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唐龙周围的成宗李安、常遇春还有唐川,甚至是此前觉得自己屈尊坐在唐龙身侧一个世袭王爷都不禁心中凛然,他们见这唐龙虽然一身纨绔气息,说起话来却有鼻子有眼,时间,地点,人物,描述得清清楚楚,让人不得不信。{xiaoshuoyd/.com 首发文字}
成宗李安听得眉头紧锁,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属实?”
唐龙见皇帝问起,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碍于此处婚宴,不便行礼以免破坏了气氛,便摆出一副毕恭毕敬地姿态答道:“启禀陛下,草民说的字字属实,这么紧要的事,草民是决计不敢胡言乱语的。”
成宗李安想起初时带兵驰援桃渚时的场景,当时他得到消息,听说南下的这几万北军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根本靠不住,全然是郭贲为了应付朝廷才临时组建的,而那个方虎也是个草包,一勇之夫,可做先锋却担当不起全军主将的大任,正因如此,他才尽起临安府兵开赴沿海,四处哨探,准备应付突发情况,说白了就是给这些新兵蛋*子擦屁股。
按理说他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一来他这个王爷手中本无兵权,更没有守备东南沿海的任务,二来他可以说是被皇兄放逐的,到了临安,只要不生事,那就是好的,越颓废越好,哪曾想,他听说倭寇犯边,竟然不避嫌疑,冒着被官员弹劾他聚众谋反的风险招兵买马,训练士卒,使临安成为了整个东南防线计划之外的一处军事重镇,而最终,他的这支军队也终于在抗倭作战中发挥了作用,截止到他返回长安,临安军总计杀敌三千,夺城两座,烧毁倭寇船只百余艘,怒杀逃将数十人,在东南军中可以为是威风赫赫。
不仅如此,临安军的伙食福利那是出奇的好,所以那些吃不上饭或者是不爱种地的百姓们都非常愿意投效,要不是当时还是临安王的李安考虑到兵在精不在多,百般推却,临安军几乎可以组成一个十万之众的大军了。
那群酒囊饭袋,竟然吃尽了河北道粮仓的粮草,而且还没干什么好事,这让李安非常难以接受,若是在平时,这粮食被挪用也就挪用了,可是如此紧要关头,这粮食是用来救命的啊,这刘子向怎么能不上报朝廷呢?
“陛下,”唐川低声道:“我早就听说边军将领与胡惟庸素来不睦,可是胡惟庸仗着自己在京城,而边军将领非奉诏不得进京,再加上朝廷与边军往来信件都由他一手操控,所以边军将领挟怨日深,当他们听说先帝身体日渐不支的时候,似乎有所谋划,其内容就是拥护你即位,可是没想到你秘密入京,突然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范围,以至于他们鞭长莫及,这次也没出上什么力了。”
“你说这些,是想提醒我,他们是忠心于我的?”成宗李安听出了唐川的话外音。
“额……”唐川觉得有些话还是点到即止的好,可是再一想,自己对北军如此熟悉,若是仅仅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未免会让皇帝认为自己恃宠而骄,所以便道:“陛下还请三思,安北都护府身负北据突厥的重任,兵精粮足,一直以来都是我大唐的可靠屏障,可是若想在守住防线的前提下分兵勤王,未免就有些捉襟见肘,郭贲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胡惟庸名为支援东南,其实是在阴谋分化北军实力这一招之下情知不能拒绝,所以便使出了招募新兵顶替的这个对于北军来说不会丝毫有损实力的做法,作为全国都护府中最兵强马壮的安北都护府,郭贲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到其他的边军都护府将领们,既然朝廷的要求不容拒绝,那么郭贲的这一招也堪称绝对,这几万新兵投入东南,胡惟庸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若是新兵全部战死,那北军也不会有损分毫,可若是仅仅是这些新兵就将倭寇打退,那么对于郭贲来说就有两项利好,首先郭贲可以戳破倭寇一入所向披靡所到之处东南军队望风而逃的说法,再者就是这新兵可以通过这一战直接练成精锐,试想,还有什么样的训练能记得上战场上的真刀真枪的拼杀呢?所以啊,这个郭贲也确实不简单。”
成宗李安耐心听完,然后道:“可是如今胡惟庸一党已除,这刘子向为何还不将河东道粮仓空虚的实情告诉朕,致使河东一道百姓身处完全没有必要的困境之中?”
