句自己是谁的惯例。

白敬酒这么做了，这个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与普通人不同的九阎王，再次做出了惊人之举。

“你是谁？你问我？我要知道自己是谁，何苦疯了一样被人囚禁这么久？”

囚禁？

这两个字让白敬酒心中一抖，好像一个一遭乱麻的谜团找出了线头一样，稍微瞧见了一丝曙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敬酒看着这个自称是自己的男人，他发现霸下的余威在一点点消弱，这个男人身上耀眼的光芒在消失，自己竟然能够一点点看清这个与子酷似却又不能说是同一个人的家伙。

他，白发苍苍，面皮发皱，脸上挂着岁月无情流淌的痕迹。

如果从年龄上来看，白敬酒会怀疑这个家伙会不会超过九十岁也未可知。

“八十一，我被囚禁了整整八十一年了。”

这句话进入白敬酒耳朵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离离。

“对，就是囚禁在原上草体内，想不到吧？”

九阎王想要张嘴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怎么发问。

“别问了，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吧，我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再留恋了，或者说彻底失望了。”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对么？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自从有意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被囚禁在一个身体里。那具身体有一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灵魂，她在囚禁我的同时，灵魂深处开禁锢着困魔柱的一百零八神魔。整整一百零八神魔，当年魔祖身边的圣魔护卫！”

“哦，也许我这么说你听不太懂，魔，是魔界的等级称为，就像人间的修者达到困龙升天的境界之后可以被称作小宗师一样。魔，一旦完成了身体修练之后，就会进入另外一个阶段继续修行，那时的魔，叫做魔师。你现在不用知道这么多，这一切离你还很遥远。”

“是不是很想问这些都是谁告诉我的？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从原上草的嘴里听来的。原上草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天长一岁，百日一轮回，谁能这么违反自然规律的活着？现在原上草的心智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等她长到十八岁，也就是你和她相处十八天的时候，她就会完全恢复神志，成为那个让人敬畏不敢亵渎的人……”说到此处，他，仰头望天。

“至于你，或者说我，这一生就是一个悲剧。当然，我比你更加悲剧，起码你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接触到外边的一切，所以我尽可能的记住自己所听到的内容，那时，我根本不清楚这个世界上什么叫做公平不公平。知道有一天，我才知道，这是敌人向我们报复的一种手段。”

“又一次原上草在仙道八门中和另外一个人秘密对话被我听到，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个我，或者说你。”

心惊，肉跳，白敬酒无法形容自己听到的一切，更加不知道这一切的真假，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天地异象告诉他，有些传说中的事情，真有可能存在，比如说龙，霸下，仙魔。

“我们其实是一个整体，我是你的未来，有人为了陷害我们，将我们的命运打碎。将我们的未来切割成无数块，藏在天下的各个角落，他们始终认为，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就无法兴风作浪了。”

白敬酒惊讶的看着苍老的自己，伸手一摸胸口，自言自语道：“我，没有未来？”

“对！你原本就是没有未来的人。如果不是有人夜闯你的宅院将原上草元给了你，你的命运应该终结在那些身邦炸药的刀匪手里，你不可能活着，他们逆天改命就是为了让你死于他人之手。”

“你是说，有人要杀我，还不敢下手，需要借刀杀人。”

白发苍苍的他说道：“未必，也许是无法撕破面皮。”

“我一裤裆都是面皮！”白敬酒骂了一句，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可惜，一无所获。

“可惜的是，我在原上草体内这么久，经历了她无数次轮回，也不曾从她嘴里听到除此之外的任何消息。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中，有无数把大锁，把我们的未来锁在其中。有些未来，甚至被他们抹去了记忆，当咱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有可能不再记得你甚至向你出手。”

九阎王不愿意在听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被人撕碎的饼，然后泡在汤中，明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无法血脉相连。

“那你呢？”

“我？”

“我已经厌倦了。他们连一次生存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白敬酒喃喃自语道：“放弃？”

“没错！”他看着白敬酒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白……”这时他深深的望了白敬酒一眼，就像是欣赏一个艺术品：“只能有一个九阎王活着，这样才符合规律。你见过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么？就算是修者的分身，也有瑕疵性的不同吧？”

他，好像看出了白敬酒的担忧，开口道：“不用担心，我放弃的意思是，成就你。”

一步步走向白敬酒的他，竟然震慑住了一切，没有恢弘的气焰嚣张，也没有霸绝天下的疯狂，只是他压制住了霸下，压制住了姚氏三兄妹，甚至压制住了耀眼的光芒。

走到白敬酒面前的他并没有停住，继续向前，然后和白敬酒站在同一个位置，拥有同一个影子。

刚开始，或许他们两个还有不太同意的部位，但是他调整了姿势，完全和白敬酒合二为一之后，两个人在一瞬间成为了一个人。

这个人走到了自己体内？

体内！！！！

白敬酒没有悲喜，更没有感觉到自己身躯的拥挤，相反，他有一种久旷的熟悉。

就像是麻痹的手恢复血脉流通时的生机。

“现在开始，我说你听。”

白敬酒别无选择。

“不要惊慌，忍住疼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击倒你。”

一股力量流向身体，就像是一个尿急的人在频频喝水感觉到体内流淌的液体。

这力量并不惊天动地，恰到好处的流淌在经脉处。

疼，不是一星半点的疼痛开始，白敬酒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经脉正在被一口口蚕食。

姚叶亲眼看着白敬酒合二为一，看着霸下发现这一幕时都忘记了凶悍的嘶嚎，看着耀眼的神光一点点开始闪耀，看着天上的星辰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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