“这个……”唐川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属下以为,也许刘子向担心获罪。”
“哼!”成宗李安愤怒地一拍桌子,惊得一桌之人纷纷噤若寒蝉,而吵杂的大堂也有半数听到这边异动的人因而突然静了下来。
唐川见状连忙起身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各位大人继续,我们这闲聊呢。”
“这个刘子向!”成宗李安情知这是喜宴不好破坏环境,却仍然忍不住沉声说道:“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吗?如今河东一道遭逢如此大难,他竟然顾及自己的乌纱帽而对朕隐瞒如此重大之事,就算最初他是为了资助郭贲以便保存实力与胡惟庸抗衡,那这一次,他也是难逃罪责,不仅如此,朕还要重重治他的罪!”
“陛下,”唐川道:“臣以为,此时处置刘子向是小事,向河东道输送粮食赈济灾民才是重中之重,不知陛下可有什么安排?”
“嗯,”成宗李安道:“这件事我已经派方启宇去加紧办了,你没见这喜宴上的大臣独缺他一个么。”
唐川粗略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个名字看起来还不错,其人却天生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的方启宇确实好像没来。
唐川见状拱手道:“陛下英明!”
李安叹了口气道:“哎,我这才刚刚登基,就遇上了八十年不遇的大旱,东南数道已经数月没下过雨了,在这样下去,我大唐半壁江山颗粒无收,这灾年可怎生应付过去是好。”
唐川也叹了口气道:“是啊,民以食为天,各道的产量就摆在那,就算把没遭灾的一道所产之粮食分了一半给另一道,也不够啊,东南的人口密度大,素来粮食产量高,听说以往都是东南往西北输送粮食。”
生存这个异常沉重的词汇如此清晰地摆在一君一臣面前,沉重地他们不得不弯下腰去思谋对策。
唐川见气氛有些沉闷,嘻嘻一笑道:“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组织一下东南的人力,反抢倭寇,把他们岛屿老巢的粮食全抢来,不够的话就直接去抢小日本!”
“小日本?”成宗李安不禁疑惑地问:“小日本是什么?”
“额,”唐川顿了顿,解释道:“就是倭寇的老家,东瀛。”
“小小一个岛国,有什么好抢的,还不够我们大唐百姓塞牙缝的。”成宗李安似乎被逗笑了。
哎,唐川心中叹气,心说这***小日本国就是你们这样历朝历代的看低之中最终成长起来,变成咱们的心腹大患的,当有朝一日,他们扛着先进的枪炮,蛮横无理的打开中国的大门的时候,谁还会当他们是小岛国出来的蛮夷?当他们以区区五百人的兵力控制一座几十万人的城镇的时候,谁又能说,人多力量大呢?
“看来要清点府库了,不知道此番将各地粮仓所存的粮食全都找出来,能不能先度过这个灾年。”成宗李安不无担忧地说。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历尽艰辛终于修成正果,这是老天在眷顾咱们,老天爷既然眷顾陛下您,也必定会眷顾您的子民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这一关咱们一定能平安度过。”唐川安慰道。
成宗李安点了点头,心中的忧虑却丝毫没有减退。
“堂兄。”唐川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堂弟,何事唤我?”唐龙闻言心说这句堂兄叫得中听,虽说你小子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是个下人家丁出身,可是官坐到这个地步也是真不容易,我就委屈一下给你当个兄长吧。
唐川见唐龙回应,心中已经开始偷笑,只见他淡淡地说:“堂兄,咱们唐家世代受朝廷眷顾,在唐城富甲一方,如今朝廷有难处,咱们也该知恩图报,你说是么?”
唐川这一番话说的不温不火,硬生生让唐龙听岔了,他以为唐川的意思是让自己也找个能为百姓分忧的父母官做做,就算不当什么大官,混个唐城县令一定是没什么问题,所以他一边赞叹唐川上道,一边欣然说道:“这是自然,我唐家世受皇恩,自先祖起便立志为朝廷鞠躬尽瘁,到了我唐龙这一代,虽然说寸功未立,却时刻惦记着为朝廷做点什么,若是有机会,我唐龙一定我大唐江山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此话当真?”此时此刻,唐川已经掩饰不住内心中喷薄欲出的一股戏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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